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骗子
“什么生意？”
我一开始没说破，只对着他说：“你不是等会儿还要去巡视赌场吗？把我带上就知道了。”
我把场子交给大黑打理，跟着就和乔治笙一块去了一家新开的地下赌场。
那地方远比我第一次去过的那家更大，也更豪华。
说是地下赌场，其实是一座建在半山腰的西式庄园。
车子开到镂空雕花的铁门前，有专人守在那里验证来客的身份，放行后对其恭敬敬礼。
进门后，一眼能看到庭院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
迈巴赫、法拉利、玛莎拉蒂、加长宾利等各种通常只能在豪车俱乐部看到的豪车，在这里满满当当地停放着，随处可见。
要不怎么都说还是京城有钱人多？
对比国际大都市魔都的繁华与时尚，京城明显更内敛而低调。
有时你在场子里随意碰到的一个前来消费的客人，说不准就是国字开头的干部，亦或是来自某地的首富。
这里汇聚着各式各样有权有势的人，主楼是一座宏伟的带着浓厚巴洛克风格的城堡，尽显豪华、华丽和富丽堂皇。
挑高的门厅，五彩斑斓的窗户和白色的玉砌，充满异国情调。
走进繁复热闹的宴会厅，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水晶吊灯，繁复的灯饰发出璀璨的高光。
灯火辉煌之下，花花绿绿的筹码被码得整整齐齐，叠放在赌客的面前。
碰到下注时，就将身前的其中一堆筹码推到赌桌上。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我看着这赌场的建造风格，感觉有些像澳城的一家赌场。
那里就是以意大利的水城威尼斯为设计蓝本，特色的拱桥、小运河及在河上划着贡多拉的船夫，无一处不凸显着欧式的浪漫与优雅。
但两者也有不同。
因为澳城得天独厚的政治环境，所以在赌场里还设有澳城最大的室内购物免税城，旗下汇聚了超过三百五十多间的国际知名品牌，更是包括来自纽约、巴黎及米兰的世界顶尖时装店。
赌场会为每一位来消费的赌客准备专门的房间和餐食，所以，那里多的是赌客带着女伴一块前往。
赌客在赌场潇洒时，女伴就能在购物城购物及欣赏美景。
京城到底是作为整个国家的政治文化中心，没法做得跟澳门一般高调。
因此，乔治笙在筹备这间赌场时，并未设计购物中心的加入，而是在庄园内部另外开设了一个spa水疗，专供玩累的客人消除疲累。
届时做完水疗准备离开时，又“恰好”在必经之地设计了最为热闹的赌大小的台桌子。
碰上心痒痒的客人，免不了再换一些筹码继续上场。
这座庄园名为“大皇宫”，而乔治笙就是这座皇宫的真正主人。
他带我在赌场附近来回转悠了一圈后，问我，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我对他说，我看这里的赌客基本上都是男人，玩累了要是想找女人消遣，能不能让底下的服务员推荐一下去天上人间？
乔治笙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你拉客都拉到我这儿来了？”
我冲着他笑了笑： “最近场子里生意不好，我可不得多想想办法，多开开源？”
“你手底下有那么多的叠码仔，我也不要求多，只想让那些叠码仔带客人来赌场赌博时，能顺道提一嘴完事儿之后，可以去天上人间消遣消遣。”
所谓叠码仔，就是赌场的中介人。
主要负责为赌场寻找客源，鼓励并引诱赌客到赌场赌博，然后通过赌客兑换筹码，从中获得佣金。
譬如沪城那位赫赫有名的富二代，外号被称作“沪上皇”的，其父亲最初就是靠在澳城做叠码仔发的家。
还有湾湾娱乐圈那位特有名的、刚刚才结婚没多久的女明星，嫁的老公说是从事金融产业，其实也是个做叠码仔的。
当然，人家在这个行业内，自然也是做到了顶尖的位置。
依照乔治笙赌场的这种流水来看，叠码仔介绍一个客人过来，少说能拿到好几万的佣金。
多的更是上不封顶。
这世上的穷人随处可见，但有钱人同样超乎你的想象。
我对乔治笙提出，双方场子可以签订合作协议，凡是每一位从赌场介绍过去的客人，事后都可以给到赌场一定的流水抽成。
那些叠码仔都是乔治笙手底下的人。
我想办成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让乔治笙点头。
“怎么样？这对于你而言，是不是一笔一本万利的买卖？”
乔治笙没理解我为何会对场子这么上心。
“前一阵不是刚给你打了几千万到卡里，怎么还钻到钱眼子里去了？”
我没对乔治笙提起的是，上回自从我解决完莆田系医院的事后，高萍给我发送了一份协议。
协议上写明，只要我将场子里的销售额提升超过某个数额，就能提取超出部分百分之十的点。
伴随着这些天我整理的流水数据来看，要是最后真能拿到那十个点的提成，无疑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
我没理由放弃这笔唾手可得的钱。
这不，才把主意打到了乔治笙身上。
我冲着乔治笙眨了眨眼：“这世上，哪儿还有人会嫌钱多？”
尤其是在赚到过钱，体会到有钱的快乐后，就不想再过从前那种没钱的日子。
我记得以前最穷的时候，翻遍衣柜里所有的裤兜，都没翻到一个硬币。
那时候我刚上班，头一个月工资还没发，穷得只能喝水。
去场子里上班时，偷偷吃客人点的果盘，还因为吃太多被客人在大腿上狠狠掐过一把。
那掐得大腿上的印记青紫一片，隔了小半个月才彻底消去。
到了后来，也是实在熬不下去了，只能去问我爸要钱。
他那时候还在扫公厕，每个月的工资很低。
众所周知，京城租房的租金很高。
即便是一个只有几平米，上厕所还得去外面公厕的地方，也得要几千块的房租。
因此，我爸的这笔工资在去掉租房的费用后，更是寥寥无几。
每天只够吃一餐最便宜的盒饭，就这样熬一天。
我直到现在都记得，那天我去找他，看到他从衣服的内袋里、把那用旧报纸包着的整整齐齐的两百块钱递给我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
那是他身上当时所有的钱，却毫无保留地全给了我。
不光如此，他还将他一天唯一那餐的盒饭拿给我吃。
我不想吃，可我当时真的饿狠了，感觉整个人随时都要因为低血糖晕过去。
我几乎是一边吃一边掉着眼泪，耳边听到我爸心疼安慰的声音响起。
他对我说，“囡囡，你没钱吃饭怎么不早点来找爸？看你这都熬了多少天了。”
他说自己少吃一顿没事。
毕竟他是个男人，有一把子力气在，饿不死。
可是，怎么能没事呢？
他都劳累得已经那么瘦了。
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曾经一身清傲的教书先生，现在却因为经年累月的劳碌和伤痛成了垂垂老矣的老人。
我将那份盒饭一分为二，最后强行劝说着我爸吃下了另外一半。
那大概是我人生中最难最苦的一段时光。
辛苦考上的大学，却因被人诬陷而被迫退学。
身上背着因学费欠下的高利贷。
原先兼职去过的地方，全被林雪警告过，不准再招我上班。
一个原本清清白白的女孩，为了生计，只能被迫下海。
其实，我的身上本来是有钱的。
我存了一点以前兼职赚到的钱，当做我接下来一个月的饭钱。
却没想到，那些钱后来全被人给骗走了。
我碰上了一个戏弄我的骗子，在我打破他的头后，讹走了我身上仅剩的一百八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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