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闲言碎语
第三百八十章 闲言碎语
实际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有缘分没缘分这话，霍明意乍听之下都皱了下眉头。
傅清宁真没那个意思，可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倒把这话说给了柳氏听。
还是陆氏后来问起来，傅清宁才知道。
那会儿众人归家，傅子熙送去了霍云峥的书房里，之前霍云峥特意去跟章老夫人回的话，说傅子熙现在这个年纪开蒙其实正合适，要是再叫他玩儿上两年，反而不好。
长到七八岁上再正经八百的开蒙授课，其实在金陵这样的地方，他如今也只能跟着女眷四处去赴宴，只会玩儿，再认识些士族高门的小郎君，狐朋狗友聚集在一起，过个三五年，还不定养成什么样子呢。
章老夫人听了这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问过傅清宁，傅清宁也没太大的意见。
最后商量了一下，要是有正经的宴，就带上傅子熙去热闹，也见见世面。
小打小闹的那些宴，就不叫他再去了，送到霍云峥跟前去读书，也不让学堂里的夫子给他开什么蒙，反正先让霍云峥来教导。
霍云峥要是外头有事情要忙，或者衙门里有差事腾不出空，就让徐嘉衍或是霍云令带着他读书。
好在傅子熙的乖巧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
对此也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反而跟着霍云峥在书房里看书写字还挺喜欢。
章老夫人听了这个更高兴，只要他在家里，每天吃饭都要把他带在跟前。先前胡妈妈还玩笑呢。
说是有小哥儿在，老太太如今连饭都愿意多吃上半碗，活脱是个开心果呢。
傅清宁跟霍明意姊妹跟着陆氏去了上房院。
才进了屋，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陆氏笑着叫傅清宁。
傅清宁诶的一声侧目过去：“您有事儿啊？”
她那样天真又无辜。
到了嘴边的话，陆氏想了想，咽下去一半，到底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她。
于是抿了抿唇角，须臾又开了口：“你今儿在升王府，是不是说了什么子熙跟小郡主有缘分之类的话呀？”
傅清宁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瞬。
她眉心动了一下，蹙拢着，眉间小山峰隆起倒是不算特别高，但隐隐能看出是拧着的：“原来我们女孩儿私下里聚着说的玩笑话，王妃和您都知道呀。”
陆氏笑了笑：“这是你们小姊妹私下里的闲聊，但也要分地方，是不是觉得不高兴啦？”
傅清宁在陆氏面前倒是坦然，小嘴一撇，小脸儿也跟着垮：“也不是说不高兴。您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往后我说话办事肯定更谨慎些。
原都是小孩子家家，我也是随口一说，倒是没放在心上……”
“你不放在心上，瑾瑜是个心大的人，也不放在心上，旁人可未必呢。”
霍明意把话接了过去，都没等陆氏说呢，她叹了口气：“我一听你那个话就想着恐怕不好，只是那会儿在兴头上，又是在王府里呢，也没必要拿出来说，倒在人前说教指点你似的。况且底下伺候的奴婢们真的去回给王妃听，我又装腔作势叫你谨言慎行，落在王妃眼中，反而觉得咱们家的姑娘不好，思来想去，索性算了。
你这会儿又说这话。
在咱们家里自然说什么都没妨碍，但这天下的太多事情，上了宗亲门第，又是另一番说法。
那位小郡主是柳姨娘千辛万苦生下来的，眼看着王妃快要临盆了，先前她劝过王爷呢，等到她平安生产之后就给姨娘请旨册封，往后就是升王府里正经八百的侧妃主子了。
既然做了侧妃，小郡主的封号头衔就是理所应当，这点子道理你也想不明白了？”
她话到此处，自然是稍稍顿了顿声的。
傅清宁也是这会儿才彻底想明白。
怪不得说裴瑾瑜也是心大才不计较呢。
落在外人眼里，或是那些眼红心热的小人眼中，她这话更像是要攀附升王府。
柳氏抬侧妃，正经册封，那是要上宗室玉牒的人。
裴瑾瑜的生母到如今都还只是个通房妾室，算不得正经主子，所以之前裴瑾瑜自己也会说，外面的人看着王府的尊贵恭恭敬敬的称她一句小郡主，可她实在不是。
如今裴瑾瑛才是升王府正经八百的小郡主呢。
不过叫傅清宁想着。
裴瑾瑜一向受宠，回头宫里要给裴瑾瑛册封，难道还真的越过裴瑾瑜，放着她不管啊？
傅清宁之前私下里是问过老太太的。
按说升王府就裴瑾瑜一个女孩儿，掌上明珠娇养着长大的，原也不拘着什么出身不出身，早就该册封了，怎么迟迟没有动静。
老太太笑笑没说话，只说她以后就会懂。傅清宁想了很久，才想出些头绪。
升王府已经格外不同了，在这些上面，章太后有意压一压，是做给外面人看的。
裴瑾瑜是不是正经册封的郡主，都不影响她的地位尊崇。
要不是现在添了个裴瑾瑛，这上头也没什么说道了。
傅清宁深吸了口气：“我明白了。我原本没有那样的想法，叫大舅母和表姐这么一说，倒真成了那种钻营算计小人似的。”
陆氏笑着哄她：“王妃是不往心里去的，回话的奴婢们是本分，但王妃不会在意你说的这些话，她也晓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不知道，先前就连子端都在她跟前说了你一大摞的好话。
衍哥儿一向在她跟前也说得上话，也没少给你说好话。你当初还没跟着我去升王府拜见，她对你的印象就已经好的不得了。
何况咱们家的姑娘，犯得着那样？
真要有那个心思，别说是子熙了，就算是你，今儿你说想嫁去升王府，难道还要费尽心思去算计什么？
那就是太后一句话的事儿，还不顺着你的心意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真用不着去攀附谁家。
王妃她心里有数，你不用不高兴。
我把这个告诉你，是让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往后把这个事儿放在心里，我想着你最不爱听那些闲言碎语，所以还是少说，主要是对子熙也不好，知道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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