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章 无能为力
山间小镇的生活仿佛是一首恬静的诗，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古老的木制房屋上，金黄的光线在屋顶跳跃，给小镇添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屋檐下，滴答的露珠滑落，打在青石小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小镇居民们早早地起床，开始了他们一天的劳作。男人们扛起农具，走向绿油油的田野；女人们则在家中忙碌，炊烟袅袅，香气四溢。
苍翠的树木簇拥着山峦，层层叠叠的绿色让人心旷神怡。山间的小溪清澈见底，水流潺潺，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弋。远处的山峰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人间仙境。在这里，时间仿佛静止，只有大自然的声音在耳畔低语。
当夜幕降临，小镇变得宁静而祥和。居民们围坐在门前，分享着一天的故事，欢笑声此起彼伏。星空如画布般铺展开来，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山风轻轻吹过，带来了远方的故事和神秘的气息。
上杉越不只是沉溺于源稚生和源稚女的少年生活里，更沉溺于山间小镇的悠闲生活。尽管这里存在一些不怎么好的人，但也只有一些，世界上哪儿来的完美去处呢？
“要是能带着他们在这样一处地方安稳生活着该多好啊……”上杉越时常会有这样的向往。
于沾满鲜血肮脏不堪的混血种世界而言，这里就是世外桃源。
而这样的世外桃源，又是众多少年想要离开的地方，是诸多混血种堕落成鬼的开始。
有人见惯了繁华，知晓鲜艳下的肮脏，有些美丽的花是要用尸体作为养料，用鲜血来灌溉的。他们想逃避，所求的不过是好好活下去。
如上杉越。
有人于寻常之地生出不寻常的欲望，总是朝生暮死，也要追求一瞬的灿烂，所谓不枉此生。
如樱井明。
两者之间并无高低之分，只存在生死之判。
外界的时间过去了多久，上杉越无法得知，在这个幻境里，他待了足足有六年。
在两年前，橘政宗带着生日蛋糕来到源稚生养父家里，为源稚生庆祝生日，上杉越被源稚生邀请。
那天之后，橘政宗没有再来过，而源稚生养父对源稚生的态度越来越恶劣，因为源稚生年龄渐长，花销越来越大，且抚养费用中断。
人终归会是因为钱而烦恼。
也在那年，有人传言：源家两兄弟生父是黑道老大，因为过于残暴而死在一场意外里。接近他们，会给自己带来不幸。
传言会毁了一个人，所有人都在远离源稚生和源稚女，纵使源稚生在学校里成绩优异，背负“剑道天才”之称，也依旧避免不了被孤立。
养父没有尽到最后的责任，在源稚生升入国中前将他扫地出门。好在不久之后，橘政宗再次回来了，他带走了源稚生。
随着源稚生的离开，上杉越发现自己已独立于镇子之外，人们看不见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而他也无法触碰到任何人。一切仿佛，他从没有出现过。
镇子里只剩下源稚女，没了哥哥的保护，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较为幸运的是源稚生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看看弟弟，给些钱财，陪伴半天或一天的时间。
上杉越知道，橘政宗把源稚生带回了蛇岐八家，源稚生已成为蛇岐八家着重培养的新皇。
而源稚生并不希望源稚女接触到这些，他只希望源稚女做一个寻常的少年，慢慢长大，他稍加帮助，让其过上富裕的生活。不去理会混血种，不去参与黑道。
然事与愿违，王将出现了，并且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上杉越无法阻止，他像一个透明人，只能在一旁观看着。
他看到王将把药剂递给源稚女，源稚女仰头喝了下去。
而这一切的起因只在于王将的一句：你想帮你哥哥吗？你想离开这个镇子，能陪伴在哥哥身边吗？
上杉越看到了亲兄弟之间的爱，也看到了因为这份爱而导致的悲剧。
源稚生走出了那个镇子，成为了蛇岐八家的新皇，他混迹于黑道，早早洞悉黑道的规则，从而不愿弟弟与这些事情染上关系。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没办法将弟弟也带出镇子。
源稚女知道哥哥去了远方，繁华的远方。他知道自己不如哥哥聪明，不如哥哥受欢迎，也没哥哥那么好的身体素质，但他还是想走在哥哥身边。
而这一切……源稚生被橘政宗推动着，橘政宗看似对两兄弟都很好，实际上心细一些就能发现，他每次前来都对源稚生更好一些。
而源稚女……被王将推动着。
上杉越猜到了一些事情，却又不敢肯定。
对于源稚生和源稚女而言，他们所见不过一角。源稚女不了解蛇岐八家，源稚生不了解猛鬼众。
从小到大的感情也不会让源稚女对橘政宗这个人有什么怀疑。
但上杉越，他是旁观者，或者说另类的亲历者。
喝下药剂的源稚女慢慢变得残暴，他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未来的猛鬼众龙王。而对于歌舞的爱好，催生了一个夹在龙王和源稚女之间的人格——未来的风间琉璃。
代表力量的龙王人格催使他杀掉了镇子上的一些少女，以取悦热衷于模仿异性的风间琉璃。至于弱小无助的源稚女，在那段岁月里，他被抛弃于角落。
不断失踪的少女最终还是惊动了蛇岐八家，十七岁的源稚生作为执行局最年轻的执行官，蛇岐八家最年轻的斩鬼人，亲自调查这件事情。
在确定凶手之后，源稚生没有犹豫，践行了他的正义。他杀死了鬼，在他眼中，那只是一只鬼。
他把弟弟的尸体丢进了井里……
看着这一切发生在眼前，上杉越发出痛苦地嘶吼，他想阻止这一切，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个雨夜，上杉越的一个儿子杀死了另一个儿子。望着源稚生离开的背影，上杉越踉跄地走到井边，他跳了下去，看着源稚女的尸体，一时老泪纵横。
他什么也做不了，或者说，他从来都没做过什么。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他正在东京街头卖拉面。
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其实是他离开了蛇岐八家，他没做好一个皇该做的事情，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他所厌恶的力量，恰恰是用以保护的最好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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