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2章 世界树下
“你确定不守入口了？”苏恩曦有些担心。
“对啊，搞得我都不能体验炸鱼的快乐了。”诺诺很不高兴。
路明非陪他们在这里守了一段时间后，觉得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决定带所有人一起前往世界树。
“就你们几个，能守多久？他们进来后，你们打算举手投降当人质？”路明非问道。
苏恩曦想了想，没有说话反驳。
倒是诺诺，不在意道：“反正我本来就是人质，无所谓啦。”
“师姐，你别给我添麻烦了好不好。”路明非哀求道：“别在这里胡闹了。”
该来的总归会来，除非所有人都守在这里，不然拦不住昂热他们的。
路明非这边的武器配备差得实在没话说。
一起打包带过去，在自己身边，路明非还能照应的过来。这里放一个那里放一个，来回跑都得把路明非累死。
“这不是胡闹，我说真的。”诺诺的神情逐渐正经起来，“没一个人在这里看着，你们放心吗？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刚把尼德霍格复活，校长他们闯进来了，怎么办？”
路明非大手一挥，霸气侧漏，“我有师兄、利维坦和零，何惧他们？”
他亲自搞定一切，三位君王打下手，应付突发情况，这还不够稳妥的话，那输了也是活该。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听。”诺诺批评道：“作为领袖，你应该稳中求稳。你放心，他们不会真的伤害我的。”
路明非见说服不了诺诺，只能作罢，叮嘱道：“能拖就拖，不能拖别勉强。另外，尽可能减少伤亡。”
“就我一个人在这里，还能有什么伤亡？”诺诺问道。
“减少他们的伤亡，克制点，知道吗？师姐。”
“明白了，你这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明明能碾压还得羞辱他们。我很喜欢。”
“你理解错了，算了，不跟你解释了。”路明非说道：“大家把手雷全都留给诺诺。”
诺诺笑得极为灿烂，如数珍宝，将手雷整齐地摆满地面。
“快滚快滚，别妨碍我工作。”诺诺对他们下达了逐客令。
路明非张了张嘴，又觉得没必要多说什么，索性摇着头，带领其余人离开了这里。
朝着世界树，大步前行。
如果世界树是“神圣”的象征，那么路明非他们就是亵渎者，没有丝毫的朝圣之意。
最开始，六个人是并排走着。
慢慢的，楚子航、零和路明非走在了最前面。
最后，路明非回头，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路明非没有等待，继续全速往前。
世界树就在前方不远处，身躯庞大而粗壮，巨大的树冠曾遮天蔽日，如今只剩下稀松的树枝。
大片的树根翻出地面，树身半歪着，用力踹一脚的话，说不准就彻底倒下了。
“你终于来了。”声音在路明非的脑海里响起，语调平缓，没有任何的情感波澜。
“你是？”路明非立刻警惕起来。
无形的力量笼罩在自己周围，即便是路明非也无法抵抗这种力量。
“韩。”
“明白了，有什么事情吗？”路明非在脑海里问。
“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而已。顺带，祝你成功。”
“谢谢。”
“没什么想问的吗？”
“有，但不知道该不该问。”
“问吧。”
路明非问道：“你会出手吗？以合乎逻辑的方式。”
“不会，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谢谢。”
如果说还有什么意外的话，只能是韩先生。
“是我应该谢谢你。”
“为什么？”
“你会知道的。”
力量消散了，路明非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很想亲自见一见这位“韩先生”，目睹下芬格尔所说的“神乎其神”。
更想问一下，那些不该问的问题。
路明非站在原地，望着世界树，长叹了一口气。
世事无常，变化万千。想到终于可以告别劳累的日子，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年想在小区楼下摆一个报摊的男孩，被命运推着走了很远的路。
坐井观天是绝大多数人既定的一生，路明非也逃不过。
他曾待在仕兰中学去看那一角的天空，绞尽脑汁费尽力气，也只能想出在电影院表白这种手段。见过最让人心动的女生是陈雯雯，最让人羡慕的男生是赵孟华。
仕兰中学就是一口井，装着路明非小半的青春。
随后他去了卡塞尔学院，见识了更大的世界，待在了更大的井里。
这口井里有混血种，有龙类，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东西，更有很多过命的兄弟。
可那还是一口井，真实的天空远比路明非所看到的要大得多。
但路明非已经不想去看更大的天空了，他只想把现在的这口井打扮得精美一些。
如果不是遇见诺诺，路明非就不会离开那个泥潭。
如果不是遇见绘梨衣，路明非就不会成为一个“领子里衬着黄金”的男人。
如果不是师兄出事，路明非也不会真正地走上属于龙类和混血种的战场。
如果不是路鸣泽放弃身体的掌控权，给路明非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他也看不到事情的结尾。
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自己跟路鸣泽摊牌，把一切提前，老唐和夏弥就没有活下来的机会，楚子航和零更不会成为新的大地与山和青铜与火之王。
如果不是自己搅乱日本的局势，绘梨衣就不能活蹦乱跳，并且恢复正常。
如果不是自己舍弃一切地相信路鸣泽，路鸣泽也不会那般信任自己。
这都是现在的事情。
路明非想起了那辆红色的法拉利，时至今日，他依旧觉得那辆车是世界上最好的车。
虽然它没有布加迪威龙跑得快，但它给了路明非一种跑赢了时光的感觉。
仅仅是感觉。
而现在路明非用自己的双腿，跑赢了一切。
被命运追赶的人，正主宰着所有人的命运。
路明非觉得很幸运，握住权与力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人。
这一刻，路明非能理解尼德霍格，也能理解奥丁，他理解了所有站在高处的人。
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家伙要做些自己眼中的恶事，但他理解，这些家伙为什么为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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