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王八拳，输出！

鲁子敬跟姜小柔万万没有想到鲁越会在社团课上跟人打架。据小骆妈妈转述小骆的描述，鲁越跟小杨打得很凶，小易老师根本拉不住，两个小生跟开挂一样从教室打到走廊，再从走廊打回教室，全都挂了彩：小杨在鲁越脸颊上抓了两道印子，鲁越据说是一顿乱拳把她打到鼻子飙血。

最后是一个路过的男体育老师费了老大劲才把两人拉开，还被俩熊孩子同时攻击，挨了好几下拳脚。幸亏体育老师“通情达理”，没把这件事往学校方面上报，也许在他看来这种程度的打架压根儿不值一提；在稳定住局面后，他先把俩孩子“拎”去医务室，再让小易老师通知家长。

小易老师是分别通知双方家长的。当戏曲老师两年，她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俩女生能打这么凶。

后来双方家长才知道，打架的原因也是很小的一件事：中场休息时鲁越不小心踩了小杨的戏服。之所以会踩到，是因为小杨去上厕所时把戏服脱了随便往地上一扔，鲁越没注意就踩了过去，留下了脚印。

小杨回来看到就问是谁踩的。其他几个孩子自然说不是。小杨就来质问鲁越。鲁越倒也光棍，满不在乎地直接说“是”。小杨原本就敌视鲁越——鲁越的强势赶超，威胁到了她小生1号的地位，所以就总想找她麻烦。

鲁越也很烦小杨，排练走位的时候就经常故意撞一下挤一下。她也不让，完全不怕三年级的小杨——大家身高差不多，体重你大点，可是我唱得比你好，你算个毛线！

小杨一听鲁越承认，当场就去抓鲁越的戏服，也要踩上几脚。鲁越当然不让了，先是跑，后来被小杨扯住戏服袖子，一个拉一个扯，就扭打在一起。用小骆的话说，是小杨先踢了鲁越一脚。

后来家长们复盘，这一脚的本意应该不是踢人，而是要把鲁越的戏服弄脏。鲁越也不是吃素的，当场就反击，使出了绝招“王八拳”。

说到王八拳还有个插曲。幼儿园时鲁越是个老实孩子，相比那些机灵会来事儿会讨好人的孩子就是个憨憨，好几次回来咬牙切齿地说某人又来打她抓她，特别讨厌，还用指甲掐她的手背，有一次下颌上都带着指甲印回来。

鲁子敬跟姜小柔教了她好几个办法效果都不好。告诉对方家长，对方家长回去也狠狠训了，可那孩子不知怎么的就是喜欢来招惹鲁越。

最后姜小柔忍无可忍，说“动手吧”，小孩子说了听不懂，教了用不好，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解决问题。

她拉来鲁子敬，亲自示范了一套“王八拳”，告诉鲁越，要再来招惹你，只要你烦她了，就抡，小孩子的拳头杀伤力不大，打不坏。

一周后的某一天，鲁越特别开心地回来，说用了“王八拳”，把最讨厌的那个家伙给打跑了。鲁子敬问老师管没管？鲁越说老师根本不知道，那家伙不敢告状的。之后姜小柔问了几次，鲁越说那家伙再也没敢来招惹。

事后鲁子敬分析，可能是成长环境的原因，那孩子应该是不懂得怎么跟人交往，或许他想跟鲁越玩，但表达的方式就是“招惹”。很多青春期的男生为了吸引女生注意，也会故意说脏话、爆粗口、臭显摆、去打架，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和“阳刚之气”。

这一次，被小杨逼急了的鲁越再次想起了“封存”两年之久的绝招，在小杨抓了她脸之后，疯狂输出“王八拳”，一拳正中其鼻梁。

小杨被击中后开始还没发现流鼻血了，是听小楼小唐她们在叫“流血啦流血啦”，用手一抹，满手都是红色，才反应过来，先是一愣，接着一手捂鼻子，另外一只手还要去抓鲁越。

这时小易老师回来，发现场面失控，才连忙隔开她们，让别的孩子去找餐巾纸给小杨止血。

小骆见状，非常机灵的大叫“老师她把鲁越脸抓破了”，明显站在鲁越一边。

鲁越连忙用手捂脸，眼泪汪汪的大叫：“是她先踢我的！”

