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为母还债
骤闻小姐要收侍女，纪瑶可谓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世上竟还有人能获得这份机缘，和自己一般幸运？
喜的是，从今往后将有人和她一起保护小姐，顿觉肩上的压力轻松了几分，至少自己不再孤单了。
尤其是纪瑶深知月灵儿的身世。
如这般苦命又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倘若没有公子这样的妖孽庇护，想要活下去必将无比艰难。
“啊？”
反倒是月灵儿一脸茫然。
在她的潜意识里，侍女必然是身份卑贱，成天干粗活脏活的奴婢。
而她的目标是习得好本领，掀翻地煞盟，二者之间天差地远，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还愣着干嘛？”
纪瑶一把抛下血人，上前呵斥道：“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这让她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原本身为一国公主，为救爷爷不得不答应夜离的无礼要求，成为了曲芊芊的贴身侍女。
起初的她觉得，以后的人生只会过得黯淡无光。
谁能想到，那是她命运转折的开始。
纪瑶不仅激活了十绝道体，修为更是突飞猛进，短时间内冲破桎梏步入洞虚境。
而今，她已完成了爷爷纪天魁努力一生才能拥有的成就：
登临天玄境！
且这一过程，前前后后不过数月而已。
如今回头再看，纪瑶心里只剩下感激和庆幸，庆幸自己遇到了夜离和曲芊芊，为她的人生带来了希望。
经过几个月的成长，她无论眼界还是实力，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只是感觉太突然，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月灵儿倒没有说谎，为了报仇她可以舍弃一切，别说做侍女，就算让她用生命来交换，亦不会有半点迟疑。
“既然如此，赶紧按我说的做，姐姐不会害你。”
纪瑶可谓是苦口婆心，生怕小姑娘糊里糊涂说出拒绝的话来。
“灵儿拜见公子，拜见小姐！”
望着红裙姐姐鼓励的目光，月灵儿重重点头，转身盈盈下拜。
“灵儿请起，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曲芊芊满目含笑，大大方方把月灵儿扶起，越看越满意。
她没有刻意纠正称呼，盖因她根本会在乎名分，就如纪瑶一样，进了夜家都是她的好姐妹。
“谢谢小姐！”
水灵儿明显感受到了来自主人的善意，那份忐忑的心渐渐趋于平静。
“公子，全场只剩他还活着，该如何处理？”
眼见事情告一段落，纪瑶回头看向了被她扔到一旁的血人。
那是最初守护在澹台宓身旁的老者，被夜离削断双臂后，一直处在昏迷状态。
“先把他弄醒。”
夜离略作犹豫，很快有了决断。
“是！”
纪瑶猛地一脚踏出，直接踩在了老者胸口。
“咳咳……啊。”
老者在剧痛中惊醒，第一时间朝四下望去，立即发现了澹台宓的尸体。
他先是一惊，旋即勃然大怒：“你们这群畜牲，竟敢对我家少爷下此毒手，地煞盟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啪！”
纪瑶狠狠一巴掌甩出，冷笑道：“冥顽不宁，现在还嘴硬？”
老者被打得眼冒金星，同时也让他认清了形势。
他森冷的目光看向夜离：“想怎么折磨老夫尽管来，但想让老夫吐露地煞盟的秘密，你们可就失望了。”
夜离嘲讽的声音响起：“区区地煞盟，还不值得我们关注。
“留你一命，只是要你回去带句话：
“地煞盟若想为澹台宓报仇，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几天后月灵儿将去暗月幽林边缘拜祭父母。
“对了，她的父亲便是月子华！”
老者闻言一怔，大为诧异地看了月灵儿一眼。
如果不是夜离点破，他当真不知道，月子华夫妇还留下了一个女儿？
“小子胆识不错，可敢告诉老夫你是何人？”
老者反应极快，追问起夜离的身份。
“我叫夜离。”
夜离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放心，我并没什么特殊背景，只是青云国一个普通人。”
老者闻言皱起了眉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个名字有何来头。
他本能地认为，夜离没有说真话。
不过无妨，相信以地煞盟的情报系统，想要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并不难。
“希望到了那一天，你小子还能笑得出来。”
老者丢下一句话就去了，不时回头朝后方看了看，似乎不愿相信，夜离真愿意放他离开？
“公子，你为何……”
纪瑶看着老者的背影走远，俏脸上尽是疑惑。
在她的印象中，夜离并非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放走敌人还留下讯息，显然不是公子的行事作风。
月灵儿也是一头雾水。
“好了，收拾收拾上路吧。”
曲芊芊以眼神制止，示意纪瑶不要多问。
她才是场中最了解夜离的人，清楚后者不愿背负人情债。
说到底，明月楼的覆灭是夜母洛青音间接造成的，夜离此举，便是打算为母亲还债，准备一举夷平地煞盟，让月子华等人得以安息。
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
夜离准备培养月灵儿，就不希望她被仇恨牵绊。
在他看来，因仇恨修行已落入下乘，稍有不慎，反而会制约空灵体的潜力。
“是，小姐！”
纪瑶领命而去，带着月灵儿一起清理战场。
实则也没什么好清理的，不外乎就是搜寻有没有看得上的资源，重点是灵草灵药一类。
月灵儿细心观察，她留意到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似乎芊芊小姐很好交流，而纪瑶姐姐也不像她以为那般畏惧主人？
一炷香之后，一行四人再次上路。
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只因夜离又开始了炼丹。
当天下午，他拿出一瓶清灵丹交给月灵儿。
这种丹药曲芊芊曾服用过，有着固体培元之效，在她成就混沌青莲体之前，可没少吃。
而纪瑶，俨然化身成了月灵儿的良师益友。
一路上，她都在为小丫头讲解，如何做好侍女的本职工作。
偶尔提到一些过往，常常引起小妮子的好奇，央求着红衣姐姐给她详说。
“我怎么觉得，灵儿和纪瑶的关系更好？”
曲芊芊和夜离并肩走在后面，望着二女的背影有些吃味儿，思索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严厉了些。
“她刚失去亲人不久，很容易把身边人当做依靠。”
夜离随口应道，却心如明镜，伊人是羡慕那份纯真的姐妹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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