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场地风波

几天后，期末考试刚刚结束，小齐老师果然从舟山赶回杭州来给鲁越上课。姜小柔也给鲁越置办好了演出用的一身行头：黑色帽子、白色戏服、黑色短靴，外加几把带梅花山水图案的扇子。

这是鲁越第一次上一对一的越剧小课，上课的地方不算远。鲁越全家出动，连刚刚上完幼儿园小班的弟弟鲁默也被带上围观。一家人来到后，发现是在一个类似青年创业孵化器的地方，一楼有空置的场地。鲁子敬稍稍有些奇怪——上越剧课，不该是在专业的练功房，或是越剧工作室里面吗？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像……姜小柔则跟在好奇地到处乱跑的鲁默后头，唯恐他一头撞门。

很快，小易和小齐两位老师也到了，青春靓丽。鲁越兴高采烈地跑过去跟一个多月没见的两位老师说话。

热乎了一通，小齐老师把脸一收说：“好了小鲁公子，开始上课！”

小鲁公子是小齐老师给鲁越起的昵称，慢慢地就叫了开去。

这时袁辉匆匆赶到，用右手小指勾了勾烫卷的头发，老远就在喊：“对对对就是这里，进去好了！”

小易老师问：“就在这上课？”

袁辉喝了口水：“没问题的，我都说好了。这次都在这上。”说我扫了眼场地，“地方够大，挺好。”

鲁子敬也没多说什么，老师都不介意，那就上吧！

谁曾想才开始5分钟，大门口就来了一群人，像是一个老师带着五六个大学生。为首矮墩墩的大姐一只脚才踏进大门，就看到了正穿着戏服上课的小齐和鲁越，立刻大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在这儿干什么呢？这里是学校的场地，谁允许你们进来的？”看着架势就要过去赶人。

鲁子敬立刻朝姜小柔使个眼色——姜小柔连忙拉过鲁默，先行走到大门外以免被“误伤”——鲁子敬则一个跨步挡在大姐冲向小齐和鲁越的必经之路上，先礼后兵解释道：“是袁老师安排我们在这里上课的。”

小齐老师瞥了矮墩墩的大姐一眼，继续带着鲁越上课。小易老师则站在大门外安静地拿出一个泡芙放进嘴里。

大姐见她们居然不停，像只被激怒的大鹌鹑：“什么袁老师？我不认识什么袁老师！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没人跟我说过。这里是学校给学生办公的地方，是创业基地，闲杂人等都出去！”

鲁子敬护犊子的劲头立刻就上来了——也不吵吵，就是盯着她，挡住她，她要敢动手，那就别怪乃公不客气！

大鹌鹑见这厮鸭舌帽络腮胡身材健壮，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气场也完全不输，就只在原地跳脚：“再不出去我就……”

话未完，刚才不知道跑哪去的袁辉来了，将大鹌鹑“请”到一边，一个劲地解释着，笑容如菊花般绽放。大鹌鹑仍是气鼓鼓地不依不饶。袁辉好说歹说，才丢下几句警告，说了声“下不为例”。

袁辉连忙招呼小齐和鲁越：“走走走，去楼上。”

一行人来到楼上。袁辉走在最前头，一间一间地看过来，像是在找哪间有空可以用。小齐牵着鲁越跟在后头。

鲁子敬和姜小柔交换了下眼神，心中均生起一个词：不靠谱。

最后，袁辉推开一个小会议室的门，说就在这里了，看到鲁默后眼中一亮：“啊呀小朋友好可爱，叔叔下次也送你一套衣服好不好？”

鲁默小眼一眯：“要跟姐姐一样的！”

带鲁默在二楼逛了一圈后，姜小柔母子就先走了。鲁子敬留下来等鲁越。袁辉过来解释说这里本来没问题的，就是他认识的负责人今天不在，刚才那个大姐不知道这事儿，下次上课换个地方，比这里好十倍。

第一节课就在会议室里凑合。

第二天，袁辉发了个新的地址来，是在一个小区里，距离远些，得开车去。由于下大雨，姜小柔和鲁默就没去围观。鲁子敬提前15分钟来到小区，停好车，撑着雨伞来到约定的楼下，发现单元门是锁住的，只能等袁辉赶到，或是跟着别的住户蹭进去。

几分钟后，小齐老师撑着伞到了，见他们等在那里就问：“怎么不进去？”

鲁子敬：“有门禁，进不去。”

小齐就开始催袁辉。下雨天湿哒哒的本就麻烦，进不去就更加闹心。

好不容易等袁辉赶来，这厮居然也没门禁卡，跑去喊来保安，保安见他们不像住户也借口没带，不给开。让鲁子敬意外的是，小齐老师突然朝保安大哥卖了个萌，竟想用“美人计”赚开大门。

保安大哥犹豫间，突然来了个住户刷卡开门。鲁子敬眼疾手快，先一个闪身跟进去，再顺势推住门；鲁越心领神会，从他胳膊下面钻过。鲁子敬又朝小齐使了个眼色。小齐也学着鲁越猫腰进去，不想个子太高，一头顶开了鲁子敬撑住门的胳膊——没了胳膊支撑的单元门立刻自动关上，差点砸在正往前窜的袁辉脸上，着实把他吓了一跳，直接关在外面。

保安大哥自顾自走了。袁辉这才反应过来，大喊：“开门，放我进去！”

小齐跟鲁越不厚道地大笑起来。

鲁子敬故意找了一圈才“发现”开门键，按下放他进来。一行人跟着他坐电梯上楼，结果袁辉竟然没钥匙，门框门垫消防栓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鲁子敬凭经验找到水表箱的门，一拉，开了。袁辉凑过来，总算在水表箱的角落里摸出一个钥匙来：“谁把钥匙放这的……”

开门而入，倒是别有一番天地：客厅里摆挂着猫头鹰等动物标本和魔法道具，桌上有银币和魔术卡牌、阳台里还养着鸽子跟兔子。鲁越兴奋地大叫“这是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吗？”

袁辉得意洋洋：“有意思吧？这是我们魔术协会的秘密据点，都是好玩的东西。”

鲁子敬：“别乱动啊，碰坏了你爹我赔不赔得起不说，把你变没了就麻烦了。”

小齐挑了个房间带鲁越去上课了。袁辉去喂鸽子喂兔子。

鲁子敬来到另一个房间，心想这么多花里胡哨的道具布置，总觉得哪里不对。

很快，隔壁就传来鲁越因为不专心挨训的声音。鲁子敬这才反应过来，这里的环境跟戏曲完全不搭，鲁越原本就性子跳脱，在这里更难集中注意力。他拍了几张照片给姜小柔。姜小柔一针见血：“他是不是没有专门的排练场地啊？这样也好意思收我们场地费？”

鲁子敬：“想来他在这边是没有专门的场地了。可不来这里去哪里呢？”忽然间，鲁子敬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上课结束后，鲁子敬在他们几个的小群里直截了当地表示在魔术工作室的环境里学戏，会让原本就专注力不强的鲁越分心，上课效果会打折扣；后面的课可以试试去学校的音乐教室，刷校园健身就能进学校。

小齐老师立刻附议。她明显也受够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颠沛流离的上课。

袁辉很快就同意了。对他来说，用学校现成的场地，不仅省了找临时找场地的麻烦，还就不用专门跑一趟，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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