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没有后悔药
季棠渊道：“你是选择继续为老太太效力，还是选择向我投诚，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别想着做双面间谍，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允许的。”
闻星看了眼桌上那些文件，那都是闻凤山的罪证，随便一份都足够让闻凤山被推上枪毙台。
闻凤山倒了，她和宋姨太也完蛋了。
而且她假冒督军救命恩人一事早已暴露，就算她想继续为老太太效力，老太太会允许一个失败的人在她面前晃悠吗？
季棠渊手握闻家命脉，而她的小命也不过是他脚底下的一根草，想不想踩下去，只看他的心情。
“我愿意为督军效力。”闻星不傻，只需要稍微权衡就知道她应该站在哪一边。
当然，这样的结果也不会让季棠渊感到意外。
闻星和季老太太之间的同盟本来就不牢固，想要打碎它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去老太太那里，她同你说了什么？”
闻星咽了一口唾沫，不敢有任何隐瞒：“老太太让我尽快笼络住督军的心，最好是能……是能生儿育女，这样的话，督军有了软肋，她就能更好的掌控督军了。”
“老太太和季敏的关系怎么样？”季棠渊一边喝茶一边随意 的询问。
“我感觉老夫人对四小姐很疏离，虽然四小姐在极力讨好她，但老太太几乎都不做太多回应，目光只专注在阿正少爷的身上。”闻星想了想：“四小姐还送了阿正少爷一个拨浪鼓，看似疼爱阿正少爷，其实是想让老夫人开心。”
季棠渊看了闻星一眼，虽说闻溪的这个妹妹心术不正，但是很会察言观色，怪不得蔡映之和老太太会选中她来扮演‘救命恩人’这个角色。
不过，他也要感谢老太太，如果不是她们选择了闻星，他也不会这么容易找到那晚的真相，他与闻溪的命运，其实在那一晚就已经紧密相联，再也无法分开了。
闻星发现季棠渊冷肃的脸上突然多了一抹温柔，她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知道了，你先回悦心苑，继续当你的老师，平时就打着我的旗号继续在各个院子里走动，老太太那边要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有数。”
“督军放心，我明白。”
“好了，出去吧。”
闻星走出书房，回身关上大门，外面一片艳阳高照，她却如同置身冰窖。
上一秒，她还在天堂，下一秒已经跌落地狱。
闻家那边要怎样交待，闻凤山和宋姨太对她满心期待，把闻家平步青云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在他们眼里，她已经是未来督军府的一名女主人了。
可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不过是督军的一条狗而已，如果不听他的，只有被杀掉的命运，如果做得不好被老太太发现，也是死路一条，无论往左还是往右，她都已经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了。
“闻老师好。”
路过的下人们纷纷向她躬身行礼，个个脸上都带着羡慕甚至是极力隐藏的嫉妒。
数日前，她还在享受着这样的目光，须臾之间，她却觉得讽刺无比。
她不过是一只小妖，怎么可能斗得过天上神佛。
~
闻溪回到洛家，洛爱云急忙将她拉进屋。
“先别去你外公外婆那里了。”
“嗯。”闻溪知道洛中怀老两口一定还处在内疚之中。
虽然他们已经不承认洛兮媛是洛家的子孙，可流在身体里的血液是改变不了的，他们没有出面制止就已经做了最大努力。
自责内疚是不可避免的，相反，如果显得事不关已，冷血而淡漠，那就不是善良正直的洛中怀了。
“阿娘，我刚才去了一趟报社，已经跟叶零打了招呼，她说明天就能把广告登出来。”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洛爱云非常高兴，她不想看到闻溪一个人如此辛苦，她也要为这个家创造力所能及的价值。
“季姚是阿娘的粉丝，阿娘的漫画出版后，记得送她一本签名书。”
“三小姐是我的粉丝？”洛爱云大为惊讶。
“阿娘可别小看了自己，您现在的粉丝可是遍布荣城的大街小巷，早晚会成为炙手可热的大画家。”
洛爱云的漫画本来就很新颖，描述的都是曲折感人的爱情，在这个年代，最受年轻女性的追捧，再加上她的画风清雅，让人耳目一新。
好的画风加上精彩的情节，这样的漫画不想火都难。
“其实前几天，有几家报社也来跟我约稿，只不过荣城报社是第一个接受我的作品并且肯刊登出来的，也算是知遇之恩吧，我想一直在荣城报社连载下去。”
闻溪道：“阿娘这样想也是对的，但是随着阿娘的名气不断增加，将来挖墙角的人也会络绎不绝。这个时候，阿娘念及荣城报社的知遇之恩不肯跳槽，但荣城报社本身也要拿出态度与诚意，只有双方彼此重视，才能合作长久。”
