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是谁，杀害了他们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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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警方便赶到了现场。
经过对现场勘查，发现门窗锁没有被撬动或毁坏的痕迹。
判断梁雅莉应该是主动为凶手开的门，而客厅也有招待过客人的迹象。
在梁雅莉父母的清点下，发现家中没有任何财物丢失。
当时办案的警员陡然意识到这个案子，与之前发生的一起命案极其相似，而之前命案的死者，正是孟煜、梁雅莉同班同学的母亲。
这名男同学名叫靳家佳，其母亲在一个多月前遇害。
那天正好也是学校放假的日子，靳家佳学习成绩很差，在班上垫底的那种，即便高考临近，对他而言依旧没什么压力。
下午正在台球厅的他接到父亲电话，本以为父亲是想要教育他，结果电话接通后，得到的却是母亲出事的消息。
得知母亲出事，靳家佳心里咯噔一下。
他母亲心脏一直不好，以为母亲心脏病发作，便急忙往家里好赶。
可令靳家佳万没想到的是，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等他赶到楼下时，看到的不仅有120，还有110，楼下更是围满了窃窃私语的街坊四邻，从这些人的口中，靳家佳隐隐听到几个词：杀人了、人死了......
靳家佳有种预感，母亲已经发生意外，但他还是抱着不愿相信的念头，梦游般朝楼上走去。
家里大门敞开着，从门外便能见到里面身穿制服的警员，一进门，还没等他将气喘匀，就被告知他的母亲已经死了，是被谋杀的。
警方调查下来发现，这起谋杀案极为反常。
经当时现场勘查警员讲述，在他们赶到现场时，便发现现场太干净了，这个干净是对命案现场来说的。
门窗均没有被撬过或破坏的痕迹，甚至屋内也未出现挣扎打斗迹象。
一开始看到靳母死在床上，大家理所应当地会认为，这是一起侵犯犯罪，可受害者却衣着整齐，而且还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杀死。
警方判断这是一起熟人作案。
案发现场在卧室，靳母尸体呈俯卧姿态，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凶器是领带，死者被凶手用领带勒死。
从作案手段上，能看出凶手非常狠辣，因为在现场存在两条领带，其中一条被活活勒断。
两条领带均是靳家佳父亲的。
凶手勒断一条后，马上又从衣柜内拿了一条，直到靳母没有呼吸。
可以看出凶手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靳母死，过程中即便勒断领带也没有放过靳母。
但在这非常明显的动机之下，有个信息令警方不解，在案发现场的客厅，摆放着一只待客用的茶杯，能看出靳母对凶手很尊敬。
茶杯中泡的是靳父一直不舍得喝的龙井茶，能让靳母用这个茶招待的人，必然是重视的人，如领导、长辈一类。
可为什么靳母对其尊敬，对方却要致靳母于死地？！
当警方想要提取指纹时，却发现物品已经被擦拭过，显然凶手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警方将现场勘查结果整合，得出三点，凶手是死者尊敬的人、作案手段凶残、作案手法熟练。
本以为有了线索，可以迅速锁定凶手，但现实却并非如此。
警方将这些信息仔细排列组合，发现其中相悖的地方。
既然判断凶手手段凶残、手法娴熟，那么大概率是有前科的人，那么话又说回来，一个有前科的人怎么会受到靳母敬重相待？
靳父是做木材生意，资产颇丰，家中珠宝首饰等就放在靳母梳妆柜抽屉内，抽屉虽有打开痕迹，珠宝首饰却是一件没少。
至此，排除谋财的可能。
经过法医检测，靳母只有脖子上的窒息伤，衣着完整，不存在侵犯杀害痕迹，也排除了谋色的可能。
最有可能得两个动机都不是，警方开始排查靳家夫妻俩的社会关系，想看看是不是仇杀、情杀，但把能和靳家扯上边的一百多人都排查完，也没找到想要的结果。
靳家父子的关系，随着案件的停摆也陷入僵局。
两人身上，各有疑点。
首先是邻居曾听到案发前有人敲响靳家的门，靳母应声后，门外的男人说了一句，“是我。”
邻居是租客，只听到是男人的声音，并不清楚是不是靳父。
但靳母不问清楚身份便开门，除了自己的老公之外还能有谁？！
而且靳父也完全有条件拿出杯子泡茶，来伪造现场。
靳父通常很晚才回家，但这天却意外早归，这一点，甚至靳家佳都觉得可疑。而靳父的解释是，那天他是要回家拿现金，需要和客户签合同。
这个理由在靳家佳眼中是站不住脚的，靳家虽有钱，可管钱的却是靳母，靳父对这一点积怨已久。
靳家佳怀疑父亲回家要钱，母亲没有给，导致父亲痛下杀手。
但经过警方调查，靳父没有作案时间，小区门卫也能作证，靳父是在案发后才回到小区。
而靳父这边也在怀疑自己的儿子。
