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杀人灭口

有了铁矿的事情转移注意力，皇上便没有再多追究什么，只是他让萧天翊把落霞山有铁矿的地方标注出来，准备让工部派人去开采，然后让萧天翊把之前扣押的几个侍卫交给五皇子萧祁，让萧祁审问。

萧天翊领了命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府中完成皇上吩咐的事情。

但是叶清冉和萧天翊都知道，铁矿的事情没有交给他，刺客的事情也没有交给他，这说明皇上对萧天翊还是存了一丝丝疑虑，并没有完全相信。毕竟阿琛和阿城藐视君威在先，即便能牵强解释，也不能让皇上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

叶清冉以御前尚义的身份，继续留在了宫里，和从前一样御前侍奉，皇上对她的宠幸也一如既往。

可能在皇上的心中，觉得叶清冉只是有些小聪明，偶尔带着一定的运气成分，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心机，最重要的是把萧天翊防死了，叶清冉也就不足为惧了。

已经是寒冬的天气，宫人们早已经换上了厚重的冬装，内务府也早已经把叶清冉的朝服准备完毕。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叶清冉在宫里吃喝都是好东西，所以个子就像是雨后的草苗一样，长的飞快。

如果说十四岁的叶清冉，看起来还是一个小女娃的样子，而经过这一年的时间，她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变得亭亭玉立，越发出彩。

日子如同以前那般平静，皇子们的夺嫡还在继续，后宫中的争端也从未停歇，可是叶清冉只是安安分分地当一个御前尚义，并没有再出过手。

而安分守己的叶清冉，也让皇上放心了不少，至少皇上觉得，叶清冉是可信的。

开采铁矿的事情，被皇上交给了工部，但是萧天翊的图纸上，只画了落霞山的西峰，阿轩他们那个山中隐蔽的村子在东峰，相距甚远，所以并不会被人发现和打扰，却也能开采铁矿，为日曜国锻造兵器做贡献。

那几个守城门的侍卫也交给了五皇子萧祁，可是萧祁接手没两天，刚从这几个侍卫口中审问出，指使他们拖延时间的人是萧宸，还没来得及画押，他们就被灭了口。

这样一来，却是给萧祁留下了一个烫手山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本来是奉旨查办这件事，必须要做到公正公平，可是他心中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要讨好叶清冉，帮她报这次的仇，想让叶清冉对他感激，所以审问起来也更加不遗余力。

现在他有了线索，矛头指向萧宸，原本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既能帮叶清冉报仇，又能打击萧宸的势力，可是谁曾想最关键的人证居然死了，死无对证，空口无凭，他现在说什么皇上都不会相信。

若只是皇上不相信也就算了，他也不在意，顶多是少了个对付萧宸的机会。可若是被萧宸反咬一口，说他是为了夺嫡，编造证据残害手足，那么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在皇上面前树立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就算皇上也不一定相信萧宸的反咬，可皇上疑心病重，既然萧宸这么说了，那皇上肯定会对他起疑心，产生防备。

叶清冉和皇上的信任，两者之间必须要有一个选择，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绝对不能放弃皇上的信任，因为这信任来之不易，一旦破坏，他不知道还要做多少事情，才能弥补回来。又或者，一辈子都弥补不回来。

“殿下，现在怎么办？人已经死了，怎么向皇上复命？”卫连看着地牢里已经中毒身亡的两个侍卫，开口问着，心中不由得有些惭愧。

五皇子府虽然说不是铜墙铁壁，可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混进来的，可是这两个侍卫明明被关在地牢里，地牢内外都有很多人守着，对方是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这些人证？

“如实复命。”萧祁说道，“去把张勤叫来见我，然后把这两人的尸体料理一下。”

卫连领命而去，很快张勤就偷偷到了五皇子府中，与五皇子在书房密谈许久，等到张勤从书房出来，离开五皇子府之后，萧祁便换了身衣服，进宫去见皇上了。

御书房里，叶清冉还是坐在她的老位置前，认真看着各地送来的奏折，还跟之前一样做批注，分门别类，态度并没有半点不同，更让皇上欣赏。

很快，罗松就从御书房门外进来，禀告道：“启禀皇上，五皇子在外求见。”

“宣。”皇上说着，然后看向叶清冉，“肯定是落霞山刺客的事情有结果了，老五办事真是越来越到位了，这次朕交给他的差事，居然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

