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本学期最后一战（上）

经过半个月的紧张排练，《打金枝》团队的孩子们终于迎来了6月14日下午的正式演出。不巧的是，小黄老师再次因为要演出无法到场。小秦老师也要演出，不过他说会在演出结束后立刻赶来；他不在的时候，化妆师宋老师可以帮忙控场。而学校的两位老师，韩老师分管教学诸事繁多，林老师有自己的社团和节目要排，都无暇分身，现场必须要有人顶上。

劳碌命的鲁子敬当仁不让。

演出是在小学本部的剧场里。明确完时间地点后，韩老师和林老师表示会提前跟6个孩子所在的班主任打招呼，不过家长最好还是再去请个假，以示尊重。

6月的杭州烈日当头。

下午1点半，低年级的4个孩子结束午睡后，被家长陆续送到本部；本就在本部上学的小杨和小楼则直接去剧场汇合。

遵照小黄老师的再三叮嘱，孩子们不仅要带全套行头——戏服、帽子、鞋子，有水衣的还要带水衣；还了些点心以随时补充能量。

鲁子敬带着鲁越赶到时，宋老师已经到了，拖着一个大箱子。三人是到的最早的。上楼后，他们先是找到了音控室，接着占领了空着的贵宾休息室充当化妆间。休息室朝向剧场一面的窗开着，能看见剧场里其他团队正在走台，指导老师正在大声控场。按照计划，他们要等其他节目都演完清场之后才最后一个上。等待期间正好化妆。

这时大家才明白，所谓演出，其实是录制节目，台下并没有其他观众。

不久，小骆母女跟她们请的化妆师也到了。6个孩子被分成两组，2个化妆师各负责一组：花旦组是小骆、小楼、小胡三个。由于小骆的妆最复杂，还要梳公主的头套，因此她换好水衣水裤后第一个化，小楼和小胡排队。小生组是鲁越、小杨、小严三个。尽管小杨和小严这次要演宫女化花旦妆，但由于她们之前都是演小生，所以跟鲁越一组。

小杨拿起鲁越的小红灯笼，翻来覆去找开关：“这个能亮吗？会不会摔坏？”

鲁越一把抢回来：“你别动我的东西，没电了等下亮不起来怎么办？”

小杨：“我就看看，等下也是我拿着，再给你摔，你摔了我还要捡起来。”一边说，一边东看看西摸摸，蠢蠢欲动。

鲁子敬见她俩叽叽喳喳地又要开撕，就叫过小杨来先让她坐下，让宋老师先给她化妆，省得她跟个猴儿一样不消停。她不乱动，再镇住鲁越，场面就不至于失控。至于没轮到的孩子，可以在旁边安静的看，如果安静不下来，就由其他家长带着去剧场里看其他节目，禁止大声说话、到处乱跑。

小胡和小严两个二年级的最省心，没轮到时就在休息室找了个角落去做作业。

鲁越带着小楼下楼去剧场看节目。尽管比鲁越高一级，可每当跟鲁越一起时，小楼就会化身乖巧文静的“小九妹”，连说话都变得轻声细语。看着她俩手牵手下去的背影，鲁子敬只叹鲁越真是天生的小生气场，当初袁辉想让鲁越跟小楼搭档，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鲁子敬见房间里人比较多，就退出来也到楼下看节目，顺便盯着鲁越跟小楼，省得她们乱跑消耗精力体力。

半小时后，姜小柔也到了，给鲁子敬留言说是出状况了：小严做完作业准备试戏服时，发现拿错衣服了。鲁子敬顿时头大，立刻叫鲁越去上个厕所，再一起上楼去化妆。

来到化妆间，鲁子敬先让鲁越坐下，然后看了看小严拿错的戏服：“这是哪一身？看起来跟宫女的差不多。”

正在给鲁越清洁面部的宋老师只搭了一眼就认出来：“《官人好比天上月》，两套衣服是有点像的。”

