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阮凌音那个贱人
“你和西秦人的约定,是什么?”
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挑最重要的事情,快速发问。
他愣了一下,问我,“你说得是什么时候的?要说早些年,那我们的约定就是,西秦佯攻西川,我爹拉拢西川军副将叛变,假装输给西秦,然后嫁祸给西川王。我爹再将西秦人赶出去,顺利控制西北。”
“西羌怎么回事?”
我皱眉,想着眼前这个男人要是问罪的话,凌迟个五千刀,都是便宜了他。
他不知危险,想了想说,“西秦想要吞并西羌有些年了,于是和雍王府勾结。雍王府郡主和西羌王女殷红衣年幼交好,完颜枭便许诺雍王府郡主当他的太子妃,未来的西秦皇后,让她设计给殷红衣下了药,把她送到西秦边境去。”
“然后,通过西秦人的手,我爹抓了殷红衣,把她献给皇上,再传出消息,就说是月牙关的阮家军抓的!以此,引诱西羌王大怒,派兵攻打月牙关。雍王府趁机出征,就可以控制西羌在东边的军队,还可借刀杀人,除掉顽固不化的阮将军!”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充满愤恨,似乎已经认不出我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眼看着要成了,那个老不死重伤几乎要死掉,只要再攻一场,月牙关就破了,他伤成那样必死无疑!”
“可谁知道,阮凌音那个贱人,却从半路杀了出来!不但一箭射死了西羌的军师,还拎着一杆长枪冲入敌阵,取下了雍王世子的人头!”
说着,脸上露出嫉妒的表情,“那个时候,她才十三岁啊!她怎么可以那么狠!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本王!”
“若是本王,有男儿身加持,必定能一战成名留青史,成为整个大魏的守护神!可是苍天无眼,居然把那么好的荣耀,给了一个贱人!”
“……”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这一番话,无耻程度让我无言以对,抿着嘴唇好一阵子都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寒王恨我想控制我,却不知道他还嫉妒我。
“孟将军在哪里?”
我懒得和他浪费时间,直接转移话题。
他愣了一下,回神阴笑起来,“沈霈和祭司殿想要杀了孟将军,让沈霈上位。正好,被我们察觉,先下手为强在葫芦谷截杀他。”
他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说,“他从葫芦谷跑出去,慌不择路,从悬崖上滚下去了。”
“搜查了整整半个月,都没见到他的尸体,只在半山腰发现一具骷髅架子,身上穿着他的衣服,多半是被野兽吃了吧!”
“你们打算用谁控制南军?”
我打断了他的话。
他愣了一下,说,“南湘的哥哥,就是南军的军师,你说呢?”
嘴角上扬,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南筍(sun)。”
我把名字记下来,看向花叶,“师父,我们还有什么要问吗?我有点头晕,想不起来了。”
“南疆和南阳。”她提醒我,转身去倒了一杯热水给我,拿了个药丸子放在里面,“喝一点,暖暖。”
“谢谢师父。”我眼眶有些发红。
转身问寒王,“你、废太子、徐老侧妃,都是从南疆出来的?徐老侧妃从宫里出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愣了一下说,“你是问我娘吗?我娘从宫里出来之后,原本去的就是南疆啊!”
他说到这里,突然抛出另一个消息,说,“忘了告诉你,我和我爹,原本就是南疆的人!我娘当然也是要跟着我爹去南疆的!她现在,是南疆神殿的主人。我爹也没死,他就在南疆,没想到吧哈哈哈哈……”
那我是真的没想到。
“那南阳呢?你们不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南阳吗?”
他眯起了眼,说,“因为,南阳是江南最富庶的地方,消息灵通,钱财富足,天府之国谁不想要呢?想要掌控南方,南阳就是必须要抓在手上的。”
我听得浑身发冷,“那意思是,南阳已经在你们手上了?”
他嘴角一勾,“不然呢?要不然孟将军怎会战败激怒皇上?”
“因为,我们克扣了他的粮草啊哈哈哈——”
我真的,好想要杀了这个恶魔。
突然想到什么,我问,“皇上拿了你的虎符,你打算怎么控制西北军?”
他闻言眼神阴狠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就凭他吗?本王没拿回虎符,不过就是将计就计,叫别人放松警惕,才好在西北和南边施展拳脚!”
“若是本王真想要拿回虎符,只要叫苏童控制他,把虎符还给本王就是了!”
“他算个什么东西!”
我闻言看向花叶,说,“这些话,真的想让狗皇帝也听一听!”
花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说,“看样子,这个世界的确是需要变一变了。”
第一次,我从她眼底看到了那种铺天盖地的怒火。
虽然隐忍,但依旧叫人心惊胆战。
我缓缓深呼吸,问她,“他什么时候清醒?”
“要等明天早上了。”她拉着我,说,“先休息一下吧,明天早上他会什么都不记得。”
她说着,拿出一只瓶子,将半瓶血倒在床上,道,“等明天他醒来,你就给他一巴掌,说他喝醉了发疯,让你出血了,问他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点点头,随着她一起,去了隔壁她的房间。
屋里有种很清淡的栀子香,大部分摆设都是白色的,就连床铺都是很雅致的素色,一眼看过去,就叫人心情放松下来。
“去床上睡吧,时间差不多了,我叫你。”
她看向我,自己在软榻上坐下来,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放在火盆里点燃。
火苗倏然冒出来,火盆散发出强烈的热度。
屋里暖了起来。
我钻进了她的被窝,看着她拨弄火苗,有种两个人在荒郊野外,烧了一堆火相依为命的错觉。
突然又觉得那样的场景也许很美。
不知睡了多久,是花叶叫醒我的,说,“他快醒来了,你下去准备一下,我一会儿去看你,避免引起怀疑。”
我点点头,从被子里出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寒王正睡得像个猪一样,屋里恶心的味道还没有散尽。
我脱掉身上的凤冠霞帔,咬着牙弄出一身的伤,然后换了身衣服坐在桌边等着他醒来。
那凤冠霞帔,被我撕了,在地上七零八落。
他醒来时,外面的雪已经照亮窗口,将我和花叶的脚印尽数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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