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移性
艺术最能移性。现在的小武,又恢复了神彩。他时而移动画夹,校准视角;时而,凝笔注目;时而,走笔如飞,笔法娴熟……
围观的人发出啧啧赞叹声,连学校的美术老师也慕名前来观瞻,果然名不虚传,笔法真的神乎其神,寥寥数笔,尽得人物山水的神韵。
一幅水墨画,不过十分钟,生动传神地呈现在画幅上,谁能想到这幅出自一个尚没恢复心性的人,怪不得人家说:艺术家是疯子。他是典型的疯子艺术家。
小武找回了灵魂。又能上课谈笑风生。特别在历史课上。他对历史掌故知之甚详。因此说起来,头头是道。看来,小武读的书,还真不少。——要知道,他通读经、史、子、集,精通书画、治金石篆刻,擅长音律。他可是个风流天子。历史上的风流天子,当数陈后主和宋徽宗,他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武婶听嘉美说小武的书画,画得多么多么高的艺术水准。说得她心动了。她跟武伯一商量。第二天,将健身房的东西全当废品卖了,请最好的装修公司,将健身房改成了书斋。这可对了小武的性情,他一高兴,研墨走笔,给书房题了字:“养心斋”。
武婶赶紧拿去给当地有名的装裱大师装裱。当武婶把装裱好的字,挂上门楣,满以为小武会开心。哪知道小武回家踌躇满志地审视良久,突然怒从中来,一把扯了下来:“大胆,竟敢假冒御书!赐死……”
小武发起性来,将镜框摔了个粉碎,抽出字幅撕得粉碎,甚至不顾惜手被玻璃划伤,咬牙切齿地胡乱喝斥:“大胆妄徒,欺人太甚,竟敢以假乱真。世上可有公道?我要找他评评理去?”
武婶先是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一句话来。后听说,装裱大师蒋师傅贪墨了他的真迹,给他的是膺品。她怎么也不信,一个有名望的装裱师傅,会换晚辈的字画。
武婶气得恨恨,说不出话来。小武可惊傻了,母后生气了!这可不是玩的。他不傻。他马上找出茶叶,他懂茶道,他亲自秘制了一杯茶,双手捧献母后:“妈,孩儿错了。孩儿自然有办法叫他送回真迹,不叫母亲为难。孩儿知错了,下回不敢不知轻重,惹母亲生气。”
嘿,小武的话风趣又幽默,很快让武婶转怒为嗔:“你呀,让妈妈,不知是恨好,还是爱好。”
小武看来是以孝治天下。他不劳母后收拾,自己忙俯身收拾。武婶忙一把扯起来,她可舍不得宝贝儿子再划破手了,他少发点少爷脾气,她就省心了。
“先放下,放下。你看你的手,还在流血。”武婶疼得不知怎么是好,她哪管真迹膺品,儿子不受伤就好,她手忙脚乱找来纱布,给他清洗,上药,包扎好。
待武婶收拾破碎物品,小武坐向书桌,他可咽不下这口气,他发出了口令:“九九真人,九九真人,你还不现身,更待何时?朕被人欺负,你还冷眼旁观,究竟是何居心?难道朕是那么好受人欺负的吗?”
九九真人没等话落音,他就传来了音波:“圣上万安。臣守护着哩,不敢稍有懈怠。圣上渐入佳境,正是圣上托上天之福,时来运转,将会享尽现代繁华盛世的艳福。真是可喜可贺。”
“我问你,你知道朕的字画的价值,显然有人使了调包计,换去了我的真迹。你还冷眼旁观,看朕的笑话!差点惹母后生气,赐我死罪!”小武余怒未息,冲他发威。没想到,武婶走到门前,听到小武的自言自语,又以为他说疯话,吓得她忙叫道:“儿子,是不是妈吓着你了?你千万不要吓妈啊?妈可再禁不起,你的惊吓了。啊?”
小武大惊失色:“不,母——母亲,我没事。我——我总,总记得一些,一些什么来着?昨天,听妈看电视说的,叫什么台词?我说的是台词。妈,我真的记得好多台词。”
“都是,你爸爸不好,老是带你看一些武侠片,一些宫廷戏,满嘴戏词,没半点正经。前段时间,你刚回来的时候,可不是,什么朕呀,母后呀,说的是什么呀?还不是你爸爸爱看宫廷难闹的。你要是不看宫廷戏,哪里知道这些词汇?你可不能像爸爸,是个武侠迷。儿子,妈支持你,改行,专攻书画。董老师,夸你书来很见功力,是块料子呢。”武婶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箩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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