第116章 合谋
“鹿鸣二绝？”
听李玥妩说出要求后，众人都是一愣。
许多人面上都带着不解。“鹿鸣”二字他们大约猜到跟鹿鸣书院有关，但鹿鸣书院只有琼山先生，没听过什么二绝。
“不知，娘子说的可是前朝末帝年间出现的那两位？”有一年约四旬的男子问道。
见李玥妩点头，他才给其他人解释了一番。
最后道：“鹿鸣二绝销声匿迹，私以为是鹿鸣书院有意为之。若我们追查他们的踪迹，会否引起鹿鸣书院的恶感。”
因着世子曾前往鹿鸣书院求学，西南对他们一直保持友善，双方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和睦关系，若是因此惹恼了他们，怕是得不偿失。
李玥妩并未回答，反而问了旁的问题。
“盛京对西南的态度，从霍翊安回程的经历，已经不难看出了。不知各位可有何计能解此困局？”
能被霍南誉选做幕僚，应当没有蠢货。
平南王府是选择牺牲儿子保全自己如今、乃至往后五十年的风光，还是的以两个儿子换一个霍南誉在盛京苟且的机会。
不管怎么选，都要有牺牲。
所以，这个困局要如何解？
幕僚们纷纷陷入沉思。
他们说不出要两位郎君牺牲的话，自然也不能叫霍南誉也搭上性命。而且，霍南誉千方百计要保下霍翊安，也说明了态度——他不要弟弟们牺牲。
李玥妩于是道：“府上的三郎君都明白，要保护兄长们，先要自己变强。”
有人小声反驳，“此话说来容易。可西南地处僻远，如何能有与盛京抵抗的能力。”
另有人问李玥妩，“李娘子的意思，是要拉鹿鸣书院入阵营？可鹿鸣书院从不参与朝堂之争。”
“真是这样吗？若不参与朝堂之争，‘破军现，紫薇出’的预言如何传遍中原？给正德帝的‘天命所归’四字又是为何？”
李玥妩坐在主位，指尖摩挲着手令，心中想到裴泓之南下之前的那句“裴家亦无法置身事外”。
“那，李娘子的意思是？”
李玥妩起身，“四年前，鹿鸣二绝之一的良平先生曾现身江南西路，你们顺着这条线，先寻一寻他的踪迹。”
负责搜集消息的幕僚得了令，就先一步离开了。
剩下四人中，有一面白无须，年近三十的男子上前一步，叫住了李玥妩。
“李娘子，在下左岚序。世子先前来信，并未提及您的身份，且信中之意，隐约也有叫我等守好西南之意。在下并非质疑娘子的身份，只您今日的命令，似与世子相悖。”
李玥妩停下脚步。
“世子何时给你的信？”
“一月前。”
“那时我们还未离京。”
左岚序了然，世子那时还不知二郎君的回程路会有这么多危险，也未料到，盛京会赶尽杀绝，甚至已经将手伸到了西南内部。
“那，我们当真不要出手肃清内部吗？”王录肯定不会只有一个。
“西南是王爷的西南，世子还只是世子。”李玥妩看他，“你想越过王爷在军营下命令吗？”
左岚序一深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这些年，世子在王府掌权，料理平阳王的后宅，教养弟弟们，王爷一贯放任，叫他们险些忘了，军权始终在王爷手中，军营始终是王爷说了算。
“你们若实在闲的没事，将各路的暗桩帮着理一理。这一路回来，能用的没两个。”
李玥妩出了小书房。
院外，霍翊安孤身立着。
见李玥妩出来，笑了下。
“李娘子，白叔他们回来了，你要去见见吗？”
李玥妩摇头。
“不必了。”她问，“怎得不进去。”
霍翊安道：“怕打扰你们议事。”
“你若是愿意，也可一起。”李玥妩，“你哥哥说，不必避着你。”
霍翊安笑容更甚。
“那下回我也过来。”
在前院候着的护卫他们，听到李玥妩“另有事情，便不过来的消息”，心里有些遗憾。
等待的时候，他们跟王府的护卫们热烈交流了李玥妩路上的种种功绩。
不止是王府的护卫。
自宜州分开后，他们按照原定路线返回。
期间每经过一次驻地，都要同那些将士们说一说路上的惊险，“顺便”提一下李娘子。
还想着与李娘子再见，好好说说此事呢。
他们的确尽力宣扬了李玥妩，连盛京都收到了消息。
顾昌明再度受召进宫，一路上都在思索所为何事。
他下跪后，请安的话还未说出，一封信先摔在了面前。
“看看。”
正德帝语气平静。但顾昌明知道，他已怒极。
顾昌明跪着打开信，当看到“女子，执三刀”的字眼，登时愣住了，也明白正德帝为何这般愤怒。
李玥妩和霍南誉联手了。
正德十年李家村发生的一切，将有更大的力量帮助李玥妩来翻出。
也预示着，一旦霍南誉知道真相，就有了正德帝致命的把柄在手。
勤政殿里，君臣皆沉默了。
良久，正德帝道：“顾昌明，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李家村的余孽必须死。”
“臣现在就前往西南。”
顾昌明不知道李玥妩查到了多少，但他很清楚，正德帝的耐心已经告罄，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顾昌明离开后，正德帝静坐了一炷香。勤政殿伺候的人，气息都尽量收敛，生怕引得了注意。
他再度开口时，殿内众人才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正德帝一连说了五位心腹大臣，“传他们速速进宫。”
中官们领命忙去传命了。
正德帝掌心按在玉印上，虎目中沉沉阴色。
只解决了李家村余孽还不够。
平阳王府……
他不该一时心软，留下隐患。
霍南誉散职后，得知了宫里的大动作。同时，也知道了李玥妩在西南之事传回盛京的事。
他长叹一声。
当时谈判，李玥妩选择暂退一步，他就该想到的。
想必，宫里那位已经知道他与李玥妩合作的事了。叫那么多心腹，是要商议如何除掉他吧。
霍南誉记起那日离开小馆，李玥妩说：“时世推人走，并非你不愿就能改变。”
即便他再避让，也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霍南誉把玩着手里的玲珑球。
眼中无奈散去后，是浓浓的好奇。
李家村被灭族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才会让皇帝这般的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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