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化繁为整
第三十二章 化繁为整
为了让陈思宇彻底了解自己，卧刀间很详细的给他讲了一遍在幻境的经历，希望能对他有用。
当陈思宇走到的第一个馒头摊上，其实是对他欲望的第一次测试，可惜，他并没有抵御住，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拿了一个馒头，甚至连自己身上没钱都没有发现。
等陈思宇尴尬的离开，走到香囊摊前时，是对好奇心的测试，常言道，好奇害死猫，原本陈思宇刚进入幻境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整个环境的真假。
一切本是镜花水月，又如何能从虚幻的境地带出真实的东西。三个乞丐的出现，更是对陈思宇近人察物的判断上的测试。
侧地爬行的乞丐，没有谋生的本事，只能伏地摇碗；而老人是在吹完一段笙之后，才向陈思宇索要金袋，相较于能杂耍的小伙，后者潜力最大。
陈思宇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便把金袋给了小伙，可他却把金子都给了小伙，甚至试图通过小伙的谎言，去探究真相。
而陈思宇见到小伙的妻子的时候，竟有些意乱神迷，还那她的容貌与罗佳琪、沙钟钰做比较，完全忘记自己身处何地，该做何事。所以，卧刀间对结果很是不满，也是情理之中。
因为，陈思宇的本心不稳，一有风吹草动，便四下飘摇。
卧刀间语重心长的告诉陈思宇，想要在楚川安身立命，除了一个稳字，还有一个狠字。
在楚川，没有什么特殊的法则，唯有一条，是妖道之间都必须遵守的，那就是实力。
实力的强弱，便是楚川衡量一切的标准，这是卧刀间灌输给陈思宇的信念。在楚川，弱肉强食才是根本，凭本事说话，赢了，站着；输了，躺下。
很简单的道理，但陈思宇听完，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或许陈思宇本身就比较柔弱，倘若在楚川活下来，甚至活的更好，那么，心，必须刚毅、铁血。
随后，卧刀间就实力的问题，与陈思宇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可争了半天，问题归结到一个方面，陈思宇向卧刀间求教，卧刀间没有答应。
可能是测试的结果，影响了卧刀间对陈思宇的影响，所以他宁愿把一身本事带到流魂境，也不愿传给陈思宇。
就此，两人没有再说什么了，为了能够尽早恢复，陈思宇闭目养神，尝试催动炉鼎，运转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陈思宇感觉血液能够带动清气流转周身时，发现手脚可以动了，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于是当即坐起身来，尝试着走了两步。
在洞内转悠的一圈，陈思宇越发神清气爽，忍不住大喊三声，身上的疼痛也已经微乎其微，倒让他奇怪的是，自己居然能够容纳别的妖怪的血液。
然而，墨睛却是看明白了，陈思宇虽说是人妖一体，但龙樱妖王原本由樱木籽化作，五行之中属木，与紫藤树妖其实相兼，所以陈思宇并不排斥另一个妖怪的汁液。
这一点，还是卧刀间提醒了墨睛，不过，墨睛希望陈思宇尽量不要暴露身份，毕竟他现在是半个妖，省的引起卧刀间的注意。
看陈思宇悠闲的漫步，卧刀间说：“哟，恢复的挺快啊。”
陈思宇毕恭毕敬的说：“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了，再在里面待会，等我死了，想必血虎也会离开，到那时候，你再出去吧。”卧刀间说。
陈思宇有些疑惑，说：“难道没有其它的办法，能让你活过来吗？”
卧刀间淡淡的说：“有是有，不过我已经活够了，也累了，有个地方清静一下，未尝不是件好事。”
卧刀间说完，恍如英雄迟暮，似乎在那一瞬间，看轻了他曾经在楚川的经历。长吁了口气后，卧刀间问陈思宇：“我在给你治伤的时候，发现你已炼有炉鼎，功夫应该不错，会点什么？”
听到前辈开始询问自己情况，陈思宇有些喜出望外，连声说：“我虽然打不过血虎，不过我会很多道术。”
“哦。”卧刀间声音拖长了点，似是来了兴趣，“比如呢？”
“我会五识之术，炎决六录，这个已经修炼到第二录，还有魅影重重，我也会一些。”陈思宇说。
卧刀间又问了一次：“真的都会？”
“是的。”
卧刀间呵呵一笑，突然厉声对陈思宇喝道：“好小子啊，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妖！我卧刀间真是瞎了眼，还救了你一命，想不到我英雄一世，到头来却落个助纣为虐的骂名，糊涂啊，糊涂啊。”