小杨愈发愤怒，竟推开小易老师再次冲向鲁越，差点把小易老师推倒。听到小骆大喊“快跑”，鲁越才捂着脸往教室外面跑。小杨追出去。两人正好撞上路过的体育老师，才被“捉住”隔开。

在医务室时，鲁越跟小杨一人一头，大眼瞪小眼，气鼓鼓地余怒未消。

校医先给小杨止血，再给鲁越的小伤口消毒。鲁越疼得眼泪“啪嗒啪嗒”掉。

双方家长通过老师跟别的孩子的不同渠道搞清楚事情经过后，也是十分无奈——你说追究吧，双方都挂彩了，说严重点鲁越还是小破相；不追究吧，这俩孩子确实是社团里最皮的，谁都不服谁；闹到双方班主任那里去吧，也就是各自训斥一通，横竖不是在班级里发生的，班主任也就是说点儿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车轱辘话，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举措。

最紧张的是袁辉，当晚就分头来安抚两边家长——真要捅到学校去，那就是他这个社团管理有问题。

这头鲁子敬在应付袁辉的絮絮叨叨，那头姜小柔捧着鲁越的脸，盯着那几道指甲印，皱眉道：“怎么又是这里，幼儿园那次是不是也是这里？”

鲁越委屈兮兮地：“是的，就是这里，好痛。”

姜小柔朝她的大额头亲了口：“这次干得漂亮。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打过一架，给她一拳，她以后就不敢再惹你。这叫——”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鲁子敬在旁补充，“太祖语录，果然精辟。”

姜小柔：“对。妈妈告诉你，在学校里，老师都是帮好学生的。在班里，谁成绩好就偏向谁。你想是不是？”

鲁越想了想，用力点头：“没错，那谁谁每节课都插嘴、讲话，可他们每次数学考试都能考95分以上，老师都不管他们的。”

姜小柔：“社团也是一样。你唱得好，长得帅，老师心里肯定也更喜欢你。你跟小杨都那么皮，老师训谁更多？”

鲁越：“当然是她！”

姜小柔：“所以不要怕当个刺儿头，刺儿头才能保护自己，让别人不敢招惹你。但前提是，要做个有本事的刺儿头。自己有本事，才有底气。当然，你也不准去欺负别人。”

鲁越：“我都是保护她们！小杨欺负她们的时候，我都给她们说话。所以她们都不跟小杨玩，喜欢跟我玩。”

姜小柔：“记住，我们不惹事，也不怕事。有首歌怎么唱来着：好山好水好地方，条条大路都宽畅；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鲁越：“可是我不想再跟小杨一起上课了。”

姜小柔：“暑假后她四年级就去本部了，你在不在越剧社团也不一定。”

鲁越：“我还要学越剧的！”

姜小柔：“学越剧不一定要在社团学。”

另一头，小杨妈妈也在问小杨：“鲁越唱得很好吗？”

小杨很不服气也不屑道：“好啥呀，转来转去的，不就能唱几个高音嘛……”

小杨妈妈：“我看了群里老师发的视频，她的进步非常大。我知道你不想被她抢走小生1号，但打架解决不了问题。你回来练都不练，怎么跟她竞争？妈妈问你一句，四年级还学不学越剧了？”

小杨：“学。”

小杨妈妈：“但是我看不到你想学的态度。真要跟鲁越争，我们就堂堂正正地争，动手打架，别人只会更看不起你。”

小杨：“是她先踩我戏服的！”

小杨妈妈：“你真的是因为戏服踩脏了才发火的吗？”

小杨沉默了。

这时袁辉跟双方家长也沟通完了。鲁子敬跟小杨爸爸在群里各自代表自家孩子道了个歉，打架事件就算勉强过去。

姜小柔却在那里咬牙切齿：“鲁越脸上要是真留了疤，我跟他们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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