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案发现场（二）
盒子的盖子没有盖好，最上面的纸张落满了灰尘。
平时，服务生用来点菜的菜单都放在这里，方便厨师照单做菜。
晚上再有会计人员进行统一的记录，进行成本与利润的核算。
因为松江楼被封的匆忙，这些东西都还保留了原样。
闻溪将盒子放在灶台上，先是取出第一本菜单，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每个服务生的手中都有一本记录用的菜单，所以不确定郑卫先点的菜在哪一本上，只能一页一页的翻找。
季棠渊也拿过一本，快速翻看起来。
“在这里。”菜单量不大，闻溪很快找到了写着‘青松’两个字的菜单。
“金钩挂银条、锅塌豆腐、油爆腰花和烩乌鱼蛋汤。”闻溪念着菜单上的菜谱，“都是松江楼当初的招牌菜，也都是经典的季菜。”
“这能看出什么？”季棠渊有些好奇。
闻溪把菜单递给季棠渊，秀气的眉毛微微拧着：“督军还记得案发现场的隔壁包房里，那几个食客的证词吗？他们说郑卫先训斥二舅的时候，说到“糖浆半裹，过于甜腻”，但您看这菜单上，根本没有需要裹糖浆的菜品。季菜偏咸口，也没有特别甜的菜，而二舅主要钻营季菜，就算研发新品，也不会偏离季菜原本的口味。”
“你是说，那几个证人的证词有问题？”
季棠渊看了一会儿手中的菜单，“这几个人的身份，警察厅已经调查过了，就是很普通的食客，而且郑卫先当天选择的包间也是随机的，不存在提前在他的隔壁安排证人一说。”
闻溪轻轻咬着下唇，既然证人不是提前安排好的，那么他们的证词应该就是真的，但是郑卫先的话跟菜谱上的菜完全对不上，这要怎么解释。
总不能是郑卫先闲着没事来找麻烦，随口胡诌的吧。
“我回头再去问一下这几个人，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季棠渊鼓励道：“不管怎么说，你的这个发现很重要，也是一个疑点。”
季棠渊把菜单收好，“我会让林恕继续查。”
“嗯。”闻溪点点头，眼中带着对他的绝对信任。
“这后面是洛家的旧宅？”季棠渊往后指了一下。
“穿过这个走廊，就可以进入洛家老宅，督军要去看看吗？”
“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吧。”
闻溪以为季棠渊只是好奇，也没有多想。
而季棠渊则是带着自己的目的。
季东盛那边一直盯着洛家，很有可能洛家真的藏着他想要的秘密。
四本残谱，目前只有一本重见天日，其它三份依然石沉大海，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不能让这批白银落入他人之手。
季棠渊望着前面带路的背影，心中想着要不要把残谱的事情告诉她，或许她会为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帮助。
但是残谱的事情事关重大，搞不好就会因为丧命，他又不想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
这样一思一想之间，两人已经穿过长廊站到了一扇小门前。
当时事出突然，这扇小门并没有上锁，反倒是向两面洞开，从另一侧吹进来的风让整个走廊寒风阵阵。
“从这个小门进入，是洛家的西院。”属于原主的记忆无比清晰，可以准确的分清洛家老宅的每一个角落。
从前，原主最喜欢的就是回洛家玩耍，因为洛家老爷和老太太宠她，可以由着她四处嬉闹游玩。
闻溪和季棠渊一起来到西院，边走边介绍道：“西院是下人们住的，这里有洗衣房、杂物间和下人房。穿过西院，就是洛家的主人们住的各大院落以及库房、花园。”
洛家是前店后院的结构，这种设计在这条街上并不少见，就像梅竹饭店也是这样的构造，只是规模要小许多。
“洛向前住哪个院子？”两人在洛向阳的屋子里走了一圈后，季棠渊突然问道。
闻溪愣了一下，“督军是说我大舅？”
他们不是来查洛向阳的案子吗，季棠渊怎么突然问起了已经死去的洛向前？
是他记错了，还是……
“林恕之前带人查过洛家的老宅，却没有查洛向前的住处，他认为洛向前已经死去多年，应该与本案无关。”季棠渊解释道：“但我觉得，不应该因为主观的臆断就排除某种可能，哪怕这个人看似毫无关联。”
闻溪没有多想，反倒很赞同他的观点，查案就应该这样事无巨细，不放过每一个细微处。
“我带督军去。”闻溪刚要跨出房门，突然面色一变，“有人来了。”
季棠渊皱眉：“有人？”
“嗯。”闻溪压低声音：“还是两个人。”
季棠渊看向门外的方向，什么人会在这个时间前来一座已经封掉的院落。
是小偷吗？
闻溪仔细闻了闻，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看向季棠渊：“是督军的堂哥。”
“季棠宾？”季棠渊有些惊讶。
“季棠宾身上的这个香水味，有一次他送洛兮媛回洛家的时候，我曾经闻到过。我能确定是他，是因为另一个人是洛兮媛。”
季棠宾和洛兮媛一起来到洛家的老宅？
