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我的漾漾,我为什么会忘记你?
她跟我梦里,跟我模糊的记忆里一模一样。
十五岁的女孩子,脸庞还略显稚嫩,目光澄澈,笑容阳光。
资料里的赵漾,出生好,学习名列前茅,心中充满正义,学过散打,总会对弱者施以援手,勇敢地站出来,对抗那些欺负弱者的人。
沈彻调查得很仔细。
自习到赵漾小测多少分,在哪里救助过流浪猫、流浪狗都写的清清楚楚。
我的漾漾啊,她本应该有光明璀璨的未来,就因为路过,对我这样一个烂人施以援手,葬送了余生,死得还那般惨烈。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可在资料的最后只有轻飘飘的一句话,赵漾,十五岁时被人绑架,被人虐杀致死。
赵漾,你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点?你为什么就不能见死不救?
最起码这样,你还能活下去。
漾漾,我的漾漾。
我的心好痛,痛的无法呼吸。
我将照片贴在心口。
我不知道是不是赵漾在天有灵,或许她也感受到了我的忏悔。
我又想起了些许模糊的画面。
是我跟赵漾的过去。
那天,她从那些人手里带走我后,替我包扎,教我防身术,教我如何对付那些想要欺负我的人。
她还教我学习,还教我读书改变命运。她还告诉我,妙妙考上大学,就能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吃午饭,一起上学放学。我们不是一个班,甚至不是一个年级,她依旧会跨越半个校区来找我。
我们会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学习,一起喝奶茶。
赵漾说:“妙妙,你以后不孤单了,你有我。”
我诧异地看着赵漾,回过神来,举起手:“好!那我们拉钩,谁都不会再抛下谁。”
“好,我们拉钩。”
赵漾的小拇指勾住我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哦不,一万年都不许变。”
“好,不变。”我笑着看着赵漾。
画面一闪,我的漾漾,我那么阳光开朗的漾漾,衣衫不整,满身伤痕地躺在校门口。我那么要强、爱面子的漾漾,被路过的行人指指点点。
我想起来了。
那天,付诚来接我。他按着我,跪在赵漾的面前,逼迫我看着漾漾的尸体:“姜妙,你看清楚,是你害死了赵漾。如果你不跟她做朋友,他就不会死。”
我抖得厉害,不想看,但我没权利自己做选择。
他还说:“你记住,姜妙,你这种人只配被全世界欺辱,抛弃。只有我,只有我付诚才是你唯一的依靠。”
我看着漾漾的遗体,害怕得全身发抖,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那天,他说了好多,还说了很多,我都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他说是他杀了漾漾。
他还说,他要让所有靠近我,给予我温暖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没想到会是付诚发来的消息。
他说,妙妙,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你可能已经不记得她了,但我跟你说,你要是不听哥哥的话,祝缘和沈彻就是她的下场。她叫赵漾。
他还附上了一张漾漾死后,被人放在学校门口的照片。照片上那些人对我的漾漾指手画脚。
他们肯定在诋毁我的漾漾。
我看着照片,我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机里倒映出我的笑容,我读懂了自己眼神里的疯狂与恨。
付诚,你还不知道我已经想起漾漾了,对吧。
我拨通了付诚的电话。
付诚的心情似乎不错,声音愉悦:“哥哥的妙妙想通了吗?是不是已经决定回到哥哥身边了?”
“哥哥。”我的声音肯定很甜美,否则我不会听见付诚粗重的呼吸声。
“姜妙,你不是姜妙。”付诚慌了。
“哥哥,我是妙妙,我是你的妹妹,妙妙。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想起漾漾了。哥哥,漾漾半夜不会来找你吗?她会不会问你,他为什么死得这么惨?”我笑着问他。
付诚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姜妙,你到底怎么了?姜妙?”
付诚,你也有今天?
我笑得越来越开心了:“哥哥,还记得吗?那天我跟你说的,我这辈子跟你不死不休呢!现在再加一条,我要让你给漾漾偿命,好不好?”
沈彻突然抽走我的手机,在我耳边轻声呢喃。
我看见沈彻的那一瞬间,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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