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感染时疫
漳县城内,文墨涵他们一直忙于照顾感染时疫的百姓,他们的人手严重不足,每天都有人倒下,纵然有城外的支援,药材也依然不够用。
萧曼忙着试药,除了困到极致,小憩片刻,大多时候都是不眠不休,队伍中唯一的一位御医也倒下了,只剩下萧曼一人在苦苦支撑。
文墨涵也在忙着寻找救治的办法,但是翻遍了典籍,也没有寻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个时候,蓦然发现,他竟派不上任何用场。
文墨涵起身,想去看看患者的情况,安抚患者的情绪也是颇为重要的,只是刚起身,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模糊一片,连忙扶住桌子,才避免摔倒。
文墨涵甩了甩头,眼前依然模糊,目光看向坐在药案前,研磨药材的萧曼,伸出手,却觉得十分遥远。
“曼儿……”
萧曼忙着重新配置药方,前面配置的药方都没有用,她将有可能的方子都试了个遍,唯有一个方子,能缓解患者的痛苦,但是却无法治疗时疫。
文墨涵心中闪过不好的念头,他只怕是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了时疫,怎么办,他会不会拖累曼儿?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闪过,文墨涵就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重响,萧曼被惊动,回过头,便见文墨涵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墨涵。”萧曼连忙放下手中的药材,去查看文墨涵的情况,又叫来人将文墨涵抬上床。
卫风眼眶微红,看着昏睡的文墨涵,一脸担忧:“萧大夫,我家大人怎么样了?”
萧曼眉头紧蹙,是她大意了,竟然没有发现文墨涵感染了时疫,感染时疫的人,最开始的症状是呕吐腹泻,可她居然没有发现文墨涵的异常。
“感染了时疫,情况不太好。”萧曼的脸色有些白,“城外有消息传进来吗?”
“说是帝京派来的大夫很快要到了,让我们坚持住,另外一批药材也要到了,萧大夫,我家大人不会有事吧?”
萧曼不言,她如今也没有把握,毕竟是时疫,原本城内还活着的人,只剩下三分之一,如今半月时间过去,活着的人不到三千人,亏得文墨涵带进来的粮食够多,否则的话,这些人,只怕也撑不下去了。
“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萧曼沉默片刻后,宽慰卫风,“你留在这里照顾你家大人,我去熬药。”
“是。”
萧曼按照重新调整过的药方抓了一副药,亲自熬了,给文墨涵灌下去,又怕文墨涵的情况恶化,只能守在床边,一边照顾文墨涵,一边研究新的药方。
萧曼将城中幸存下来的人的情况仔细梳理了一遍,都是些普通人,没有一个是权贵之家,有不少人还是穷苦人家,为什么在时疫爆发后,是他们幸存了下来,而不是别人?这里面是不是有她忽略了的东西?
文墨涵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萧曼坐在床边的桌案前,正用笔勾勾画画。
“曼儿。”
“醒了,感觉如何?”萧曼当即放下手中的笔,上前搀扶文墨涵坐起来。
文墨涵歉意道:“抱歉,我给你添麻烦了。”
“病了怎么不告诉我?”萧曼倒了一杯水,喂到文墨涵嘴边,“你不知道隐瞒病情,只会让后果更严重吗?”
“我以为只是没休息好。”文墨涵一边喝水,一边道,“我是感染了时疫,对吗?”
“嗯。”萧曼轻声回答道,“情况还不算太差,应该是感染时间还短,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浑身没力,总觉得身上有些痒。”文墨涵有气无力的说道,“大抵是好几天没有沐浴更衣,身上太脏了。”
萧曼伸手拉开文墨涵的衣领,文墨涵的胸口,浮现出猩红色的疹子,并不多,但是出疹子,已经是时疫中期的症状了。
“你有没有恶心呕吐或者腹泻的情况发生?”
文墨涵摇摇头:“并没有,只是最初总觉得口渴,想喝水,然后有点发烧,并无呕吐腹泻的症状。”
萧曼蹙眉,同样是感染时疫,为何文墨涵的情况不一样,萧曼解开文墨涵的衣衫,检查文墨涵的身体,文墨涵的脸唰的红透了,眼光乱飘,偏生萧曼的手在他身上游走,让他本就酥软的身子愈发没力。
“身上开始起红疹,照理说,这应该是时疫中期的表现,可是你并未出现早期的呕吐腹泻症状,是时疫的表面症状改变了吗?”萧曼神色凝重,“墨涵,除了浑身没力之外,身上起红疹,还有其他症状?”
“其他症状?”文墨涵脑子里乱成一片,心跳加速,总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萧曼将手放在文墨涵的胸口,总觉得文墨涵的心跳有些古怪,为了确信他的心跳是否正常,当即将脸贴在文墨涵胸口,倾听他的心跳速度,文墨涵顿时心跳得更快了。
“心跳这么快?”萧曼一脸疑惑坐直身子,又替文墨涵号脉,见文墨涵身上的皮肤都泛着淡淡的粉色,文墨涵似乎也有些喘不上气来,“心跳过快,喘不上气,皮肤泛红,难道这是感染时疫最新的症状?”
文墨涵觉得,若是有个洞,他真的可以钻进去了,他很想告诉萧曼,这些并不是时疫的症状,而是他个人的症状!
“曼儿……我……我没事。”
“我调整了药方,你先吃着,朝廷派来的医疗队很快就会到了,人多力量大,一定能找到救治之法的。”萧曼安慰文墨涵,“这两日,你就别到处乱跑了,好好休息。”
“曼儿。”文墨涵见萧曼要走,当即拉住她的衣袖,“你去哪?”
“药应该熬好了,我去给你拿药。”
文墨涵这才松开手,看着萧曼忙碌的背影,心底泛起点点忧虑,如今他感染了时疫,萧曼又时刻跟他在一起,会不会被他传染时疫?
文墨涵很不安,他甚至有些怨恨,怨恨南宫煜竟然真的乖乖待在城外,而不是强行入城,将萧曼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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