鲁子敬和姜小柔相视一眼，同时反应过来：《官人好比天上月》，应该就是袁辉给越剧社团排的集体节目；以小严的地位是没机会上单人节目的，她能参演的只能是集体节目。他们没有责怪小严，但小严却急的快要哭出来。

鲁子敬问：“你家长在吗？能不能让他们回去拿一下？”

小严眼泪汪汪：“我奶奶把我送到就回去了。”

鲁子敬：“你家离得远吗？能不能打电话让你奶奶再送一趟来？”

小严报了个小区名字。鲁子敬心说好嘛，住在本学区最远的一个小区，来回一趟得接近一个钟头。

小严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怯生生地问：“叔叔，我还能演吗？”

鲁子敬突然觉得拿错戏服也没啥大不了的，笑了笑说：“小事情，能解决。不过需要你跟我打个配合。”

小严眼中一亮：“叔叔我听你的！”

鲁子敬：“电话手表带了吗？立刻联系你奶奶，问问她在不在家，在家的话让她赶紧找到另一套戏服，拿上戏服，半小时后到小区大门口等我。我跑一趟，等下我会打鲁越的电话手表跟你联系。”

小严立刻找出电话手表，拨了好几遍才打通，一问才知道她奶奶居然没回家，而是去逛超市了。

姜小柔接过电话，沟通几句后，小严奶奶说她马上回去找衣服。鲁子敬则转身跑下楼，他本想先骑电瓶车回去，换个钥匙开车去取，但转念一想开车还不如电瓶车钻来钻去停车方便，还省了从学校回家往返的时间。

20分钟后，鲁子敬赶到小严住的小区门口，汗水顺着头盔边缘往下淌。他想去不远处的小卖部买瓶水，又怕跟小严奶奶错过，只能在房屋中介的屋檐下生等，顺便扫了眼这一片的二手房房价。相比一年前，今年的杭州不仅二手房价格稳步下跌，就连非中心城区的新房也受到波及。鲁越她们读书的学区，因为学校好，两年前顶峰时最贵的单价突破5万，现在连学区房都跌破3万，不少高位接盘的家庭直接跌掉一个首付。

等了10几分钟，里面的中介以为他是要来看房的，正准备把他请进去。鲁子敬觉得进去吹吹空调也不错，正好了解下行情，就看见有个大妈提着个布袋子出来。

接头确认身份后，鲁子敬拿着戏服袋子返程，旋动电门后才注意到，电瓶车的电量不足！要是在途中没电，那他要么顶着太阳推车步行5公里，要么把车丢在路边，打车赶回去。

“稳住，稳住……”鲁子敬放慢车速，努力让自己放平心态，今天是本学期的最后一次重要考验，不管出什么状况都要沉着应对。他小心翼翼地把速度跟耗电控制在一个平衡点上，同时减少刹车再启动这个环节以节约用电——慢慢来才能更快，再怎么也得先骑回学校。

半小时后，在电量即将告罄的前一刻，鲁子敬终于坚持到了学校门口，都不用锁车，直接熄电。他拿着戏服、满头大汗地奔回化妆间。

就在刚刚，鲁越跟小骆前后脚化完妆。看到戏服的一刻，小严才放下心来去化妆。花旦组的小楼也被叫上来。

姜小柔：“怎么这么久？”

鲁子敬：“车没电了，差点推回来。”

小严：“谢谢叔叔。我们会好好演的！”

鲁子敬朝她竖起大拇指，他还得下去跟门卫商量能不能拉个充电器给他的小电驴充个电，不然还得把车推回去。

这时宋老师却说：“鲁越妈妈，你们最好还是去买个包头的水纱，这次我是带了，要是没带怎么办？我这个水纱是备用的，其他人也用过。这些东西，最好是自己用自己的，反正也不贵，到时候就跟水衣水裤放在一起，要演出的时候全都带上。”

姜小柔应下，水纱确实是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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