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莫昀之安静地待在一旁,好似一具行尸走肉,面上没有一点血色。
良久之后,莫帆才深深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签下退婚书,对管家道:“送去俞府。”
“老爷,当真就这么把婚退了?”莫夫人昨夜眼睛都哭肿了,此时还攥着帕子抽泣,问:“那我们昀之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莫帆签完了退婚书,便将笔重重地砸在桌面上,毛笔上的墨汁飞溅,弄脏了一片。
莫帆恨恨地说:“要知道,有些污点,是一辈子也洗不掉的!”
莫昀之呆呆地看着那些墨迹,它们一点点染开,让原本一尘不染的白纸,逐渐变得肮脏、难堪。
莫夫人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昨夜人那么多,消息自然是藏不住了,不如将错就错?”
莫帆怅然道:“你想得倒是简单,你怎知林家眼下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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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华彦伯府宴席上发生的事,不过几日,便已传得街知巷闻。
林太傅得知此事后,直接气得病倒了,好几日都上不了朝。
林嫣儿端了药前去侍奉,他气得将药碗都砸了。
“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滚出去!咳咳咳……”
林嫣儿从满地的碎瓷片中,躬身退了出去。
谷雨忐忑地等在门口,一见林嫣儿出来,便发觉她脸上肿了半边,“小姐,您的脸……”
“无妨。”
林嫣儿仿佛毫不在意,她转过身来,盯着紧闭的房门,开口道:“父亲,我知道您此刻不想见我……但有些话,女儿不得不说。”
“您从小就教导我,想要什么,便要自己努力争取。既然如此,女儿一直倾慕莫家公子,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争取?”
“如今此事的发展超出了我的预料,确实对家族名声有损,都是我的错。但我并非错在争取莫公子,而是错在低估了竞争对手。”
林嫣儿说着,缓缓抬起头来,道:“父亲放心,女儿自己闯下的祸,会自己承担后果,还望您保重身体。”
林嫣儿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谷雨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问:“小姐,接下来可怎么办啊?”
林嫣儿道:“我让你查的事,你可查到了?”
谷雨连忙应答:“回小姐,听说莫家和俞家的婚约,已经退了。”
林嫣儿听到这话,面色稍微好看了些,问:“既然已经退婚了,可有其他新消息?”
谷雨摇摇头,答说:“华彦伯府上下如今守口如瓶,是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到……小姐,那莫公子已经退婚了,却还未上门提亲,他莫不是想抵赖吧?”
此言一出,林嫣儿面色陡然紧了紧,她冷瞪谷雨一眼,道:“胡说什么!?昀之哥哥怎么可能负我?”
“是是,都是奴婢一时情急,口无遮拦。”谷雨知道林嫣儿近日心情不好,生怕被罚,便连忙赔罪,“小姐,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呢?”
树影沙沙作响,挡住了林嫣儿眼前的视线,她抬起手来,缓缓把枝条拨开。
“如今这光景,也只能先等着。”林嫣儿微微眯着眼,仿佛想看清远处,道:“昀之哥哥自幼背负家族重任,循规蹈矩,又对父母惟命是从,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只怕也让他倍感压力,需得一些时间才能想明白,谁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谷雨还是有些担心,道:“可奴婢见莫公子那日,好似仍然舍不得俞小姐……”
“舍不得又有什么用!?”林嫣儿咬牙道:“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必得对我负责,我不允许任何人,挡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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