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曾经我，被人视为蝼蚁
三分二十六秒！
即便是堂堂虎爷，在恶鬼诅咒的折磨下，也只支撑了这点时间。
陈天虎死前求饶多次，到后来愤恨叫骂，但林霄始终没有给他一个痛快，任由其在恶鬼诅咒下痛苦死去。
折磨，从来不是林霄的目的，他不是变态。
只是陈天虎的话，让他很不爽。
你忘了？
还要让人去查？
那还留你活着干什么用？
世上最大的悲哀，就是曾经自己被人视为蝼蚁！
等你来报仇的时候，敌人居然告诉你，他根本不记得你，这是何其的可笑。
所以，为了让陈天虎这一次记住自己，林霄只能让他在极致的痛苦中死去。
而他想知道的答案，他自己就能让虎威堂的人去查。
门外暴雨中，还跪着十几个心服口服的虎威堂高手，其中不乏曾经的高层。
“去查吧。”
林霄一句话，所有人立刻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冒着狂风暴雨，亲自带人去查林霄想知道的任何事情。
什么？
五年前，时间太久？
上大记忆恢复术！
记不清了？打！
想不起来？打！
不记得了？打！
暴力，有的时候，比什么都高效。
不到半个小时，林霄面前就跪了十几个鼻青脸肿的混混，各个手臂、身上，纹龙画猫，看起来似乎很凶狠。
但每一个，脸上，眼中，却全都是恐惧。
由不得他们不害怕。
任谁一路过来，发现遍地死尸，血流成河，他们曾经仰头都望不见的虎威堂堂主陈天虎，虎爷的尸体躺在面前，大家都得害怕。
“老大，这些人就是当年，曾经不知死活，去骚扰过您父母的混混，有几个已经倒霉死在了您手中，其他人一个不少，全在这里了。”
甘子泰（太子）跪在林霄脚下，额头触地，无比恭敬，如同当初对虎爷……不，比对虎爷时更加恭敬万分。
四大金刚，其他三个都死了，只有他太识趣，第一个带头在暴雨中跪在了林霄脚下，从而活了下来。
此刻，自然而然，就成为了虎威堂残众的领头人。
“说吧，一个个来。”
林霄坐在原本陈天虎坐的位置上，居高临下，如同一尊帝王，俯视着下方的归附之人、敬畏之人、恐惧之人。
“大佬，我冤枉……”
一个混混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居然这时还敢喊冤，刚一张嘴，就见一道黑光闪过，整个人已然被斩成两截。
血水，污秽，爆开。
洒落在周围人的身上，让他们不受控制的恐惧发抖，几乎窒息，一个个只能将头趴的更低，恨不得直接埋进裤裆里。
“废话，死。”
林霄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左手边，第一个，先说。”
“是，大佬，我……我当初听上面命令，让俺去找一对中年夫妻的麻烦，让他们吃点苦头，俺就打了他们一顿，其他俺什么都不知……”
打我父母？
死！
黑光再闪。
此人惨死当场。
其他混混吓得脸都白了。
这他妈喊冤也死，直说也死，死则死矣，不如反……
反是不敢反的！
还是老老实实戴罪立功，乞活吧。
“大佬，我没打您父母，我就是带人堵住他们，装作凶神恶煞的警告了一番，就带小弟走了……”
“说谎，死！”
黑光再闪。
又一人惨死当场。
剩下的人瑟瑟发抖，更加害怕恐惧，但还是得一个个说。
接下来，黑光不时闪现，有人死，自然也有人活。
最后，现场还活着跪在那里的混混，只剩下三人。
这三人。
一个当天有人叫喝酒，喝大了忘了去找林霄父母的麻烦。
一个可能真是心地善良，只是好言好语的劝了林霄父母一番，让夫妻俩趁早放弃，普通人掰不过有钱人的大腿，早点认清现实对大家都好。
最后那个人，等他去找林霄父母时，街坊邻居已经说他们上吊死了，人死事也消，那混混自然也不会再继续找死人的麻烦。
至此，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大部分已经清楚展现在林霄眼前。
以刘景月污蔑他强奸，害他入狱为开端，父母为了替他翻案，拿回清白，不断上诉，四处求人，八方调查。
在背后一手推动他进监狱的张俊担心他从监狱出来，又或者单纯只是担心他自己和刘景月的肮脏事情曝光，所以请虎威堂的小头目先去威胁了自己父母一次，但自己的父母显然不吃他们的威胁，继续想办法替自己翻案雪冤。
于是，张隆兴出手了，在某次酒宴上和陈天虎随口提了一句，然后陈天虎又随口吩咐了下属一句，随后就是虎威堂混混隔三差五的上门找麻烦。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林霄父母‘上吊自杀’而死。
从头到尾，张隆兴和陈天虎两人，眼中其实都没有林霄这个人，对他们来说，林霄一家人就如地上的蝼蚁。
路过，看一眼，就没了。
不小心踩到，踩死了，也就踩死了。
如果林霄没有从地狱中爬回来，那此刻，不管是张家，还是虎威堂，都会继续在银城作威作福。
但现在，林霄回来了。
所以，他们都死了。
所以，林霄现在坐在了陈天虎原本坐着的位置上。
所以，太子等虎威堂残众，跪在下面叫林霄大佬。
“……”
林霄不说话，现场就一直维持着无声的沉默。
为什么，杀了这么多人，知道了大部分的事情后，还是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呢？
为什么，我心中的恨意、怨念、恶意、凶念等负面情绪，反而越发浓郁增多了？
