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一清二楚
第六百九十一章 一清二楚
姊妹三人自行回了霍明意的院中去。
因要说话，又不似往常那般闲话家常，故而便打发了底下的丫头们，就连碧霄她们几个也是没留在屋里当差伺候的。
只是叫她们奉茶水点心上来后，就退了下去。
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霍明意姊妹三人而已。
傅清宁坐在那儿，交叠着的双手时不时捏着自己的指尖，她侧目去看霍明意，还是把旧话重提：“我确实不想让表姐私下里单独见小公爷，但今天的事情，也的确是我自作主张，替表姐你做了决定。”她一面说着，声儿是翁翁的，也低头下去，再没看霍明意。
后来深吸口气，微微一声叹息：“表姐心里若是有不快之处，也不必顾虑别的，横竖眼下没有别人在，只咱们姊妹一处，你想骂我就骂我吧。”
霍明珠是坐在她身边的。
一听这话，登时就有话想说。
结果被傅清宁一把按在了手腕上。
霍明珠知道她什么意思，心下虽然有不满，可也还是乖乖的收了声，那些想要替傅清宁解释，甚至是维护于她的话，暂且就都压了回去。
两个人这些小动作，自然是被霍明意尽收眼底的。
她觉得无奈，摇着头笑了声：“你们两个如今倒是同仇敌忾的模样，像是我会欺负了你们似的。”傅清宁却笑不出来：“那也没有。”
“我不骂你，你们也用不着紧张。”
她声音始终都是那样淡淡的，说不出的温柔。
傅清宁这才侧目看过去：“表姐？那你对小公爷……”
“他是他，我是我。”
霍明意深吸了一口气：“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其实当日他袒露心迹，甚至送我香囊荷包那些东西的时候，我心里是有过期待的。
长辈们面前倒不敢回这话，只是到如今，你既然问了，我也不想瞒着你。
毕竟也都过去了。”
傅清宁还没来得及开口，霍明珠皱着眉头就问她：“大姐姐你真的对秦可贞动过心？”
霍明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金陵城中的年轻女郎，又有几个没有对秦国公府的小公爷动过心呢？
他人品贵重，出身样貌处处要高过旁人一头，那样端方温良的君子，盛京与我年纪相仿的，甚至是年长于我，或是比我年纪还要小些的女孩儿里，能对他全然无感的，怕也挑不出几个来。”
她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笑意都还挂在脸上。
霍明珠听完之后却撇了撇嘴：“左右我就不是那样的。”
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对谁都不曾有过不同的心意。
什么秦可贞，什么沈元策。
别家的小娘子恨不得成日里追着人家身后跑呢，偏偏她是个不上心的。
也不必说秦可贞比她要年长的多，那沈元策都是从小与她们一起玩儿到大的，她不是也没对沈元策动过任何心思吗？
所以也不是旁人的问题，就是她自个儿的问题。
家里长辈也好，兄弟姊妹之中也罢，都觉得她年纪还小，也不去点醒她。
横竖只能说是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能让她心动的郎君。
将来真的遇到了，她也就没有这许多的说辞了。
霍明意深吸一口气之后，又把那口气长长的叹了出去：“你不是那样的，不代表别人不是那样子。外头有多少人都是那样的想法，你自己难道不晓得啊？”
霍明珠细细想来，大姐姐说得好像也对。
金陵城中多少小娘子倾心爱慕秦可贞和沈元策，便连她家中几位兄长，也大抵是如此的。
归根结底，是那些郎君的出身好，人品才学都很出色。
这么说起来，还是她大姐姐要更优秀些。
毕竟人人都追捧着的秦国公府小公爷，那么多的年轻女孩儿都没能入他的眼，他却追着她家大姐姐身后跑。
霍明珠忽而又笑了。
霍明意皱了皱眉头：“你这一会儿像是生气的样子，一会儿又突然笑起来，做什么呢？”
霍明珠就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傅清宁才把话题重新拉回来：“所以表姐早在当日小公爷袒露心迹的时候动过心，可那个时候怎么不回禀外祖母或是二舅母知晓呢？”
“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霍明意仍旧是淡淡的语气。
她坐在那儿，面容恬静，自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而且她说出口的话，乍然听来没头没脑，极容易叫人觉得一头雾水。
可是仔细品评，则又能听出其中深意。
只有霍明珠反应迟钝，还要追问：“如何是没有意义的？他既然对你有意，而你又非无情，当日若是回禀了……”
“因为他是秦可贞，昭阳长公主的儿子，秦国公府的小公爷。”
霍明意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傅清宁已经颇为无奈的先回答了霍明珠这个本就不值得问出口的问题。
霍明珠果然是后知后觉的，这会儿叫傅清宁点了这么一句，她才算是回过味儿来：“啊……”
“正是阿宁这个话了。”
霍明意自己也是低低的叹了一声：“而且当初小公爷说了那些话之后，你还记得长公主殿下做了什么吗？”
霍明珠秀眉蹙拢着，经过她这样提醒之后，她才突然想起来了。
当初有许多被忽略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昭阳长公主的态度，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一目了然了。
秦可贞送了东西，大姐姐没要，给他退了回去。
那个时候他袒露心迹，连秦月如都在帮腔，实际上他们兄妹两个都是想促成此事。
然而那日长公主府设宴过后，长公主殿下留下了两位伯母，无人知道说了些什么，再后来，昭阳长公主登门来访，却没有叫大伯母和二伯母作陪，而是径直去了拢翠斋中与祖母说话。
可是说了什么，又不得而知。
私下里也没有人敢去过问。
不过事后祖母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她才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其后种种，则更是不必说。
现而今回想起来，整个秦国公府的态度，竟然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表现的一清二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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