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接受现实
走进第二道门，看着眼前的情景，叶菱歌瞬间傻了眼……
一横排的大通铺上，清一色的军用棉被，通铺上面密压压地睡着十几号人。旁边靠墙地方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整排的塑料箱子。
在铺位和箱子之间的过道里站着两个女孩儿，只见她们穿着劣质臃肿的绿色军用大棉袄，背着双手手一动不动地站在狭窄的通道里，其中高个字神色不屑地瞥了叶菱歌一眼，那个矮个子的却稍稍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只是一直没有睁眼睛看叶菱歌。
“过来！”刚刚开门的时候探头的女孩儿睡眼惺忪地冲着叶菱歌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眼前的情景，叶菱歌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混到这种地方来了。
她的心里瞬间升起一种不可言状的羞辱感，想了一瞬说出了自己的小名：“歌子！”
这一说不当紧，本来安静的大家，一起从铺位上的被窝里探出头来，十几双眼睛直勾勾地凝向叶菱歌。
靠着门口的第一个铺位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盯着叶菱歌看了一下，神色严肃地说：“你全名就叫歌子？！”
叶菱歌的脸一红，来这里的人应该都是有过过错的人，她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来这里感觉很耻辱所以才说小名的，这样说的后果不言而喻。想了一瞬，她小声说：“我叫叶菱歌，小名叫歌子！”
铺位上的众人哄堂大笑。
叶菱歌顿时觉得难看至极。
“来这里谁叫小名字啊，都是全名，下次别说错了！”老女人声色俱厉地交代了一下，转头对着众人呵斥一声，“笑什么笑，闭嘴睡觉！”说完，头一偏继续睡了起来。
一瞬间，室内恢复了鸦雀无声。
那个探头的女孩儿看起来也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不太好看的她两边的脸颊上还长着些许的痤疮。
女孩儿面无表情地看了叶菱歌一眼，从旁边的一个箱子里找出一张纸和一只笔快速地写了几个字便递给了叶菱歌：“这两天严队要提讯你，提讯的时候你一定大声把这句话大声背出来！”
叶菱歌怔了一下，木然地接过她递过来的纸条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一句话：报告严队，二号在押人员叶菱歌接受提讯，报告完毕，请指示！
心里一阵冰凉，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在押人员了。叶菱歌眼圈一红，对着女孩儿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来，又看了看周围正在睡觉的人，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你！”
“我叫何静，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女孩儿倒也不客气，动作娴熟把笔和纸收好后放在箱子的最底层，然后把箱子盖好，又按了按。
“好的。”叶菱歌应了一声。
“你没有被子吧？”何静盯着她问了一句。
叶菱歌一脸的茫然，她第一次接触这种地方，当然不知道还要带被子来。她望着何静有些为难地说了句：“我没有带。”
“就别打扰大家了，就让她先睡我的床铺吧！”何静正准备说话，正站着的那个矮个子女孩儿说了一句。
“那也行，你今晚就先睡苏丽那里吧，明天再给你准备铺位。”何静指着中间的那个铺位对叶菱歌说了一句。
“我睡这，那她睡哪儿啊？”叶菱歌看着苏丽说了一句。
苏丽一头偏棕色的头发，人长的比较白皙一些，她抬起头来木然地挤出一丝微笑说：“你睡吧，我值班。”
叶菱歌这才明白为何两人站在那里，心里一阵疑惑，却也没有敢问，只小声说句‘谢谢’之后便钻进了苏丽的被窝里。
寒冷漫过冬夜，漫进叶菱歌的心里，躺在硬板床上的她睁大眼睛盯着墙上的《看守所管理规定发呆》，一切的一切如同梦幻一般，不曾想，折腾了一天，目的地居然是这里。
整个房间又高又空旷，更加衬托了周围气氛的冷酷森严。
思绪泛滥成灾，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唐子翼、楚非和杨伟三人合开一辆车，风风火火一路赶到了骊山区派出所。
正好是张警官当值。