洛爱云欣慰的说道：“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看事情却比我这们这些大人还要长远，我家溪儿真是阿娘的骄傲。”
闻溪依偎在洛爱云的怀里撒娇：“那是当然。”
“真不谦虚。”洛爱云笑起来。
她抬头望着窗外，入目处是一片欣欣向荣之色，她相信洛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如果洛兮媛一直留在这里，安分守已，现在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了。
~
洛兮媛被辛家的人绑了回去。
辛小户为了教训她，将人吊在屋里用皮带抽打，一边抽一边骂着脏话。
丘兰虽然对于洛兮媛偷跑的行为也很恼怒，但是听到她的惨叫声，还是心疼起来。
“大户，你快去看看啊，一会儿把人打死了，明天还怎么结婚？”
辛大户现在也不敢招惹辛小户，毕竟那家最值钱的店铺分给了他，辛大户以后想要养老，还要看辛小户的脸色。
“兮媛也是，乖乖的嫁人不就好了，非要往外跑，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辛大户决定不管这件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总不可能一直插手去管吧。”
“可是，可是兮媛是我女儿，我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你已经登报跟她断绝母女关系了，她现在是你的儿媳妇，不是女儿。”辛大户厉声纠正道：“我们两个以后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还要指着小户，所以现在不能得罪他，你明不明白？”
丘兰自然明白，但女儿是亲生的，她怎么能不肉疼。
辛大户把丘兰劝了回去，而辛小户在洛兮媛的身上搜到了一千元钱。
“这是去哪偷汉子的钱，你这个贱货。”辛小户狠狠抽了一皮带，洛兮媛已经叫不出来了。
“看在钱的份上，我今天饶了你，你要是再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辛小户把腰带重新捆好，拿着钱扬长而去。
洛兮媛浑身都痛得厉害，眼泪也像是哭干了。
她终于开始后悔，后悔没有在季棠宾抛弃她后拿着钱离开荣城。
她去找了闻溪，想要看着闻溪跟她一样倒霉。
闻溪总是那样从容淡定，一张精致的脸上仿佛永远不会有狼狈的情绪。
就算知道季棠渊接近她的真正目的，也依然平静如水。
她白白跑了这一趟，崩溃绝望的表情没有看到，却让自己重新回到了这个人间地狱。
此时的她，已经恨不起来了，无边的绝望笼罩着她，她感觉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丘兰明明就在，但她却没有拦着辛小户，相反，她也是助纣为虐的一员。
而辛小户就更不用说了，想到他那张脸，洛兮媛就觉得恶心的想吐。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离开洛家该多好，她还是洛家的大小姐。
她不应该和闻溪作对，她应该学着洛兮黎，对那些人伏低做小，谦卑有理。
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
第二天一早，洛兮媛就被穿上喜服。
昨天辛小户的皮带只打在她的身上，没有伤到脸，所以表面上看，她还是一个美丽的新娘。
洛兮媛不敢再逃了，再逃一次，她一定会被辛小户打死。
辛小户喝了许多酒，闹洞房的时候，进来一群跟他差不多大的青年，个个酒气薰天。
洛兮媛心中厌恶极了，脸上却不敢表现。
让她更加崩溃的是，辛小户竟然指着她对那些青年们说道：“我娶的是一个爱偷汉子的贱人，给钱就能玩，以后兄弟们谁想玩她，十块钱一次，玩多了还可以打折。”
洛兮媛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她未来丈夫能说出来的话，他当她是什么，人尽可夫的女支女吗？
周围的男人一片哄笑，大家围上来，趁着闹洞房的机会对着她上下其手。
洛兮媛极力挣扎，却被辛小户狠狠抽了两巴掌，一张脸立刻肿了起来。
“贱人，什么洛家大小姐，什么豪门千金，你是我们哥几个的玩物，是我的奴隶，乖乖听话，否则我就打死你。”
洛兮媛被其中一个男人扑倒在床上，辛小户则在一边哈哈大笑。
洛兮媛后悔了，脑袋里想着的都是曾经在洛家的荣华富贵，哪怕是洛家落魄，她也没有缺衣少食。
她从来就没有这样后悔过，从来没有。
这世上，有没有后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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