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0章
当段可馨将天道之足从终焉之地带出来的瞬间，还未等阴天月欣喜若狂，围绕着终焉之地的时空便宛如落雨的水潭，一圈圈时空隧道犹如涟漪在平静的时空上点开。
时空隧道绽放的蓝光将阴天月脸上的笑容彻底僵化，他抱着依旧处于时间闭环的小馨帮她解除时间闭环，同时用天月法晶死命压制着天道之足绽放的光辉。
段可馨从他怀中苏醒，仅仅片刻，段可馨便泪流如注，止不住颤抖地依偎在阴天月怀中，口中痛苦喃喃自语：“我还以为回不来了，我还以为回不来了。多久了，究竟过了多久……”
阴天月不知道段可馨究竟在害怕什么，在他观念中，段可馨只是进入终焉之地不到半个时辰。可是段可馨的神态却陷入了痴狂，不断念叨“回不来了”的疯癫之语。
然而阴天月现在已经无心安慰陷入癫狂的段可馨，因为此时此刻，无数黑域族人从大量时空隧道中跳出来，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将段可馨和阴天月团团围住。
黑域族长缓缓从时空隧道中现身，看到黑域大军来袭，阴天月对黑域族长的前来根本不意外，但让他意外的是，黑域族长身边居然跟着他那生死与共的兄弟，汤和文！
此时的汤和文满脸愧疚地跟在黑域族长身后，不敢正眼看向阴天月，黑域族长望着阴天月怀中的段可馨，目光紧紧锁在段可馨怀中的天道之足。他狂放大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传说中的天道之足居然真被你们这群小辈给弄出来了！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狂笑的黑域族长器重地拍了拍汤和文的肩膀，说道：“汤和文，今日我族喜获天道之足，你的功劳不浅！你不是一直想要掌握黑域法晶吗！？今日，本尊就将黑域法晶当着咱们黑域大军的面，赏赐给你，并指定你成为下一任的黑域族长！”
说罢，黑域法晶便飘到了汤和文面前。
汤和文看到黑域法晶，脸色煞白，他没有去拿黑域法晶，反而直接跪倒在黑域族长面前，恳求道：“族长！求求您，开开恩，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们吧！不要伤他们的性命！”
“汤和文！你无耻！”
阴天月悲愤至极，浑身颤抖，高声怒骂。
“亏我阴天月一直将你视作过命的兄弟，亏苏祁望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居然暗地里背叛我们！你真是狼心狗肺的一个人，认识你，算我阴天月瞎了眼了。”
面对阴天月的破口大骂，汤和文两眼无神地跪倒在地，不出一言以复，似乎默认阴天月辱骂的事实。
一旁的黑域族长则是一把将汤和文拉起来，强行将黑域法晶塞进汤和文手中，他说道：“真是不知道好歹，若不是汤和文给你求情，我都不打算放过你小子。不过本尊答应了他，只要你交出天道之足和天月法晶，本尊就放过你们。”
“你妄想！”
怒骂之时，阴天月暗中捏碎了联通苏祁望的令牌。可是令牌捏碎的一瞬间，传递的时空波动就被黑域族长捕捉到。毕竟他黑域一族乃是研究引力法则极深的种族，对时空波动异常敏锐。
他摸了摸下巴，冷冷说道：“看来是想叫救兵啊，冥顽不灵！汤和文，本尊这下就没办法完成你的要求，只能将他们斩杀。”
“不！”
汤和文赶忙跪倒在黑域族长面前，死死挡在他面前，不断磕头恳求道：“放过他们吧族长！放过他们！他们挡不住黑域大军，抢了天道之足就可以，不要伤他们性命！”
“妇人之仁！”
黑域族长一脚踹开汤和文。
“这般妇人之仁将来怎么统帅黑域一族？黑域大军，给本尊动手，夺取天道之足者，赏仙灵之气三万方，封天道将军，名留史册！”
听到这个赏赐，全体黑域大军都眼红了，他们不要命地向阴天月扑去，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生怕被其他人夺取了战果。
阴天月看着铺天盖地的黑域大军向自己和段可馨扑面而来，他此时心中突然空明起来，无悲无喜。他最后一次抚摸了小馨发抖的脸庞，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有我在，放心。”
说罢，阴天月便一手抱着段可馨，一手托举天月法晶。