“前辈你能听说说一句吗？”陈思宇一脸正色的说。
卧刀间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妖怎么了？我害过人吗？”
卧刀间没好气的说：“谁知道你。”
“你可以不教我道术，但你不能凭借个别妖怪的行为，来臆断我的人格。”说到这里时，陈思宇的声音也上扬了。
听了陈思宇的一番话，卧刀间细想了一下，如果他真是个残暴、狡诈的妖怪，那么在幻境的表现应该不是这样。
可即便如此，陈思宇妖怪的身份令卧刀间对他的印象，再次偏向不好的一边，不论陈思宇后面怎么跟他说话，卧刀间都置之不理。
陈思宇也自讨无趣，为了看看自己的身体究竟恢复了多少，陈思宇干脆摆开了架势，在洞内以两指作剑，将新月剑法舞了一轮。
当陈思宇一记伏身横扫，旋即侧身挥臂画圆，把一招上弦月影表现的淋漓尽致，正准备抬腿转接下一招时，脑子里忽然响起轻微的啧啧称赞之声。
声音其实很小，但还是被拥有五识妖术的陈思宇听见了，顿时心想，原来那老家伙还在观察我，刚才我故意把五识妖术说成五识之术，但还是给他识破了，看来他对妖术有所了解。
想到这里，陈思宇已有定计，一面舞动新月剑法，一面注意卧刀间的动静，到下一式月满星驰时，陈思宇故意虚晃一招，将整套剑法倒着耍了一遍。
此法果然奏效，脑子里的卧刀间，先由偶尔发出惋惜的丝丝声，然后转作间歇的叹息，最后就是低声的喝骂。
看样子那老家伙要憋不住了，陈思宇觉得是时候加一把火了，就问卧刀间：“怎么样？前辈，我的剑法很厉害吧，跟你的刀法相比，是不是略胜一筹？”
“我呸！后生，你要不要脸啊。”卧刀间有些歇斯底里的对陈思宇说。
陈思宇显得有些得意，说：“反正你现在只是以意识的形态存活于我的脑中，有什么神奇的刀法也使不出来，不是略胜一筹，又是什么？”
墨睛正想提醒陈思宇，不要刻意激怒卧刀间，可两人像是起了争执，墨睛不好再多说什么，以免引起卧刀间的注意。
不过，事情并没有像墨睛预计的那样，卧刀间听完陈思宇的那一番话，却是哈哈大笑，说：“你不用激我，道术上的事，我是不会教你的。”
须臾，卧刀间沉吟了一会，又说：“看你性格平实，确实不像坏人，横竖也到了尽头，我就在修为上面指点一下，能不能成材，就看你自己了。”
“多谢前辈。”陈思宇很是感激的说。
卧刀间问：“你是什么妖怪？”
“樱木妖。”在说出来之前，陈思宇暗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把龙樱妖王的身份隐藏。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什么妖怪，那为什么还要修炼一些和自身相克的妖术呢？”卧刀间反问陈思宇。
“相克的妖术？”陈思宇有些不解。
卧刀间接着说：“你本性属木，难道不应该修炼一些属土、属水的妖术吗？你看你的剑法，虽然很差劲，但至少是属于水系，水木相济，力量自然能得以勃发。”
看着陈思宇若有其事的点点头，卧刀间又告诉他，像炎决这种至阳之术，要么本身就是个火妖，不然一味的练下去，弄不好还会反噬自身。
“另外，过多的修炼妖术也不是一件好事，况且，你在修炼妖术的同时，还在修炼道术。”卧刀间说。
且不说道与妖本是正邪不两立，光是陈思宇体内气息的繁杂，就足以影响他以后的进境。试想，在妖术间不断转换的时候，气息也会跟着改变。
炎决自然是炙热的气息，开放的气息，而像魅影重重之类的，则需要平稳之中求迅速，二者在一起，就是一种矛盾。
如何解开矛盾，卧刀间让陈思宇自己去决定，要么放弃一些庞杂的，偏门的妖术；要么都练，取其精华，创造出一套符合自身属性的妖术。
讲到此处，卧刀间一时兴起，欲将刀法传于陈思宇，而突然传来的恶虎咆哮，令两人的交谈戛然而止。
“看来，血虎找到这里了。”卧刀间说。
陈思宇走上一步，仔细听察周围的动静，说：“怎么办？要不我去和他拼了。”
“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说到这里，卧刀间叹了口气，“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在楚川真正成长起来，可惜，我是见不到了，血虎是来找我的，这一劫，我替你过。”
听卧刀间的口气，陈思宇隐隐觉得很是不妙，说：“前辈，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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