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6 把她扒光
这场面,谜底写在谜面上。
可姜昭昭看见他对高志视若无睹。
颀长的身子,微微探着,大手一把钳住她纤细的手腕,把她从暴雨之中,拉入伞下。
闻铭揽着她,手臂劲瘦,臂展很宽。随便两个动作,伞从右手度到左手,再换回右手时,他的左手已经把脱掉的西装披到她身上。
他全程都没有抬眸,凛着一张脸。
上位者的低气压,带给敏锐的高志,很浓厚的压迫感。
闻铭带着姜昭昭离开,擦肩而过时,才不轻不重的睨了高志一眼。
高志立马有了判断:是个人物。
竟然有男人,眼睁睁看着年轻人从他面前带走他女儿。
高志,就是这种人。
也许是西装外套的内里,还带着闻铭的体温。
他体温本该是偏凉的。
可是姜昭昭淋了一上午的雨,此刻只觉得,这衣服好温暖。
她打了一个冷颤。
闻铭便把人搂的更紧。
行至墓园之外,他带她上车。
找最近的酒店,一言不发把她身上湿透的布料全部扒光,然后,把光溜溜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可怜肉体塞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让她汗毛都立了起来。
闻铭仍旧没有说话。
他关上浴室的门走出去,姜昭昭听到他不断接打电话的声音。
客房门时而微不可查的开合,偶有客气的女声。
她在浴缸里又哭了一场。
闻铭端着一杯冒着白色热气的姜茶进去时,看到那双漂亮的,风情万种的狐狸眼,红的像兔子。
他把茶杯放在一旁的大理石案几上,捏过她的下巴,语气很重:“不会躲吗?”
硬得像钢枪一样的女人,终于在这句话之后,蓦地重新娇软起来。
她湿漉漉的手臂攀在他腰上,清丽的小脸扑在他大腿上,呜呜痛哭。
她哭出声响。
这是第一次,闻铭对着这一副鬼斧神工般的身体没有原始的欲望,只有满腔,满心,满脑的心疼。
他衬衫西裤,正装革履,拥着她。
她一丝不挂,脆弱的肩胛骨这他怀里,像蝴蝶翅膀一样扇动起伏。
两个灵魂,在交合。
“好了。”闻铭再开口,声音已经融化。柔得不能更柔了,手指抚着她的湿发,“没事了,我来了。”
等她哭个够,他把姜茶送到她唇边。
小猫似的,小口小口咽着。
裹了浴袍把失了魂的让抱出来,仔仔细细的擦干,闻铭拿出消肿止痛的药膏。
长长的手指灵活拆开包装,叹气:“这个药,除了那儿,以后可不兴再用在别处。”
姜昭昭眼皮惊跳了一下,正在用指尖蘸取药膏的男人却面不改色。
他把药膏抹在她脸上,动作轻得像对待一件国宝文物。
“你怎么来了。”这是今天,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小哑巴似的,由着他拉着,去这儿,或那儿。
闻铭鼻腔一酸,他忽然在想:姜昭昭的信任,到今天为止,好像只给了他一个人。
他挑拣着说:“打不通你电话。”
姜昭昭声音小小的,手指搅动着浴袍的腰带:“应该是在飞机上,调了飞行模式。”
他放下药膏,又冲了药汤给她:“姜茶效果有限,喝这个预防一下。”
她也不怕苦,仰头一饮而尽。
端着空空的杯子,姜昭昭问:“你今天还有日程吗?”
闻铭忽然觉得,这一刻,她眼神有点空洞。
还能有什么日程?
为了她,从西北,赶了已经停止值机的航班的要客通道,不可思议的速度到达这个西南重镇。
如果当时没有正要起飞的航班,恐怕他会申请特批航线。
他摇摇头:“没有。”
姜昭昭:“那我想睡一会儿。”
“好。”
姜昭昭:“要你抱着睡。”
“……好。”
他身上浸了雨水的潮气,快速在浴室里冲了给热水澡,拥着她入眠。
姜昭昭还真的睡着了,只是身上的热汗一浪又一浪。闻铭惊得心惊胆战,毫无睡意。
就那么搂着,守着,胳膊麻了,腰也有点僵硬。但他真的不想她生病。
大概姜昭昭睡着之后一个小时左右,闻铭得到了消息:【高先生下午五点的航班飞皋城。】
而闻铭和姜昭昭登上飞机,说在夜间,晚九点,算得上是红眼航班。
傍晚的时候她醒来,绝口不提墓园的事。只等他问:“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不要出去走走?”
姜昭昭摇头:“想回津港。”
明城不好的回忆太多,今天的尤甚。
反而开始想念那个刮海风的城市。
落地时,她思维很跳跃地喃喃:“还没有看过津港的海。”
闻铭揉了揉她的头发:“津港是入海口,海水是浑黄的。”
“泥沙入海,河水被荡涤成蔚蓝,沙子变成了沙滩。”
哪有这么一回事。泥沙入海,下沉,到底,还是泥沙。
可是他懂得她的意思。
好像在说,连河流沙土,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可是姜昭昭三个字,却是一辈子的私生女。
洗无可洗,辩无可辩。
闻铭顺着她说:“什么时候想去看?”
姜昭昭眼里无光,嘴唇却勾了勾:“晴天。”
“好。”他答应她。
回到‘檀府’,智能家居系统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新风。
她乖巧又踏入浴室折腾一通,带毛茸茸的发卡出来:“家里现在可以看电影吗?”
闻铭正拿着电脑处理工作,一抬头,忽然觉得今夜的姜昭昭,像一个孩童。
需要正常的家长陪伴的孩童。
他合上笔记本:“可以。”
她选了喜剧片,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闻铭揉着眉心,头痛。
看到第三部,她终于又俯在他腿上入睡。
闻铭又陪了她一个白天。
手中的事务一刻也耽误不得,键盘抡出火星子。对待姜昭昭却始终和风细雨的。
她没提姜双忌日那天,高志说了些什么。
她不说,他便不问。
可是到了第三天,闻铭必须要离开了。
他喊了李爽,方望北和林逢青来。
也顾不上那年轻工程师是不是仰慕姜昭昭了,他得让她工作。
这女人,一工作起来,才会把那些事忘掉。
西北周父的停灵已经到最后一天。
闻铭原是为了母亲丁芮与周淑兰的交情去的,事到如今,却是必须要走这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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