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孤家寡人
第353章 孤家寡人
萧戎征看了眼休息室的方向，不答反问：“当父亲什么感觉？”
“？？”邱宴书失笑。
萧戎征继续说：“听说你昨天之所以没来，是去学校教训人家小朋友了？”
“是那小子先对我女儿动手。”鲜少有情绪的邱宴书闭了闭眼睛，又平复下来，“我没有教训，只是过去以理服人。卷卷胆子小性子软，不会保护自己，只能由我代劳。”
一说起卷卷，邱宴书的话明显变多。
萧戎征有些失神，不由想起自己和温存。若是没有萧震，他和温存应当也有孩子了吧，那个孩子，又会是什么样的……萧戎征垂眸，敛住神思时起身，连烟也没抽，直接去了萧震病房。
他在门口遇到了正要出来的萧文轩。
因为萧瑶那事，萧文轩对萧戎征没什么好脸色，只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侧身让开了。
只是萧戎征走进病房的时候，他也跟着进来了。
萧戎征没管他，昂身立在床边打量萧震。
萧震身上贴了很多仪器，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人是醒着的，只不过看起来就很虚弱。
见萧戎征来，他偏过了脸，只当没看见。
萧震这模样，在萧戎征心里没有激起半分波澜，他直接了当的开口：“今天过来，不是过来看您的，就是过来替人要个债。爷爷，我打算让律师拟一份文件，把您名下一半的私人财产赠送给温存。”
萧震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萧文轩先按捺不住了。
“小征你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萧文轩勉强笑着，“你看看你爷爷现在是什么样子，你非要把他气走才甘心？再说，你爷爷打拼了一辈子辛苦得来的东西，为什么要赠送给一个外人？”
萧戎征看了眼萧文轩：“至于另外一半，就留给二叔好了。”
萧文轩一愣，随即哑巴了，明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却愣是没办法发出声音。
萧戎征轻嗤一声，在他反应过来前说：“二叔怎么没有第一时间拒绝？爷爷，看来二叔早有分你遗产的准备。”
这下萧文轩再也坐不住了，面红耳赤地道：“小征，不可随意诋毁！你二叔我……”
“既然二叔想要，就敢作敢当。况且……”萧戎征一顿，看向已经准备暴起的萧震，“您应该庆幸，用钱就能赎罪。”萧震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你……你还真以为你能反了天了？！要不是这些年我纵容着你，你以为你能……”
“对，我不能。”萧戎征打断他，仍旧慢悠悠地笑，“就是不知道当云泰知道他之所以会栽跟头，您也在里面搭了把手，等他有朝一日出来以后，会不会来找您要个说法？”
面对这威胁，萧震梗住了。
萧戎征盯着萧震的眼睛：“我给您两天时间考虑，要是您没办法做决定或者选择拒绝，我再来跟您聊其他的赎罪办法。或者说，我……”
“爸！您别激动，小征他就是一个不知事的孩子。”萧文轩见萧震快要喘不上气，立刻摁了床铃，叫护士赶紧带医生来。
萧戎征瞥了眼萧戎征的心电图，扯了扯唇，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出病房。
萧震摁住胸口，抓起手边的一个玻璃杯就朝萧戎征砸过去，那水杯却连萧戎征的脚后跟都没碰到，就碎得四分五裂。
已经有白头发的萧文轩沉着脸从门口收回视线：“爸，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孩子就是被大哥大嫂惯坏了，不懂规矩、恣意妄为，罔顾亲情人伦！”
萧震闭上眼睛，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烦躁地朝萧文轩摆了摆手。
萧文轩当年被萧震安排从文这条路，加上这些年来一直被萧岸庭一家压着，手上堪称拮据，所以还是没忍住，劝道：“爸，我知道您和小征之间有点事情不好解决，但也不至于被他一个毛头小子给威胁，您的财产……”
“滚……”萧震指着门口，虚弱而颤抖道，“你也给我滚！都给我滚！”
去外面给萧震买水果的李志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没问什么，急忙将萧文轩给请了出去。李志一边清扫地面上的碎片一边唠叨：“您都多少岁了？还跟这些小辈一般见识干什么？气坏了您自己的身体，您倒是看看有谁会心疼您，又有谁会……”
话说到一半，李志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了真话，忙看向萧震。
萧震半躺在病床上，没动，浑浊的双目不知道望着什么地方在出神，只有不断起伏的胸膛还昭示着他在喘气。
李志环顾了圈这清冷阔达的病房，叹了声气。
他走到萧震旁边：“老爷子，这不是还有我在陪着您吗？小辈们成天忙得团团转，也确实是抽不出时间来守着您。”
“他们倒是有时间惦着我的钱。”萧震还有些虚弱，说完一句后又咳嗽了几声，老弱的身板跟着震颤。李志赶紧给他拍了拍又喂了些水。
想起萧震的这一生，算得上是传奇。到了这个年纪，本该是儿孙绕膝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哪里应该是这般凄凉的光景。
萧震平复下来，喃喃地说：“老大暂且不论，可是文轩那孩子从小体弱，我想着从商的路辛苦、尔虞我诈的环境也不适合他喜静的性子，所以培养他从文弄墨，可是到头来，你看看他……”
“哎呀老爷子，不是我说您，您这一辈子总在追求极致，所以希望儿孙也个个儿都要按照您的计划走。哪怕是畜生他都有自己的喜好脾气，何况他们都是些金贵人？”李志摇头，“老兄弟，事到如今，您怎么还不醒悟？难道真要等钻土的那一刻才来后悔吗？”
萧震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没什么反应。
李志也不管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要我是您呐，这时候我就退一步，主动示弱，帮着撮合小征和罗茵小姐那外孙女，也许还能挽回一些局面。否则这样下去，您真成孤家寡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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