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以命抵命
出了月影楼，宋玉站在门口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老师，刚才真是太险了！”
于小草站在宋玉身后担忧不已。
“没想到这年家竟然权势滔天到如此地步？郡主虽然体弱多病，但看得出来，她绝非好惹的人……”
宋玉点头同意。
“她当然不是好惹的。”
只是挠了挠后脑勺，宋玉又指着自己的战袍。
“不过在古代啊！天威，就是架在颈上的铡刀！”
“在古代？”
周明礼疑惑的看着老师。
“老师这是何意？”
“啊？”宋玉眼睛一转呵呵笑道：“你管我……”
周明礼一愣这才尴尬颔首。
“是学生思虑不周。”
宋玉摆了摆手：“先回客栈，新县令死了，梅花县眼下是个炙手可热的地方，只怕是新任县令马上就到了！”
几人刚迈开腿要离开，转身还没迈出一步便被身后一道声响叫停。
“宋大人！！！”
宋玉回头，却是看到楼春娘站在月影楼前。
春娘站在镂空花窗门前，若白长裙之上绣着合欢花。
夜深了，门外微风四起。
一场风吹过，合欢花似是跃然飞起。
她就站在门口，似是随时都会飘走……
看着这女人的身影，宋玉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些心乱？
许是上一世的情感作祟。
【怎么都转世了还有留存的情感？】
宋玉也觉得困惑。
“我也不知道啊，这女人对前世的宋玉很重要？”
【是非自在人心，她也是苦命人。】
这一点宋玉倒是不想反驳。
京城名媛变成红楼舞姬，这种落差，也并非谁都能做到的。
“宋大人——”
春娘缓缓欠身，纤弱的腰身在微风之中似是随着合欢摇曳。
她缓缓走近宋玉，直至两人之间距离拉到最近。
春娘站在宋玉耳边，低声道：“你，不是宋玉。”
宋玉身子怔主，刚要说什么，却又被春娘打断。
“永景十三年，妾身在京城合欢池边碰到大人初次回京述职，那时看到大人，我便觉得，世间郎才该是如此，风华正茂，气宇轩昂，只是短短数十日，大人便要离京，那时，我再次见到大人，大人却是双目浑浊，眼神里尽是疲惫，我知道，大人和那些京中的人一样了，本以为此次之后便是不会在与大人相见，但没想到此次再与大人见面，大人眼神里又多了些昔日的神色……”
宋玉深吸一口气。
看着面前的女人低声道：“所以，你便确定我不是他？”
“嗯——”
春娘微笑：“大人，不记得合欢了……”
说着，春娘便在宋玉的困惑之中转身离开了。
看着面前人离开的身影。
宋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直至春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眼前他才转身离开。
回客栈的路上，于小草站在宋玉身边问道：“老师，很喜欢合欢花吗？”
宋玉当然不知道这些。
“额——为师应该喜欢吗？”
于小草蹙眉：“合欢花，永远恩爱，两两相对，楼姑娘，怕是还对老师有情。”
宋玉回头，不知怎得呼吸有些急促。
他看着楼春娘消失的转角，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回到客栈，师徒几人面对面坐着各怀心事。
宋玉看着坐在一旁仍是颤颤巍巍的商通走上前。
“小通？觉得怎样？还是不舒服吗？”
商通眼神看向窗外，那是月影楼的方向。
“那个女人，今晚，命悬一线……”
宋玉着实受不了了，这小子神神叨叨的跟个精神病似的。
于是，他便在众人瞪大的眸子里瞬间站了起来。
下一刻。
“啪——”
宋玉对着眼前的小子一巴掌砸了下去。
“老师！！”
于小草连忙站出来将商通拉在身后。
“老师别生气，小通前两日还好好的，今天不知道怎得，竟然出了这样的问题！”
宋玉自然知道是心脏惹的祸，但总不能一直这样。
就在众人无奈之时，忽然从于小草背后探出一颗脑袋。
商通眼神无辜，盯着宋玉糯糯道：“老师？”
宋玉眼神一亮，看着面前神色清亮的小子顿时开心了。
“好了？”
于小草也瞬间转身。
半蹲着看着商通问道：“小通？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商通揉着闹脑袋小声道：“就是脑袋疼，其他的没什么了。”
罪魁祸首没辩解，只是放心不少。
“没事就好，今天都累了，先去休息吧，周明礼留下。”
“是——”
待众人退下，宋玉才微笑道：“明礼，你觉得年家大小姐如何？”
“年玉菲？”
周明礼疑惑道。
宋玉翻了个白眼：“难不成还有其他的小姐？”
周明礼了然，这才叹着气说道：“玉菲，可惜了……”
宋玉只是看着眼前人问道：“你想不想让我救她！”
周明礼瞬间抬头，盯着面前的老师满眼困惑。
“老师真的能救玉菲？”
宋玉点了点头。
“救是能救，只是看你想不想，你仔细想想，此人性格大变，病弱膏肓尚且如此霸道，一旦被治好，那身后这些人这些事，还有你我，你可知道是何下场？”
周明礼又沉思下去。
“唉……老师的话也有道理，若是照眼下她的状况，只怕就算是好了，也定然会对我们出手！”
“所以现在是你抉择的时候！”
宋玉觉得百无聊赖。
“这都是你的选择，若是你说救，为师便可以去救她！只是我要提前说好，她病情特殊已经到了末期，现在不过是喘着一口气而已，若想救活她的命，得一命抵命！”
“一命抵命？”
周明礼惊诧道。
“老师的意思是，我的性命？”
宋玉摇头：“自然不只是你，但凡是心甘情愿为她送命的都可以！”
心甘情愿？
这话说出来容易，但要是做起来可实在是难。
“老师——”
周明礼瘫坐在地上。
“昔年，我与玉菲初见，她就站在杏花影里，那时我便觉得她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只是后来，玉菲病了，她性情大变，杀戮无情！”
“我知道，我再与她渐行渐远……”
宋玉听着觉得发困。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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