天月法晶在他手上熠熠生辉，宛如一轮明月在黑域大军中升起，刺眼的月华照耀在每个人的脸上，照出他们的贪婪、暴虐以及恐惧。看着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阴天月顿时明悟了，他感觉自己过去是多么愚蠢啊。
人心，像一座深不见底的深渊，所有光芒照射进去，都会被深渊吞噬，看不到反光。而他们，却妄想填满那座深渊。
多么可笑！多么天真啊！
而现在，阴天月知道，自己要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
“阴天十二式！”
“上弦一式！”
面对海量黑域大军，阴天月毫不犹豫使出了上弦一式，召唤伟大意志降临自身。
舒寒终于得以见到伟大意识上身的模样，然而阴天月伟大意识上身的表现跟他的相差甚远。虽然伟大意志上身之后，阴天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是属于伟大意志的力量逐渐消退，而黑域大军则数之不尽。
看着阴天月如此逆天的表现，黑域族长不禁啧啧称奇：“阴天月不愧是天月族万年难出的绝顶天才，上弦一式居然如此恐怖。若是本尊亲自下场，恐怕也只能被他格杀的份。好在这次我族大军众多，就凭他一个人，就凭上弦一式，翻不起多大风浪。”
见到上弦一式逐渐消退，黑域族长撇开阻拦的汤和文，跨越时空对阴天月打出一击可吸纳光束的时空重拳。这一拳的突然偷袭，打得阴天月猝不及防，浑身法力尽散，天月法晶都不再闪亮。
“今日真是大快人心，不过能夺取传说中的天道之足，还能抹杀天月族如此可怕的后生俊才。真是天佑我黑域族！”
“天佑黑域！”
“天佑黑域！”
黑域大军将重伤的阴天月团团围住，耀武扬威地含着整齐的口号。
法力耗尽的阴天月拼尽最后一口气，紧紧将段可馨搂在怀中，摩挲着她冰冷的脸颊，苦笑说道：“小馨，我们曾经立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看来当年的海誓山盟，今日一语成谶。你我真要一起死在此地了……”
“不过也好，能跟你一起赴死，对我阴天月来说也算是一种不错的结局。只可惜，天道之足便宜了他们。我们还是太过天真……”
突然间，癫狂中的段可馨眼光明亮，她猛地抓住阴天月摩挲自己脸庞的手，目光炯炯，却毫无生气地看着阴天月。
“天月，我想去死，我不想再受时间的折磨。”
阴天月十分诧异，不知道段可馨突然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你得活下去。”
说罢，红烛法晶悄然从段可馨怀中显现，闪烁着致命的红光徐徐浮空。
“小馨……”
还未等阴天月说什么，阴天月就被一股雄浑大力给甩了出去。在飞速后退中，阴天月只能看到段可馨逆着红光的背影，已经随着红光升腾而起的天道之足和红烛法晶。
“啊！”
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终焉之地附近的时空。
紧接着，一道赤红的光芒在终焉之地前爆射而出，极致赤红的光芒甚至淹没了终焉之地的光辉。少女缓缓在红烛法晶和天道之足之间消失了身形，紧接着代表究极阳力的红光从天道之足中闪烁而出，那强度刺眼夺目，强度远胜天月圣城的红月天光。
除了阴天月和汤和文，在场的一切的一切都淹没在那道红月天光中，归复永恒的终焉。
舒寒静静看着这震撼人心的一幕，终于明白了红烛法晶的来历，也明白了苏祁望口中，利用红烛法晶献祭自己所有的过去和未来之人究竟是谁。
段可馨，献祭自己所有的时间线，换取无限的力量催动天道之足，一瞬间便将所有黑域大军全部抹杀。
看着那消失在红光中的黑域大军，舒寒心底深深震撼。然而这撼天动地的一幕戛然而止，舒寒一瞬间又回到最开始的那一片战火肆虐的城区。
恍惚间，舒寒感受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角。
他转头看去，看到了年幼的段可馨。
年幼的段可馨依旧重复着她最开始跟舒寒说的那段话。
“没用的，天道之足现在并不归你掌控，我们都在天道之足的时间闭环中，是出不去的。”
她一生的故事再次重演。
……
【诸位读者给耐心啊，虽然是支线，但是还是得写，否则苏祁望他们的故事没法交代。我已经尽量写得简洁了，我可不想我的故事落个虎头蛇尾，必须事事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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