思考了片刻之后，林霄终于明白了。
因为他杀的人……
还是太少了！！！
张家、虎威堂的人，死不足惜。
而杀死他父母的真凶，还在逍遥法外。
“你刚刚说，我父母上吊自杀的消息，是街坊邻居告诉你的？”
林霄猛地起身，出现在最后说话的那个混混身前。
“是，是的，就是对门邻居家的老头……”
那混混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声音哆嗦着又重复了一遍。
“大佬，您现在还有什么吩咐？”
太子微微抬头，敬畏的看着眼前的那双脚，不敢再多抬一点头。
出来混是要讲信用的，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
林霄今天做的，就是向所有人‘讲信用’。
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秩序，一种是法制秩序，另一种就是地下秩序。
人活着要想分出层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竞争，你必须努力，否则结局就是被压在社会的底层。
想要上进，不仅要学会心计，还要记住，永远记住。
在地下世界胜利的唯一方法，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实力。
实力不够，就找个实力足够的当大佬。
至于为死去的虎爷报仇？
做小弟都拿刀子捅大哥了，出来混的没有一个讲义气的，那套早过时了！
“回家！”
林霄话音落。
“大佬，我替您开车！”
太子立刻爬起来，冲进了暴雨之中。
虎威山庄正堂门口，金州九城的另外三个地下大佬，看着走出来的林霄，眼露惊惧和敬畏。
微微沉吟一下，李成辉率先走了上来，满脸笑容，十分客气的拱手道：“年轻人，恭喜你成为银城地下世界的新大佬，在下临城李成辉，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你这位新大佬？”
“林霄。”
林霄看他一眼，淡淡回道。
“林公子，恭喜，在下开城赵明诚。”
“林公子，在下鹿城陆远，今晚当真是大开眼界，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三人先后恭喜道贺之后，几乎同时问出一个问题。
“明日金州九城地下大佬会盟，准备推选出一位新盟主，不知道林公子你作为银城新大佬，对此有什么想法？”
“看法？”
林霄扫了三人一眼，正准备说自己懒得管这件事。
结果，他这一眼，却让三人误会了。
李成辉双眸一凝，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明白了，林公子，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明日我李成辉，必定支持林公子你当盟主！”
“今晚亲眼见到林公子的神威，我相信也只有林公子你，才配坐这个位置，其他人，都是垃圾！不配！”
说着，李成辉似是不经意的看了眼赵明诚和陆远两人，仿佛在说，老子说的就是你们这两个垃圾。
“林公子，我们也支持你！”
赵明辉和陆远不跟李成辉一般见识，争先恐后的向林霄表示自己的立场。
“……”
林霄顿时一阵无语。
正好这时太子也将车开了过来，殷勤的撑着一把黑伞迎接他上车，也懒得再多说。
什么地下大佬会盟。
什么盟主之位。
在他心里，都没有这次回家重要。
阔别五年，也不知道，那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变化？
目送林霄乘坐的车辆下山，远去。
陆远突然猛地变色，满脸阴沉的怒视李成辉，喝问道：“姓李的，你他妈的在搞什么阴谋？为什么要突然推举一个年轻人当盟主？”
“为什么？陆老东西，你是老眼昏花了，还是老糊涂了？就今晚这情况，老子不推举林公子，推你个老憨货吗？”李成辉一脸不屑，语气全是嘲讽。
陆远气的差点直接动手，这姓李的当了大佬也跟个街头混混一样，真是没有一点逼格。
赵明诚叹息一声，插在两人中间，隔开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
“别吵了，以后咱们三人，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陆老，您消消火，李成辉说话就是犯贱，您老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老李，我懂你的意思，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说了就能决定的，咱们知道林公子的恐怖，其他人可不知道，主要还是林公子太年轻了……年轻，无法轻易服众啊！”
“年轻？”
李成辉咧嘴一笑。
“林公子年轻怎么了？出来混的，年轻就要气盛，办事要够狠，低头要勇气，抬头要实力！！除了低头，林公子三点全占，谁敢不服？”
“而且不服好啊！”
“不服的，老子杀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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