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动心
“你究竟想干什么？”夏姨娘看着林娇儿，声音都不自觉地抖了抖。
“我想要叫您一声婆婆！”林娇儿突然凑近夏姨娘，“荣阳侯这个位置是江家的，江家的男子都可以坐，为什么一定要是江家大房，而不能是我的夫君，您的儿子呢？”
夏姨娘听到这里，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然后是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没想到，林娇儿的心会这么大。
“你……你竟敢说出这么忤逆的话来，究竟是谁唆使的你？”夏姨娘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究竟是谁唆使的？不需要要林娇儿自己回，夏姨娘也是清楚的，除了她娘家的母亲于氏，还能有谁。
夏姨娘正想着该怎样给于氏一个教训，却听到林娇儿又道：“忤逆？您就这么怕死吗？您可以好好地做您的姨娘，但您的儿子孙子都要被人瞧不起！”
“你……你敢跟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夏姨娘指着林娇儿抬手就要扇过去，但却被林娇儿给挡了，“姨娘您想清楚，我是可以随意掌扇的人么？其次，您好好想清楚我的话，如果您真的这么无欲无求，您跟二太太斗什么呀？”
“我那是为了把行儿养大，你懂得什么？”夏姨娘没好气地说。
“以前还可以这样说，那现在呢？我夫君不但长大，还当了将军娶了妻，您做什么还看二太太不顺眼？”林娇儿一声冷哼，“这事儿说到底得益最大的是您，否则，便是我夫君以后封王封侯，同时被封诰命的，也只有嫡母，您还不是个姨娘。”
这一句话彻底击溃了夏姨娘，是啊，自己的儿子再好又有什么用？得益的还不是那个女人，凭什么！
“可，荣阳侯的位子不是谁都要可以随便觊觎的。”夏姨娘的声音弱了下去。
“当然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觊觎的，但您的儿子不是江家子孙？”林娇儿死死地盯着夏姨娘，“他这会儿还在边疆拼命，他是为了什么？他是为了他自己么？我们这些躲在他身后的女人，不应当为他做点什么么？”
“你别说得好听，你是为了你自己。”夏姨娘勉强应了一句。
“我是为了我自己，但您才是最大的受益者，我不过就是晚几年，最后照样是将军夫人，或者侯夫人，夫君的荣耀都有我一份儿……”林娇儿说到这里突然烦燥起来，抓着夏姨娘的手腕盯着她道，“您仔细想清楚给我一句话，成还是不成！成的话，我们婆媳俩便一起行事，如若不成，你爱住庙住庙，爱念经念经，别碍着我便成！”
住庙？念经？夏姨娘不禁打了个哆嗦，她想被别人叫老夫人。
就像江老夫人那般，哪怕一年也出现不了几次，依旧被全侯府的人供着，即使这整个侯府的人没有一个是她的血脉，只不过因为她是江老夫人。
“你真的能够做到？”夏姨娘抬起头来看着林娇儿。
“我不知道，但不做怎么知道做不到？”林娇儿已经感觉到夏姨娘心动了，于是眼神热切地看着她道，“您不想您的孙儿都叫二太太祖母，叫您姨奶奶吧？”
夏姨娘看着林娇儿，眼泪突然从眼眶里冒了出来，她也是个母亲，可是她十月怀胎生的儿子却不能叫她娘，这滋味谁又能够真正明白，谁又知道她因此曾彻夜难眠。
“如果……如果不能成功呢？”夏姨娘看着林娇儿，“那会……万劫不复的……”
以前夏姨娘只是跟江二太太过不去，现在却要针对大房，她想想，心里便抖了抖。
“万劫不复？”林娇儿摇了摇头，“婆婆，哪有成功是没有风险的？荣阳侯这个爵位也是先祖拿命换来的，不是吗？”
夏姨娘像是被林娇儿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婆婆”这个称呼实实在在地落进了夏姨娘的心里，她还想听自己儿子喊一声“娘”。
林娇儿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说服了夏姨娘，自己也不是比苏予安差，不是么。
“您答应了？”林娇儿摁住狂喜的心，淡淡地问道。
“是，我答应了，只是……”夏姨娘抬起头来看着林娇儿，“不论你要做什么，都要与我说。”
“为何？”林娇儿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
“我不信你！”夏姨娘非常直接地回了林娇儿。
林娇儿虽然心里不平，但还是答应了夏姨娘，但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愿意说便说，不愿意说，她又能拿自己怎么样。
想清楚了这一点，林娇儿对夏姨娘道：“此后，我得与大房的人走得更近些，二太太那里，还麻烦您帮着遮掩一二。”
夏姨娘知道，林娇儿让自己遮掩，不过是有些事要托自己的名，到时候帮着她圆一下罢了。
否则江二太太毕竟是正室，自己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姨娘，若得不到江二太太的应允，自己都到不了她的跟前儿，又如何帮林娇儿遮掩。
“你自己注意着点儿，侯夫人不是轻易好忽悠的，苏予安也不是那种蠢货，如若不能成，你便是自认吃亏，也不能耽误了行儿。”夏姨娘盯着林娇儿道。
“这个我自是明白，不能成，大不了就当我是真的讨好她们。若成了，我们二房的这一脉从此以后便是人上人。”林娇儿抓个时机就给夏姨娘洗脑。
“不用说这些，我清楚。”夏姨娘皱了皱眉，起身看着林娇儿，“以后还是叫我姨娘吧，别叫人听见了。”
林娇儿却起身朝夏姨娘行了一礼：“婆婆放心，在这升木居里，您永远都是我的婆婆。”
夏姨娘不可能真的相信林娇儿，但林娇儿这样说，她也没再反驳，有的时候利益相绑在一起，不是真也成真了。
润泽院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林氏叫夏姨娘婆婆？”秦氏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林氏也就罢了，夏姨娘可是个聪明的，她居然也不斥责？”
“屋里的话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夏姨娘确是斥责了林氏，但最后却似乎握手言和，还红了眼睛。”钱嬷嬷从秦氏手里接过茶杯，又添了一点热茶，然后再次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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