敲门之后，唐子翼走了进去，他一边递着香烟一边客气地问：“警官，打听一个事儿，今天你们所里是不是来了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张警官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到了唐子翼的脸上，“我们这里每天进进出出这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啊？”
“一个叫叶菱歌的女孩儿。”唐子翼强调了一句。
张警官怔了一下，再次审视了一遍唐子翼说：“有倒是有一个，你是她什么人？找她有事儿吗？”
唐子翼压着心中的怒火，在凤城各个有头有脸的机关单位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唐家企业，也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唐家的长孙唐子翼的。
但是，凤城人虽然知道唐家长孙是个有名的才俊，但是以为的他都是以病弱的形象示人，倒是与今天风风火火的形象相比相差甚远。
所以，别人不认识自己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唐子翼叹了一口气说：“我是她老公。”
“老公？”张警官不由得怔住了，“她不是未婚吗？”说完，张警官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唐子翼。
刚刚胖子递过来的资料他都看过了，上面的婚姻状况明明写的‘未婚’啊，这又是哪里出来的老公呢？
“我真的是她的老公，你让我见见她不就明白了吗？”唐子翼的情绪有点儿想爆发。
一旁的杨伟见状，赶紧用手轻轻扯了他一下。
“那她为什么说自己是未婚呢？我们查了她的户口，上面也并没有显示是已婚，哪儿来的老公啊？”张警官质疑地看着唐子翼。
唐子翼一怔，原来叶菱歌早就知道自己一直在骗她了，只是没有点破自己而已。他自知理亏，调整了一下心绪，耐心地解释着：“警官，我是她的未婚夫，她现在人是不是在这里？能不能让我先看看人再说啊？”
楚非走过来说：“现在三更半夜的，我们也不便打扰你们的领导，我跟你们的张所长很熟悉的，这么晚了，只有辛苦你了！”
“你是……”张警官盯着楚非问了一句，“看着有些面熟。”
“这位是楚氏的少爷楚非。”杨伟在一旁解释了一句。
“哦。”张警官面无表情地回应了一句，“你们来都是看叶菱歌的？”
“是的。”唐子翼点头答道。
张警官盯了他们一眼，回答道：“她原本是在这里的，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什么意思？”唐子翼疑惑不解地问了一句。
“意思就是……”张警官顿了一下，说，“我们按照程序走的，现在的她已经移交到市拘留所了，等查明情况之后会让她回家的。”
“为什么不早说？！”唐子翼显然已经愤怒了，他指着张警官说，“你们作为警察自己的职责懂不懂，是查明真相而不是去随便地冤枉好人！”话音未落，一行人便推门离去。
拘留所在凤城的城郊处，三人二十分钟后赶到，值班人员查看了无数遍登记之后，再次告知的确没有接收过一个名叫叶菱歌的女孩儿。
三人只好再次驱车来到了骊山派出所，当值的人员已经换成了一个稚嫩的小伙子，一看就是刚刚进所的人员。
“刚刚那个张警官呢？”楚非直接推门而入，毫不客气地质问道，“我们找他有点儿事儿。”
小伙子看着三人的架势，解释着：“他已经回家休息去了，后半夜我来替他值岗。”
“那好。”唐子翼打住了楚非的话，看着小伙子说，“你帮我给张警官打个电话，我们有点儿急事儿要问问他。”
小伙子蹙了一下眉头说：“都这个点儿了，再说了都忙活一天了，人家总是要休息的，你们有事儿的话就等天亮以后再说吧！”
“你打是不打？！！”楚非立即震怒了。
小伙子一怔，说：“你们这是什么行为你知道吗？你们这是袭……警，这是犯法的行为！！”
楚非一把抓住了小伙子的衣领，怒吼着：“你们这样算什么人民公仆，只会……”
“什么人？干什么的？”胖子和瘦老头正好刚刚回来，一从警车上跳下来就遇见了这种情况，急急喊了嗓子，“干什么的你们？！”
“王叔！”楚非一扭头看见了瘦老头，“这么晚了，你也在啊？”
“是你啊，楚非。”瘦老头盯着楚非说，“你这样的行为有失楚家的颜面啊！”
楚非这才收了手，伸手递给老王一支烟，客气道：“王叔，大半夜的，，我本来也是不想麻烦你的。可是，刚刚那个张警官他耍我们！”
“怎么耍你们了？”老王一脸疑惑地问。
“他刚刚告诉我们说叶菱歌被你们带到拘留所去了。”楚非解释着。
“他说的没错啊！”老王拿过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是我送她去的！”
“啊？”楚非惊讶道，“我们刚刚从拘留所回来，人家根本就没有接收这个人！”
“也没有错！”老王继续喝着水。
“王叔，你什么意思？！”唐子翼接过话问了一句。
老王放下杯子，一脸的淡定：“只是临时换了地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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