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要幸福
周止自从回来之后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谁也不准来。
公寓。
禾汝上完课回来,只觉得奇怪。
她今天下课晚,按理来说周止已经早就回家了。
禾汝右眼皮跳个不停,她心里涌起来一阵不好的预感,连忙给周止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
第二遍,依然没人接。
打了好几遍,无人接听,禾汝起身离开公寓,顺便给江圳打了个电话。
“喂,怎么了?”
“周止和你们在一起吗?”
“啥?止哥怎么可能和我们在一起,止哥已经痛改前非了,才不跟我们鬼混。”
“他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
“什么?”江圳坐起身,“你等着,我联系他助理。”
“好。”
五分钟后,江圳回了电话过来。
“完了,出大事了,止哥的母亲出车祸去世了,他正把自己关在郊区别墅,不允许任何人去。”
禾汝呼吸一滞,想到了奚雅黛那张可亲和蔼的脸,又想到周止,只觉得窒息痛心。
“能不能,带我去?”
江圳吞口水,“我怕止哥不想见任何人,我知道他和他母亲感情很好。”
“……”
“但你要实在想去,我也可以带你去。”
-
江圳齐舟开着车来楼下接禾汝,她坐上后座,腹部隐隐作痛,却浑然不知。
长达两个小时的路程,一路上,江圳齐舟都没说话。
一向幽默的兄弟俩,感受到了真正说不话的感觉。
直到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下来。
三人下车,空气中的气息如死寂般沉静。
江圳率先开口,“我俩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
齐舟也应声,“嗯,我们进去对止哥没什么用。”
“好。”
助理来带着禾汝走进去,他说,“禾小姐,你想清楚了,周总现在十分暴躁,我还是建议你等他冷静些再…”
“谢谢你,带我去吧。”
助理也不好再说什么。
门打开,助理马不停蹄的溜走,不敢多留。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气息却格外压抑。
禾汝壮胆走了进去,刚走出两步,一个酒瓶摔碎在自己脚边。
“滚出去!”
男人暴怒的声音传来,“我不是说了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吗?”
酒瓶摔成好多片,其中一片划到了禾汝的脚踝,她忍着痛意走过去,摸索着点开一盏灯,看到了坐在地上靠着床的男人。
扑面而来的香烟味夹杂着浓重的酒味,地上丢着几个红酒瓶。
禾汝蹲了下来,“周止,是我。”
周止扯了扯唇,没看她,“你来干什么。”他举起手中的酒瓶往嘴里灌。
禾汝抢过酒瓶,自己喝了起来,即使辛辣刺激,她还是一口气喝完了,“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你能不能振作一点。”
“你让我怎么振作。”周止面无表情,“那是我妈,我唯一的妈妈。”
“走开!”
他夺过酒瓶往嘴里灌,却没有了,抬手把酒瓶丢到一边。
禾汝抓着他的手臂,“不走,要是你愿意这样,我就和你一起这样。”
她抢过烟盒,倒出根烟,拿着火机点燃,猛吸一大口。
周止终于有了点反应,夹着烟放进自己嘴里,“这不是你该沾染的,出去。”
“你答应过我戒烟。”
周止愣了下。
“你食言了。”
“出去,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再来找你。“
“不。”
周止没理会她,夹着烟宛如木头一般的吸着,像是被剥夺了灵魂一般。
“周止,你看看我。”
“我没有母亲了。”
男人整个身体被阴影笼罩,光只照到了禾汝身上。
在他极度低谷宛如陷入地狱般的痛苦中,禾汝拿掉他的烟,抱住他,“别吸烟了,抱抱我吧。”
紧紧抱住男人不肯撒手,哪怕他挣脱。
“奚妈妈看你这样会难过的,我们不能让她担心。”
“我就抱抱你,抱一会就好了。”
周止最终没挣扎,静静的让禾汝抱着他。
许久。
男人的手覆上她的发丝,轻轻抚摸,“松开吧。”
禾汝松开,和周止一起坐在地上,男人身上烟酒味混杂的气息十分浓烈。
周止缓缓开口:
“在我的印象中,我妈一直都是个温柔可亲的人。她漂亮、能干、有才华,是我心目中的超人妈妈。
即使和我爸离婚之后,他转头就娶了新妻子,我妈也依然能不计前嫌,默默祝福他们。
我原本还打算在我们的婚礼上,让我妈亲眼见到我娶到我最爱的人,让她别再为我担心。”
“只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禾汝的手覆上周止的脸庞,轻轻抚摸,拭去他掉落的泪珠。
“她会看到的,你幸福,她会为你高兴。”
周止轻笑了下,禾汝却分不清楚那是哭还是笑,只觉得很勉强。
“我连跟她说最后一句话都来不及,我多希望这是一场梦,醒了,一切都是假的。”
“这是梦,你睡一觉,醒来后会发现这只是一场恶作剧。”
禾汝将周止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周止动了动,将脑袋靠在了禾汝的腿上,缩成一团。
“这是假的,你是真的对不对,你不会离开。”
“对,我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周止一只手紧握在怀里,另一只手牢牢的抱住禾汝,脑袋拼命的往她怀里钻,想获得那为数不多的暖意。
禾汝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拍拍他的背。
周止慢慢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眼中酸涩且疲惫,压抑许久的心情久久无法散开。
“睡吧,我守着你。”
禾汝从床上拿了条毯子搭在他身上。
睡梦中的男人,依然缺乏安全感。
“妈,你一个人也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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