靳家佳正处于叛逆期，只要靳母唠叨两句，两人就会大吵一架，靳父怀疑，儿子与妻子发生矛盾，之后痛下杀手。
靳父之所以会这么怀疑，是因为案发当天，靳家佳有个行为很可疑，他出门前拿走了靳母的手机。
但靳家佳解释说，只是拿去和同学炫耀而已。
任靳家佳怎么解释，靳父始终认为儿子这么做，是为了切断妻子与外界的联系，让妻子没办法向外界求救。
猜忌这东西，就像玻璃上擦不干净的红油漆。
父子两人控制不住地一遍遍回忆对方当天的细节行为，试图找出对方的破绽。
靳家佳猛然间想起，在母亲遇害那天上午，他接到过一通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是个中年男人，第一个问题便是问靳家佳在不在家，靳家佳回答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如果对方真的是为了找靳家佳，已经可以直接表明目的，但对方却话锋一转，接着问：靳东风在家吗？
当时靳父并不在家。
要注意的是，这个人问问题时，直接叫出了靳父的名字。
靳家佳以为是父亲生意上的朋友，便直接叫对方联系父亲的手机。
最终靳家佳向警方补充了这个信息，警方对此很重视，判断对方的目的就是在试探家中都有谁。
很有可能这个人就是凶手。
这个人不仅有靳家佳家的地址，还有其家庭电话，更是对其父亲的名字了如指掌。
经过调查，那通电话是从公共电话拨出的，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此电话亭距离靳家仅仅一里地。
最终警方想到，只有学校填写家庭信息的时候，信息才会如此详细，所以警方将视线对准了靳家佳的学校。
但排查学校后，仍没能找到符合特征的嫌疑人。
线索全断了，就在警方一筹莫展时，梁雅莉遇害。
同时也是因为靳家佳与梁雅莉是同班同学，这不由让警方往同一个凶手上想。
对比上次，凶手更加有经验了，作案手法更加娴熟，这次的案发现场甚至出现明显清理过的痕迹。
现在已知的信息：凶手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对靳家佳与梁雅莉两家的住址与电话了如指掌。
警方再次将目光锁定在身为两人班主任的季老师身上。
为什么说是再次？
因为之前警方已经对这位季老师进行过调查，发现他并没有作案时间，且不具备作案动机。
尽管季老师被排除了嫌疑，尽管他一再保证，学生登记表一直锁在自己的办公桌里，绝对没有泄露或遗失过，但没人信他。
学校的各种传闻，同事之间的嫌弃，家长的眼神，还有时不时便会被警方传唤，这一切都压的季老师喘不过气来，案子一直不能侦破，看管不力、与之有关等帽子就一直戴在他头上。
最终季老师只能辞去学校的工作。
案子讲到这里似乎快告一段落，在孟煜讲述期间，周游只是在一旁静静聆听，没提出任何疑问。
十一年前有监控设施吗？
有，但并不普遍。
所以即便周游心中有疑惑，也没有问出口，他相信孟煜这或许是十一年来，第一次将压在心底的事情讲给别人听，恰好自己就是那个倒霉的别人。
在这期间，李观棋、孙明勋、冯佳时、冯容时、孟秌几人，纷纷靠近天台张望过两人这边的情况，不过却被周游摆手示意赶离了。
“十一年啊，凶手消失了整整十一年。”
孟煜使劲吸了吸鼻子，将目光从远方收了回来，朝周游笑了笑，不过这笑容看在周游眼中有些渗人，孟煜却不自觉，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周游不敢相信，
“还......还有烟吗？再给我一根。”
周游咬着牙将烟从裤兜掏了出来，递过去一根。
“不就抽你两根烟吗？至于吗？”
“至于，还没有陌生人占过我这么大便宜。”
“明天我叫人给你送十箱过去。”
“你这身份放古代那就是世子级别，十箱也好意思张口。”
孟煜在身上小心翼翼地摸出打火机，将烟点燃后，看着手中的火机说道：“是不是好奇我没烟，为什么会随身带着火机？”
周游也抽出一根点上，看着孟煜手中快磨得没有漆皮的火机，摇头道：“并不好奇。”
孟煜像是根本没听到周游的话，自顾自地说着，“她省吃俭用一个月，攒了九十八块送我的生日礼物。”
两人接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专心对付手中那一根烟。
半晌，孟煜叼着烟呢喃着，
“四年前季老师自杀了，他说自己不是凶手，很多人不信，但我信他。”
“两年前靳家佳的父亲病重去世了，死前抓着靳家佳的手，问他母亲是不是他杀的，靳家佳哭着说不是差点疯掉。”
“梁雅莉的母亲自从女儿死后，一直活在自责中，后来生了一场大病，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几年，三年前郁郁而终。”
“他的父亲也是一蹶不振，年初病逝的，我去料理的后事。”
说着，孟煜嘴中发出‘嘁嘁’的笑声，脸上却有泪水流下，“这些人啊，到死都不知道是谁杀害了他们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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