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研究之人
“你说谁对远古之事最有研究？这你可算问对人了！”
传音镜中，只见蒙白笙哈哈一笑。
“我有一名好友，名唤庄贤，与我一般，也是一位洞虚大能，正痴迷于此，就住在沫州。这样吧，我与你书信一封，你直接去寻他便可。”
“那便多谢蒙大人了。”
随着镜子中的人影消失，重凡站在廊台上，远远望着西方。
既然知晓了异常，哪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可惜远古之事太过遥远，即便是书籍里记载的，也只是只言片语。
传到如今，大部分皆已作了神话。
其中真假，又有何人可知呢？
——
几日之后。
沫州。
西部四州中，若论地理环境的宜居程度与人口多寡，其中玄州最佳，允州最次。
剩余浓、沫二州，则居于中间程度。
允州就不用说了，旁边有着“炼狱”这么个大型洞天与其附属势力——坐落于现实世界的鬼国，环境条件可以说是所有州域中最差的一个。
四个字：鸟不拉屎。
但与此同时，其边疆防御程度也是全大周拉满。
而浓、沫二州，则在允州南部。
由于旁边就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西沙国，是以边防要稍微宽松一些，时有客商往来。
进入沫州地界后，只见不同于青州的葱郁秀美，象州的温暖湿润，莱州的冰天雪地，永州的广袤辽阔，沫州，雄浑又苍莽。
此地多是戈壁，一眼望去，人类的城市如同一颗颗明珠一般，镶嵌在这广袤的大地上。城墙皆是高大且厚实，城内布局错落有致，穿着动物皮毛鞣制而成，或粗棉布衣物的人们走在大街上，驼铃叮当，进行着各种买卖。
可惜那位洞虚大能并没有住在下方任何一个城市中，而是住在自己的洞天里。
“砾金府......”
她循着舆图的指引，飞到砾金府府城——砾金城上空，而后掏出信件来。
下一刻，整张信件像是活了似的，脱离她的手中，在空中飘了飘，随着一阵涟漪闪过，不见了踪影。
不过多时。
空中涟漪一荡，一个只有眼白，没有眼珠的侍女从中步了出来，恭敬行了一礼，用没有明显语气起伏的声音道：“这位客人，主人有请。”
重凡在对方的眼睛上停顿了一瞬，随后点了点头，“有劳。”
而后在对方的带领下，消失在现实世界中。
——
下一刻。
只见眼前整片天地都换了样貌。
不似外界的干燥，风中还隐隐带着黄沙，此地青山绿水，四处可见竹林。一座座典雅的建筑物，便点缀在竹林间，仿佛一幅优美的画卷。
一个个侍男或侍女在竹林与建筑物间来回穿梭，忙忙碌碌，但与面前的侍女一般，皆只有眼白，没有眼珠，当不是真人。
与此同时，若是细心感受得话，分明能感觉到一股微不可察的束缚感降临在身上。如同身躯之外又裹了一层厚厚的丝绸外衣，虽然并不难受，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但她知晓，这，便是洞天。
除了拥有极高的防御力，洞天内的一切也随主人心意而动，对其主人有着强大的加持力量。
说起来，倒是和玉渡山的核心地带——家园十分相似......
正当她想到此处时，却听面前带路的侍女恭敬道：“客人，我们到了。”
只见宽大的房屋中，四处皆是古物架。泥板、陶罐、衣物、瓦片、竹片、等物一一陈列其上，带着时光流逝的沧桑。
一眼望去，眼花缭乱，仿佛前世的博物馆一般。
此时此刻，一位胡子灰白，头上插着木簪的老者便正位于一处石板前，皱着眉头，仿佛若有所思。
直到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才转过头来，高兴道：“想必足下便是信中所言的那位玉渡山之主了吧，哈哈哈，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他一展双手，仿佛对自己的藏品极为自豪，十分乐于有人来观赏。
来到此世这么久，重凡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口吻说话，不由微微惊奇了一瞬。
“十分荣幸。”
她微笑着颔首。
却见如同教书先生一般的老者快步走上前来，眼中泛着激动的光，“听我那老友说，足下手上有老物件儿？”
这话说的，怎么和要买卖古董似的？重凡心中不由失笑。
她随手一挥，一个大大的冰封花环便悬浮在半空。
老者顿时瞪大了眼睛。
如同看到了什么天下奇珍，激动到双手都在颤抖，想抚摸却又不敢，张大了嘴巴，啧啧有声。
“哎呀呀，保存这么完好的老物件儿可不多啦！”
他转着圈儿，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打量着，惊艳又痴迷。
“瞧瞧，这夏生花多么美丽，多么鲜艳！还有这缠珠藤......”
说到这里，他忽然轻咦一声，将目光凑到花环内侧，“哟，还有三个文字呢！让我看看，写的是什么......”
他几乎将眼睛黏了上去，低声喃喃，“赠给......冬日里的花？谁是冬日里的花？”
此言一落，重凡顿时看向对方，震撼无言。
还真是来对地方了！
“庄先生懂得这远古之语？”
闻言，庄贤这才转过了头来，摆了摆手，“哈哈哈，只是略懂一些皮毛罢了！只可惜远古之事太过久远，许多已不可考。老夫也只能大概看懂其意思，至于怎么读，这就不晓得了。”
“庄先生太谦虚了，这便已经十分难得。”
竟然连这位研究大拿也不知道怎么读么......
一来一往，双方倒也熟稔了不少。
而后老者又热情地邀请她参观一个个藏品，一路看一路进行简略讲解。从远古人族的日常生活与所用之物，到其艺术与审美发展，再到其信仰与当时的修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还道，例如太上、女无、西圣母、月中仙等上古神明，便是从这个时期而来。
也是这个时期，人族从蒙昧到开化，从取学荒芒之兽，到自力更生，汲取天地灵气进行修仙。
“也是因此，据老夫猜测，我们人族第一批飞升的仙人就是从这个时期而来。”
“可惜，江山代有才人出，一批批新神仙替换了旧神仙，长此以往，循环往复，以至于今时今日，许多人物与故事也只成为了传说。”
庄贤叹道。
但与此同时，重凡也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那些石板、泥板、陶器上刻录的远古文字，她居然一个都不认识！
这一次，她再也没有看到花环文字时的冥冥觉晓与感悟，恢复了正常的，对于未学之事的未知状态。
可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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