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都指挥同知
何苦的神兵天降,可是救了周知县一家的性命,然而周亮工并不是很领情,因为周亮工和王汝济全都发现何苦有点不对劲。何苦进城的第一件事,既不是剿匪,也不是救援周知县,而是收编县内败军,同时控制各地要冲。他不像是来救援潍县的,到很像是来占领潍县的。
当第二天周亮工走出县衙的时候,潍县已经恢复了平静,好像根本没有打过仗一样,除了三位在籍的高官不幸殒命之外,城内其他各处都很完好。百姓安康,周亮工是应该高兴的,但是大伙儿都不听他招呼了,这就很奇怪了。而且当周亮工再回到县衙,他的衙役也都给人收编了,薪水、待遇都定好了,大伙儿连个招呼都没和他打,便全都换了老板。
“县尊,不对劲呀!我发现何指挥部下装备,居然与昨日攻城的悍匪精锐几乎一模一样,好像就是一帮人啊!”典史王汝济有了重大发现,所谓的贼人,好像与这个何指挥是一回事。
“何指挥已经说了,土匪中有一部分是他麾下的士卒反叛!”周亮工已经见过何苦了,心里万分的凄凉。
“那也不对呀!我仔细查问了,那些土匪似乎没有何指挥所部交手,何指挥一到,他们便乖乖撤走了!这何指挥是不是与他们有什么勾结呀!”王汝济想的还挺多。
“王兄,你我已在人股掌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何指挥已经与我谈过了,我调任莱州,辅佐知府闫云鹤大人处理府事,你老兄则调任平度州,署理平度州事!”周亮工想过自杀,最后也是不得不低头。这也是个人的性格所致,他这位抗清英雄,在原本的历史上还曾仕清多年,官至户部侍郎,最后被打入贰臣传。
“什么?他岂不是?”王汝济一时失语。
“老兄,清虏入寇多时,地方残破,黎民嗷嗷待哺,我们多为百姓想想吧!”周亮工已经认命,何苦毕竟还没挑明了造反不是。
“唉!国家多难之际呀!唉……”王汝济连连叹息,不过心中却有些窃喜,他这个不入流的典史,好像稀里糊涂的升官了。
清军围攻三月不下的潍县,不过两天便成了何苦的地盘,这让何苦非常的满意,追杀叛军的兴致也就更高了。旬日之间,何苦连续击败宋孝先、李好贤一伙土匪,收复了被土匪攻破的昌乐、寿光、安丘、诸城等多地,顺利的把爪子伸入了青州地界。当然宋孝先、李好贤一伙土匪,还是迟迟不能歼灭,在青州东部溜达了个够之后,居然又转回了莱州府。
何苦不想过于深入青州,所以借地势占据了青州东部之后,杨威便指挥大军回到了莱州境内,莱州南部还有两县、两卫没拿下呢!前任登莱巡抚曾樱,因为与山东巡抚王永吉,争论孰功孰过的问题,已经被解送京师,曾化龙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所以杨威给何苦出了一个很大胆的主意。干脆挥师胶州,借着土匪的名义直接做了曾化龙,朝廷再派巡抚过来,登莱已俱为何苦辖地,他也只能干瞪眼。
何苦对于杨威的建议非常动心,但是真要搞死曾化龙,他还真有些不敢。欺负小官,他还得连哄带吓唬,对付曾化龙这个级别,他可就有点心虚了。北京城里的崇祯还没上吊呢!这哥们儿可是个急性子,万一不打清兵,不打流寇,专门来找何苦的麻烦,也够何苦喝一壶的。清军还有十个月就要入关了,何苦眼下积攒实力是第一要务,暂时还是别惹麻烦的好。何苦没有强迫症,莱州缺一角,就暂时先缺着吧!
而且大军刚到高密,李好贤正在劝高密土贼单之赏、张宇投降呢!曾化龙便又把王克生给派了回来。王克生这次回来带来了个好消息,何苦之前的功绩终于有了酬劳,朝廷已经正式加封何苦为登州都指挥同知,协理登莱诸卫所军务。
大明的卫所几乎已经崩溃,所以这卫所官,也就是个荣衔的意思,真正领兵的都是总兵。曾化龙从朝廷给何苦弄了这么个官衔回来,摆明了还是想限制何苦,协理登莱诸卫所军务,更是约等于一句废话。但毕竟是升官了,也算是一件喜事,而且何苦升了级,下面的兄弟们也好安排了,总比放眼望去都是千户的好。
当然王克生除了送信之外,还要带点东西走,那就是何苦历次作战缴获的首级,曾化龙要用这些东西去报功。何苦对这些没啥用的人脑袋瓜子,早就烦了,王克生愿意带走,自然全都送给他了。不过赫图的首级不能给,这是何苦亲手斩杀的清军大将,颇有纪念意义,何苦要留下来当纪念品。
废话都说完了,王克生才说了这次来的正文。曾化龙希望何苦尽快平息匪患,然后协助安靖登莱地方,若有余力也可以去胶州协助曾化龙剿匪。这个意思就深了,曾化龙等于是默认了何苦对登莱各地的控制,他也不准备追究、反正了,只要能安静下来就好。所谓有余力便去胶州助剿,则是一句威胁,何苦不再惹事,曾化龙就睁一眼闭一眼,何苦要是想去胶州,曾化龙就和他拼了。
“朝廷大局一日坏过一日,改朝易姓已是必然,曾中丞这是生了退隐之心了!”葛隆不仅能读懂曾化龙的意思,还把曾化龙的心态给猜了出来。
“退隐?他啥意思?”何苦可不懂这文人心思。
“朝廷大局已不可挽回,曾中丞也就没了力图振作之心,只要眼下登、莱、青三州太平,他也就没什么奢求了。同知大人只要不扯旗造访,不对曾中丞赶尽杀绝,他也不会干涉大人行事,他想要的便是个相安无事!”葛隆把曾化龙的心理猜了个透彻,曾化龙对于掌握登莱三府,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兴趣,别有什么风浪刮到他就好。他老人家现在一心想着退休,什么时候大明一亡国,他就直接挂冠而去。
“拿下高密回家过节,胶州和灵山卫、鳌山卫,就留给他曾中丞养老吧!”曾化龙能有这个态度,何苦可是求之不得,自然也是见好就收。
单之赏、张宇也不是冥顽之辈,李好贤几番劝说之后,便也乖乖的选择了投降。高密已经到手,这出警察抓小偷的大戏,也就该落幕了。何苦宣布迫降李好贤等一众土匪,生擒匪首宋孝先,然后直接在高密便把宋孝先给剐了,并且传首登莱各地。
一番征战结束,何苦高高兴兴的返回了登州,但是休闲、度假什么的,还是距离他非常遥远,回到登州便又是一摊子烂事。何苦如今的总兵力已经紧接八万,这么多兵力实在是太多了,裁军并协助地方恢复生产。可是裁谁留谁,将领们和文官们的人事安排,都是头疼的问题。
何苦总想着发展壮大自己,眼下地盘和人都有了,但是怎么壮大,何苦其实也含糊,登州下一步怎么走,是个大问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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