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欣然接受
第六百九十五章 欣然接受
昭阳长公主的脾气性情，真正能够喜欢她的也不会有几个人。
这么多年国公爷包容着迁就着，那是真心实意的爱护过她的。
可是在经年累月的嚣张跋扈与眼高于顶中，那些年少时候的情谊，怕是也消磨的不剩下什么了。
如今的包容，无非是觉得人到中年，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跟她计较什么而已。
孩子们也都大了，国公府还要体面，那位国公爷又是打从年轻时候起就最顾着脸面的一个人。
所以仔细回想下来。这位长公主，活了大半辈子，不也是失败二字吗？
她喜欢操控着别人的人生，从前是国公爷，如今是秦可贞。
其实就连秦月如也是如此的。
只不过是女儿的事情上面她手还能够稍稍松一松，没有像是对待儿子那般紧切的。
是以眼下霍明意说她不喜欢昭阳长公主，章老夫人也并不感到意外。
如果一定要说她有什么意外之处，那大概就是这些话居然会从霍明意的口中说出来。
素日里沉稳持重，又最是把规矩高高举过头顶的女孩儿，能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她对上位尊者的不喜欢，已经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的决心和态度，故意说给章老夫人听的。
章老夫人也不拆穿她，只是噙着笑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霍明意一歪头，眼底闪过困惑：“祖母？”
她觉得自己也不是蠢笨之人，还不至于连这样简单的话都听不明白。
所以也只能是祖母本身话里有话，另外还有一层意思，是她没有能够参悟的。
果然章老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声：“我叫你遵从本心，不必顾虑任何人。
你眼下同我说，你不喜欢昭阳长公主，那仍然不是你的本心。
你还是顾虑着别的事情，其他的因素，影响了你的，也干扰了你的选择，不是吗？”
她这样子说，霍明意反而更加不懂了：“可是长公主殿下坐镇长公主府，她就在那里，是横不过去的，不是吗？
祖母的意思，我这会儿彻底弄明白了。但是祖母，若是要结姻亲关系，原本就是这样子。
那并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族的事情。
所以长辈，亲朋，故旧，姻亲等等，这些事情都是一样的，本就应该要考虑进去。
更何况昭阳长公主还是小公爷的生身之母，那就更不可能避开她的。”
她略想了想之后，隐隐也能猜测得到老太太的用心和意思。
昭阳长公主身份再怎么贵重，头顶上也还有太后在。
再者说来，太后原本就不是多喜欢她。
所以要是她真的中意秦可贞，想要嫁入秦国公府，但是心下唯独顾忌着昭阳长公主那一层的话，祖母八成也有法子能叫长公主殿下不在她跟前辖制着她。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传出去，多难听啊。
不光是她，连家里也要被人指摘的。
而且……
霍明意抿了抿唇角：“祖母是可以去求太后做主，叫长公主别府而居，甚至把她送出京城去，不让她守在我们跟前，如此她自然不能给我脸色看，也没法叫我去立规矩。
可是祖母，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待我？又会怎么看到霍家呢？
再有，如此行径，就算我真的跟小公爷结为连理，可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他母子骨肉分离，他对我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思？
满腔爱意，只怕在时间的消磨下，也会消失不见的。
更不要说，我对小公爷，本就无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也都是她的杞人之忧。
但唯独那句本就无心，落在章老夫人的耳朵里，她面色一凝，高高挑眉，望向霍明意：“果真无心？”
霍明意斩钉截铁的说是：“我仔细想过整件事情，甚至是我对小公爷的心意。
原本这些话，闺中女孩儿很该羞于启齿才对。
只是今天祖母问起来，与我这样掏心窝子说体己话，我才不敢隐瞒祖母，便有什么说什么了。
我对小公爷从来无心。
长这么大，我从没有爱慕过谁家儿郎。
当初我也在想，或许是我根本就不晓得倾心爱慕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所以才觉得自己对小公爷无心。但时间久了，尤其是到了眼下，我反而突然就全都想明白了。”
章老夫人音调转了转，尾音上扬着，然后问她：“这又是怎么说？”
霍明意挂着淡淡的笑意：“如果我倾心爱慕小公爷，真的愿意为他生为他死，难道现在还需要祖母与我这样谈话，来问我想不想嫁给他吗？
而至于我，若是对他有那样的心意，莫说他阿娘是昭阳长公主，便就是再凶神恶煞的人，明知道嫁给他是自讨苦吃，未来的日子会不好过，我也一样会义无反顾的想要嫁给他。
都不用祖母与我说，我早就来求着祖母，把我许配给秦国公府了。
像是其他的事情，家里能为我解决的就解决，不能解决的，我也甘之如饴。
因我心悦他啊。
能嫁给自己心悦中意的郎君，这天底下的女孩儿，谁人不想呢？
可是祖母您看，我翻来覆去的考虑，再三权衡利弊，这哪里像是爱慕小公爷的样子呢？”
她要是这么说，似乎也对。
年轻的女孩儿动了心的时候的确容易失去理智。
但是她现在分明是满脑子全是理智。
哪里有半分为情爱冲昏了头脑的模样。
若是心里有秦可贞，必定不是这个样子。
只怕她刚刚得到消息，知晓东宫看中了她的时候，就已经火急火燎的来自己面前求做主了。
否则一个弄不好，岂不是要嫁入东宫去吗？
然则她就算是知道了秦可贞登门，又被映映给挡了回去，都始终是平平淡淡的。
章老夫人这才算是信了她的。
“所以无论是嫁给谁，你觉得都可以接受？”
霍明意说对：“因我心里是没有中意的郎君的，若是有，便肯定会回禀祖母知晓了，难得祖母今日与我说这些话，这样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舍得错过呢？
所以您也别为我担心。
只要长辈们觉得那是不错的选择，我都欣然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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