季棠渊目色加深，心中更加确定，季东盛那边仍然还在咬着洛家不放，看来洛家真的藏着连洛家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季棠宾带着洛兮媛前来老宅，一定不是偷情，而是想让洛兮媛帮他找寻某些线索。
“闻着味道，他们是朝着这边过来了。”闻溪拉了拉季棠渊的衣角。
“这里有能藏人的地方吗？”
闻溪想了想，忽然拉着季棠渊返回屋里，“能藏人的地方，真有一个。”
直到钻进这个狭窄的空间，闻溪才有些后悔，这里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她和季棠渊不得面对面的紧贴在一起，才能同时容纳下两个人。
空间的暗格关上后，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只能听到两人彼此的呼吸声。
这里本来是洛向阳用来藏私房钱和物品的，有一次洛向阳在开启的时候正好被她发现，洛向阳没有避着她，还让她进去看了一圈儿。
她当时很小，还能在里面走几步，但她现在是成人了，还有一个比她高了不少，也大了不少的季棠渊。
她站在这里还好，但季棠渊的头已经顶着上面的格板了，应该很不舒服。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这样的姿势。
她不得不紧紧的靠在季棠渊的胸前，不然就没有办法容下两个人，为了避免太过亲密的接触，闻溪只能把两只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才能勉强隔开一些距离。
闻溪刚才只想着找个地方暂且藏身，没想着这里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可以自由进入的地方了。
她低着头，脸上热乎乎的，好像随时都会熟透了一样。
狭小的空间，暧昧的姿势，每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
相比闻溪的不自在，季棠渊却很享受这样的亲密，因为要站稳，她不得不把手放在他的胸前，好像是抱着他撒娇一般。
他一低头，就能闻到她发顶的香味儿，淡淡的，如同枝头盛开的茉莉。
他突然有点希望，季棠宾能在外面多呆一会儿，最好是今晚别走了。
闻溪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声音，还以为季棠宾不会进来了，她抬起下巴，刚要说什么，一根手根就按在了她的唇瓣上，紧接着听到他嘘了一声。
他按着她的唇，另一只却自然的放在了她的腰间，两人因此离得更加近了。
闻溪心跳如擂，鼻端都是他身上的檀香味儿，哪怕隔着布料，腰间仍然能够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这样的感觉让她心乱如麻，偏偏退不得进不得。
“他们在外面。”季棠渊突然低下头，性感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响起。
他的唇碰到了她的耳垂，惹得她一阵颤栗，连他刚才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闻溪觉得耳朵上火烧火燎的，被他嘴唇碰过的地方更是烫得不行。
她知道他只是想和他说话，他大概是无意的，但是哪怕知道，她还是紧张的不行。
紧张到浑身僵硬，连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她身体上的变化，季棠渊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同样的，他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也骗不了人。
他很想把她放在两人中间的双手拿开，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抱着她，但他知道那样做，一定会吓到她。
她现在已经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了。
过了一会儿，闻溪实在有些难受，于是压低声音问：“他们还没走吗？”
她嗅觉灵敏，但这里是封闭空间，她闻不到，反倒是他可以听到。
“还在。”季棠渊说话的时候，就有气息吹进她的耳朵。
这湿热的感觉让闻溪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
季棠渊心下暗笑，真是一个敏感的小东西。
可他又比她好到哪里去，她的反应，甚至是每一个小的动作，都让他备受煎熬。
好像饿了很久的人，眼前摆着一只鸡腿，却只能看不能吃。
闻溪站得腿麻，忍不住轻轻活动了一下，可她一动，身体就情不自禁的擦过季棠渊。
“别动。”季棠渊暗哑着声音，“再忍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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