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德州会战-序幕
何苦入城严惩了王鳌永之后,又把朱由栎等德藩一系宗室给处理了,无外乎是没收家产送往南*京请罪。至于投降了顺军,又投降了清军的一大堆官员,何苦则放过了他们,而且当众宣布既往不咎,表示理解大家两难之间、为保全百姓的苦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明投降的官员太多了,必须尽量争取一下,也给后来人留一个机会。而且何苦自己手里的文官太少,若把这些人都给办了,济南各地的行政都得停摆,所以只能留着他们,以免地方行政出现真空。
“殿下,腾胤玉人遣来向您报捷了,其部已然控制兖州府城,除小股流寇残部和土匪,并未遭遇什么抵抗,眼下正在向刚刚归附的宁阳、东阿等地进军。腾胤玉想向殿下请旨,他是控制兖州后就地固防,还是继续进军收取东昌府!”朱沃把最新的军报送来了何苦面前,他知道何苦不喜欢看,所以直接把大体内容说了一遍。
“嗯!很好,奖赏他青州良田五千亩,珠玉珍玩十件,麾下将校各赏青州良田两千亩,珠玉珍玩两件,回函让他继续向东昌和临清进军吧!”何苦把自己亲戚的田产家业都没收了,正好拿来激励将士。
“殿下,腾胤玉已取兖州全境,这东昌和临清两地,是不是安排其他人去收取,不可使一人独得全功,而旁人皆为看客呀!这样不仅对其他的将领不公平,对腾指挥将来也不好!”朱沃还是懂得平衡之道的,所以提出了点建议。
何苦这次进军的总计划,便是收取山东全境,并没有向外省进军的计划,而山东一共就这么大,腾胤玉一个人便取了两府一州的功劳,其他人怎么办呀!大伙儿没机会立功受赏,心里难免有怨气,吃独食的腾胤玉,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腾胤玉怎么说也是降将,他能受重用,肯定已经有人眼红了,若是再独得大功,登莱旧将们骂也能骂死他。
“除了腾胤玉,我还能用谁呀?”何苦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他没办法了,不让腾胤玉去占便宜,他还能让谁去呢!
“殿下大可在济南分兵,择一良将以偏师收取两地,杨威、刘默文、薛明仁、刘冷、赵括、张南等人都是不错的。若是殿下要凝聚主力,也可让冯日昌的警察各卫缓缓图之。”朱沃觉得何苦手下叫得出名号的战将有一大批,派谁去都可以,而且这些地方几乎没什么抵抗能力,就是派冯日昌的警察部队过去也行。
“来不及了!我军攻占济南,便再也藏不住了,清军肯定知道了我们的动向,他们很快便会做出反应。为了应对清军的反击,我军主力必须快速抢占德州水陆要冲,将清军挡在山东之外。而且东昌、临清这些运河要地,我们也必须尽快占据,以免清军由河南来争夺运河,警察各卫的速度和兵力都不行。眼下除了腾胤玉距离近,兵力足,实在是没人合适了!”何苦在青州的时候,便开始研究山东地图,这周边形势的变化,他已经思考了很久了。
“殿下高见!臣这便去给腾胤玉回函!”朱沃也认同何苦的看法。
何苦在济南休整了一天,冯日昌亲率警卫都指挥使司本部接防济南之后,他便率主力向德州进发。何苦大军过禹城,进驻平原之后,侦察兵便给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万余清虏精锐已经进驻德州,而且开始修整德州城防。何苦万没想到,巴哈纳会掉头回来,所以对于清军突然增兵德州也是非常惊讶。
“他们太快了!”何苦惊讶清军神速的时候,巴哈纳与石廷柱也在感慨何苦真快,当然他们说的不是何苦的反应,而是何苦的行军速度。
清军的侦骑曾远距离观察过登莱军,所以巴哈纳和石廷柱知道,登莱军虽有数千骑兵,但依旧是以步兵为主。这年头的步兵,最快也就是日行六十里,那都得算是精锐了。何苦的登莱因为有了绑腿和日常锻炼的加持,日行军速度高达一天一百一十里,这都快赶上一般的骑兵部队了。成吉思汗的蒙古铁骑,在大平原上纵马奔驰,一天的行军速度也不过才一百六十里啊!
“巴爷,南兵疾驰而来,必然疲惫不堪,平原城小无所依托,而且反复投降归顺人心不稳,我们应该主动出击趁南兵立足维稳,一举击溃他们。”石廷柱是打老了仗的人,按照以往的经验分析,他觉得登莱军眼下肯定疲惫不堪,而且军心散乱,正是主动出击搞偷袭的好时候。
“南兵旗号更易,看不出是不是何苦的部队了,但据侦骑说他们火器甚多,八成就是何苦。何苦的主力战兵约有万人左右,皆是精擅火器又长于白刃厮杀的精锐,想打他们不容易啊!等下雨吧!”巴哈纳很慎重,不过他一直在看天。
“等下雨?”石廷柱懵了,打仗是要看天气,但是要挑好天气,你等下雨是几个意思。若是下了雨,满军旗的弓箭可就不灵了,汉军旗的火器也用不了了。
“登莱何苦的火器极为精良,若是硬拼,我军的伤亡将难以估量,唯有下雨的时候舍身肉搏,才有一击取胜的可能!”巴哈纳其实也没见过登莱军晴天的时候什么样,但据务达海描述,那可老猛了。
“先前各部与何苦交战,兵力都是弱势,而且还有许多是降兵凑数,这次我们一万对一万,怕他作甚!”石廷柱觉得巴哈纳太怯懦了,八旗健儿横行天下,他们还没遇到过对手呢!
“来敌六万,其中一万是何苦主力,还有五万人啊!能跟上这么快的行军速度,那五万人即便不如何苦的登莱主力,也不容小觑啊!若是何苦扛住了我们,这五万人趁机发难的话,我军凶多吉少!”巴哈纳多少有些悲观。
“那咱们怎么办,祈雨吗?”石廷柱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固守德州,以待援兵,摄政王会派人来的!”巴哈纳觉得他和石廷柱根本灭不了何苦,所以就要死守山东的大门德州,若是德州丢了,不仅山东无望,北直隶也危险了。
石廷柱没和登莱军交过手,见巴哈纳如此慎重,也只能一边埋怨巴哈纳过于谨慎,一边打消了突袭何苦的念头。石廷柱还只是埋怨,何苦则在骂街,他在陵县正西大路埋伏了两天,也没等到清军主动出击的部队,自然要骂几句泄泄火气。
“清军是不会出来了,大军进抵德州城外,攻城吧!”等了两天没收获,何苦便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何苦觉得自己手里有数百门火炮,还有爆破榴弹这种高科技武器,炸开德州城墙,拿下德州并不会太困难。可是猖狂的何苦显然轻敌了,清军不是那些散兵游勇,他们有着极强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他的黑火药炮弹,也并没有TNT的威力,他不可能把德州城防夷为平地。
德州乃山东门户,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无论是心中不安的巴哈纳,还是骄傲轻狂的何苦,他们都必须把德州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一场旷日持久,让双方都元气大伤的德州会战,也就不可避免的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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