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老艺术家的修养
公主府,牢房。
林易走过幽静的长廊,走到了最尽头的那间牢房,推门而入。
东方越正蜷缩成一团,窝在角落里,他身上就披了一件外衣。
看他松垮的眼袋,还有浓重的黑眼圈。
就能看得出:
这位文坛领袖的精神,早已经遭受了极大的摧残。
他像是受到了惊吓,浑身发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牢房的正中央。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一具尸体正躺在那里,血迹早已经凝固,正发出一阵阵恶臭味。
“你为什么,把我跟一具尸体关在一起?”
东方越见到林易后,就迫不及待的质问道。
“东方大人没认出来吗?此人正是忠缪伯的嫡子,陈鸣啊!前天死在了我这牢房之中,我还没来得及把他清出去!”
“这不,您就住进来了。你俩怎么也算个舍友,你嫌弃他干什么?”
东方越在听见“忠缪伯”三个字后,神色明显一僵,他把头扭到一边,试图掩盖住什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易冷笑一声,他早已经看透了一切。
“说吧!忠缪伯府的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忠缪伯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怀疑……他们全家,是老夫杀的?”
东方越一脸不忿:
“我一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家中除了几个家丁之外,也没什么人了,能杀他们一家子?”
“你该不会是怀疑老夫是凶手,才将我抓到这里来的吧?”
林易对此并不隐瞒,他十分大方的点了点头:
“没错!我抓你来,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对忠缪伯府动手?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们是不是打算对长公主下手?”
东方越干笑几声:
“你就因为这些无稽之谈,就带人闯入我家,羞辱于我,还将我抓到这个地方?”
“简直无稽之谈!”
看着这个老书生气得脸上青筋暴起。
林易面色愈发的冷峻了:
“我没时间在这跟你废话,你说不说吧!”
东方越挺胸抬头。
文人的傲骨,此刻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一副大义凛然,不畏暴力的神态,道:
“老夫一生清白,从不参与党争乱政,也不会杀人灭口!你问的这些,我全然不知!”
啪——
一巴掌落在了他那张老脸上。
林易的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
东方越被扇得眼冒金星,肿着半张脸,扭回头来:
“即便此事与我有关!你也不应该对我滥用私刑!为什么大理寺没找我?陛下的抓捕令呢?你就这么毫无证据的上门?我大楚律法何在?”
啪——
又是干净利落的一巴掌。
“我不会说得!一人做事一人当!忠缪伯府是我屠的!你如果想追问和我的共犯!那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君子立于天地间!岂可因淫威而出卖他人?”
啪——
又是威风凛凛的一巴掌。
“我说!我全招了!和我共犯的……是户部侍郎郭攸同,还有大内总管刘公公!我们屠忠缪伯府,也是因为,我们和忠缪伯共同计划刺杀长公主!”
“但是忠缪伯的儿子忽然被你们抓进公主府了!我们害怕事情败露,就全都杀了!”
“林大人!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林易一句话没说,仅仅用了四巴掌。
就领略了一番精彩绝伦的变脸表演。
东方越的整番表演,也堪称教科书级,展示了老艺术家的修养。
“郭攸同,刘公公……”
林易记住这两个名字后,便离开了牢房,留下的被扇成猪头的东方越。
老变脸艺术家看见这魔头走了,刚刚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一扭头。
又看了死不瞑目的陈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立刻开始大喊:
“林先生!你先把这个尸体清出去啊!”
“林爹!林爷爷!林祖宗!求你了!”
但无论他如何哭喊,林易的身影继续前进着,直到消失在了漆黑的长廊之中。
……
“郭攸同……他是渭南军将领,郭准的儿子。”
“至于这个刘公公,皇宫里的人,估计和龙椅上的那位,脱不了干系。”
公主府池塘边。
秦必正在给林易分析着这两个名字。
“你说……他们两个,和东方越一起,准备刺杀长公主?”
“不止他们,还有忠缪伯。只不过忠缪伯的儿子被我们误打误撞抓进来了。他们以为事情败露了,就杀了忠缪伯满门。”
林易补充道。
秦必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
“可我没记错,这个渭南军,是长公主手底下的一支军队。郭准也是先帝留给长公主的支持者……为什么他的儿子会参与刺杀长公主?”
林易摇了摇头。
“这就不得而知了。”
在原书之中,并没有提到此次刺杀事件。
不过想来倒也正常。
因为在原书中,这个时间,苏禾都应该已经因为和洪尧的私情,而导致失了势。
公主府被查抄,那些支持苏禾的将领们,也因为她的优柔寡断和政治能力低下,纷纷另寻新主了。
所以从此时起。
任何新发生的事情,都不是林易所能预料的了。
他也只能和这些书中人物一样,摸着石头过河。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抓住这个郭攸同,好好拷问一番了。”
林易思忱道。
“的确!”秦必点了点头,但又话锋一转:
“但是……这个郭攸同的身份特殊。他是支持公主的军中将领的儿子。”
“你也知道,咱们之所以能够嚣张跋扈,就是靠着这些将领……一旦和他们之间产生嫌隙,对咱们十分不利。”
“我明白。”
林易虽然平时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他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
如今苏禾一切权势的基本盘,就是这些军队。
对他们,一定不能使用像是对待王谢二家那种粗暴无耻的方式,反而应该怀柔慎重一些,以免失了人心。
所以郭攸同,一定不能立刻带人去抓,会惊动其他军中将领的,让他们以为公主要对他们下手了。
而应该用一些阴暗一点的法子,将他忽悠进牢房。
但这,对林易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这位平日里阴暗爬行的幕僚,此刻再度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秦必知道,这家伙一定又会有什么新的骚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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