说话间，萧祁从外面进来，正好把皇上这话听在耳中，他心中一紧，顿时觉得即便如实汇报，也会破坏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印象，给皇上留下一个他办事不力的感觉。

“儿臣参见父皇。”萧祁心中思忖着，然后跪在皇上的面前，说道，“启禀父皇，儿臣这次进宫，是来向父皇请罪的，儿臣办事不力，请父皇降罪。”

“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皇上一听，刚才还笑意盈盈的脸色，顿时沉寂下来。

萧祁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张勤给自己出的主意，于是开口说道：“启禀父皇，儿臣看管不力，那几个为难叶汐姑娘，拖延时间的守城侍卫，昨夜在儿臣的府中，被人毒杀。”

“你说什么？”皇上一听，大惊失色，一拍桌子，站起身，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而叶清冉原本还在写批注，听到这句话，手中的笔微微停顿，然后收敛了心绪，继续写批注。

杀人灭口，倒的确像是萧宸的手笔，让萧祁来个死无对证，把难题丢给萧祁，这样一来，萧祁反而什么都不能做。

“儿臣没有料到贼人这么大胆，居然会跑到儿臣的府中偷袭，一时不察，才会这样的。”萧祁说道，“儿臣本想替父皇分忧，可没想到因为儿臣的失误，出了这样的事情，儿臣自知有罪，特来向父皇请罪。”

“这的确是你的错，你太大意了。”皇上怒气冲冲的说道，“难道，你就没有审问出一点有用的消息吗？”

萧祁听着皇上的问题，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欲言又止，最终按照张勤的办法，选择了隐瞒：“启禀父皇，儿臣有问到一些事情，可是那几个侍卫死了，他们还不曾签字画押，儿臣空口无凭，不敢乱说。”

“什么叫空口无凭不敢乱说？难道这幕后指使之人这么大能耐，你身为皇子也不愿得罪吗？”皇上问道。

“儿臣不是不愿得罪，是不愿父皇心中难受。父皇向来不喜欢皇子们兄弟内斗，儿臣没有证据就乱说，难免会造成兄弟嫌隙，平白给父皇添堵，让父皇寒心。”萧祁如此说着，一番话既向皇上透露了幕后之人是皇子身份，又表明了自己想要尽孝心的立场，顺便撇清了自己想要夺嫡的目的。

一举三得，这样的主意，凭着萧祁的心思是完全想不出来的，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大概只有张勤了。

叶清冉的嘴角边泛起一抹冷冷的笑容，心中又多了一丝了然。幸亏她没有把萧祁当成自己扶持的最终人选，而只是一个向萧宸报仇的合作者，否则她现在不知道要多难受了。

其实想穿了也没什么，无非是萧祁在既得地位和她之间，选择了已经得到的地位和荣耀，放弃了她而已，不把萧宸供出来，不为她报仇，所以就不会让皇上觉得萧祁有夺嫡的心思。

“幕后主使是皇子？”皇上显然也听出了萧祁话里的意思，开口问道，“出事那天，老三、老六、老七、老八还有你，你们都在，撇开老八不谈，也就是你们都有嫌疑。”

萧祁没有说话，任由皇上猜测着。

而这个时候，叶清冉却放下手中的笔，对皇上说道：“皇上，事情不会是五皇子做的。毕竟这几个侍卫是在他的府中死的，如果真是他做的，他第一个就脱不了干系，他不会这么笨到暴露自己。”

萧祁一听，心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有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叶清冉居然还肯为他讲话？

“那你觉得是谁？”皇上问道。

皇上话音落下的时候，萧祁的心中十分紧张，他希望从叶清冉的口中说出萧宸的名字，更希望叶清冉手中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萧宸做了这一切。

可是，他却失望了。

“回皇上的话，事情是谁做的，微臣也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既然这么大手笔，派出了上百个杀手，又擅闯五皇子府杀了证人，想必手段十分厉害。”叶清冉说道，“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反倒不宜打草惊蛇，免得对方做出更过激的事情。更何况，微臣现在已经脱离危险，在宫中有皇上庇佑，想必这人也不敢再下杀手。”

皇上眼神微闪，听着叶清冉的话，眼神中露出一丝赞赏的意味，转瞬即逝。

叶清冉没有抓着这件事不依不饶，体现出她的识大体；从萧祁的话中分析出一些信息，提前她观察入微；至于她说的更过激的事情，无非是怕对方狗急跳墙，危害皇上性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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