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师叔救我
再说,无尘离开豁口,想想自己三十年功力损耗殆尽,回到桃都观有何颜面见尊长,见徒子徒孙,想人生不过如此,该玩的玩过了,该风光的风光了,现在该是报应的时候,眼看自己恶贯满盈,开始遭报应了。与其生不如死,还不如一了百了。
他离开洞口,就没打算回到桃都观的念头。大叫一声:“道爷我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说罢,纵身跳下铁锢崖。
你说人倒霉,想死都死不了。他跳下崖,感到万事虚空,人生不过是过眼云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死则死矣,何足道哉。
空畔风声呼呼,闭上眼睛,即刻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感觉脑际生风,如坠五里雾中,身子凌空生风,衣领上有一只大力神之手稳稳将他托树,那人如魔王一般,足蹬崖壁,硬生生地托住他窜上一株古松,然后,稳稳地落在地面。
无尘本来是从鬼门关打了一转回来,心有余悸,可是想到如果是恩师救他,他还不如死了算了,丢了恩师的脸,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他睁开眼,眼前却是全身玄袍,手持碧玉箫,面色发白,眼光清亮的师叔潇潇真人,他慌忙向真人磕头拜见师叔,眼含泪水:“师叔,小侄没用。有辱师门,求师叔打发小侄上路吧。”
潇潇真人冷笑着说:“你本该死有余辜。你身为桃花教弟子,不该贪恋女色,此为一死;你身为桃花教护法,帮恶人作恶多端,此为二死;你侮辱圣天使圣女,天理难容,此为三死。你说,死是不是便宜了你?”
“师叔,可小侄只有烂命一条,你就让小侄将身赎过吧。”
“哼,你死了,你又该多加一死。”
“师叔,小侄贱命一条,无非一个死,难道还有别的死?”
“对,你死了,你师父渺渺天师就会大发雷霆,就会以血腥平息心中的愤懑。这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嘛。你又该死一次。你忘了吗?十年前,你师父、二师父借铲除妖魔邪教,多少人死于非命?你手中的人命能数清吗?”
“师叔,你别说了。小侄知罪了。师叔,现在小侄落在你手中,小侄的命全由您老人家作主。”
“师叔救你一命,是要你有以身赎罪的念头,你既然知罪,为何不迷途知返,给自己求得一条生路呢?”
“师叔,您老人家都知道了,我哪里还赎得了,一步错,步步错,想回头,从何处回头?望师叔指点迷津。”无尘跪在地上,只顾磕头。
“能帮你回头的人不是我,是另有其人。你以后一心帮他,把命交给他,你方能绝处逢生,死去活来。”潇潇大师悠悠地说。
“师叔,请明示。小侄愿把生命交给他,供他驱遣,不敢有半点违逆。”
“嗯,其实明主于你也有恩,刚才要不是他一脚把你踢飞,你不用投崖,完全可以把你废掉。”
“师叔,你是说圣天使?”无尘露出惊悚的表情,又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会吸魂大法,原来是师叔——”
“嗯,你心有不甘吗?”
“不,师叔,无尘以后命就是他的,他要什么时候拿走就什么时候拿走。”
“他不会要你的命,我才会要你的命。他要你忠心不二的为他效命,为他维护正义出把力。”
“师叔,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但是——”
“你是说,以后还听不听师父、二师父的?我告诉你,你要灵活,能不伤天害理的就不要伤天害理,哦,最好,他要你做什么之前,先通报圣天使,圣天使他天资神禀,他会教你如何应对?连师叔都叹服他的神机妙算。”
“果真如此。冥冥之中,真有上苍安排。”
“此话怎讲?”
“我们桃花源该有真主出现了。这些年的血雨腥风,该有个结局了。”
“话是如此说。不是有句话,谋事在天,成事在人。成与不成,还看我们能不能有力量扭转乾坤。”
“师父,听您的话,小侄如醍醐灌顶,凤凰涅槃。今日不幸的万幸,能弃暗投明。但是小侄担心——”
“担心?是担心我们的谈话会被透视个干干净净。我告诉你,你师父、二师父要是有这个能耐也不用把萧十八兄关在铁锢牢里了。想当年,你师父夺得白天透视天眼玄天圣女书上部,而萧十八兄夺得晚上透视天眼玄天圣女书下部。你师父处心积虑都想找到下部,可见老天爷不假人便,十年来,他无所不用其极,还是踪影全无。你放心,他听不到我们的谈话内容。”
“这么说,这个世上没有人是全天透视眼?”
“只有一人。”
“我不说,你应该猜到了。”
“圣天使?”
潇潇真人丢下一串笑声,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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