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空虚
第27章 空虚
那是晚上10点多的时候，按理来说，秦子赦应该是在酒吧里抱着别的女人喝酒划拳的。但是那天，也不知怎么的，他忽如其来的厌倦。
男欢女爱固然让人心血澎湃，但爱的游戏玩得多了，也多少让人感到空虚。
他早早地回了家，洗干净自己准备睡觉了，忽然就接到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外地电话，一般来说，他是会直接挂掉的，因为担心是什么骚扰电话。
然而鬼使神差的，他就接了。
那边的呼吸很浅很浅，但秦子赦还是听出了是李纯深。他还没开口，眼前便模糊了一大片。
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他们之间却好像已经度过了半辈子，发生了那么多事，多得他光是想起就已经头疼了起来。
为什么明明是相爱的，却会这样折磨人呢。
李纯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电话那头安静得可以听到回音。还是李纯深先开的口，“你去问过你爸了，是吗？”
秦子赦很想回答她，但事实上，只是听到她的声音，他就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只是嗯了一声，并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她。
他听到李纯深在那边长长叹了口气，而后，又听到她说：“居然会是这样….”
大概是她的语气太过惆怅，秦子赦也感到哪里不太对劲。他几乎是下意识呼唤她的名字，“李纯深，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李纯深在那边顿了一下。
“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秦子赦想见她，一种未知名的恐惧紧紧地抓住了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他现在必须立刻马上去见她！
“不必了。明天婚礼见吧，明天不就是林珑的婚礼了吗？”
“啊…..”秦子赦想起来了，在她缓和的语气中，微微地放松了肌肉。是了，他怎么忘了，明天是林珑的婚礼，李纯深不会缺席的。
他们，明天就能见到了啊。
“秦子赦，有很多话，我们再见之后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我想，现在告诉你。”李纯深在那边幽幽地说着。
李纯深从来是有话就说的，这种开场白，就好像一个人将死之人在准备吐露遗言，交代后事一样。
秦子赦的头皮都被拉扯起来了，他真的觉得今晚的李纯深很奇怪。他抓着手机，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你到底怎么了？”“秦子赦，那时候，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我不该丢掉你的游戏机，就是再生气也不该那样做的。”李纯深说完，秦子赦在电话这头猛地站了起来。
他不敢相信李纯深承认了什么，由于这句话，他也想起来当初他们怎么分手的了。
李纯深不喜欢他整天玩游戏，就把他的游戏机拆了砸烂丢到了垃圾桶。两人吵了一晚上，谁也不肯低头。
李纯深收拾行李出门，他也没有想过去拦着。她以为他会来找她，他以为她会回来。
谁知道那一走，她就再也没能找到回家的路。
“李纯深，我，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那时候，我太年轻，冲动，对你很多地方，都照顾不到…..”最怕这种迟来的醒悟，秦子赦的道歉只是在撕扯着彼此的心。在很长的一段沉默后，李纯深又道：“对不起。”
秦子赦的心尖在颤动，迷茫的：“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让你陪我去打掉我们的孩子。还有很多、很多。”李纯深并没有哭泣，但她说得极慢极慢，每一句都像是在泣血。
“别这样，李纯深，你别这样。”秦子赦真的有种奇怪的感觉，忽然忏悔的李纯深，就像知道自己再也回不来一样。
这种坦诚，在扎着他的刀子，一刀一刀的，生不如死。
“秦子赦，你会忘记我吗？”李纯深问他。
“我不怪你了李纯深，你回来好不好。”秦子赦睁大着眼睛，答非所问，只想抓住任何她留下来的机会。
“我希望你记住我一辈子，哪怕是恨也好呢。”李纯深的声音很疲惫。
“我….”秦子赦想说我爱你，但牙齿在打架，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一种极端的恐惧拉扯着他的情绪，他一心只想见到李纯深。
李纯深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恍惚，她问他，“你听过白羚羊的故事吗？”
“…...”
“草原上的白色羚羊，因为毛色显眼，常常沦为狼群分食的猎物。但有一只白色羚羊非常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它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命运？”
“…....”
“这只小小的白色羚羊设置了一个很大的陷阱，想诱使狼群全军覆没。可惜，这只白色羚羊没有成功。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狼群先一步发现了她的阴谋。”“她….她做了什么？”秦子赦直觉这个故事很重要，因此不自觉就屏住了呼吸，跟着她的思路走。
“这只白羚羊不想再听狼群的命令了，为了死得有尊严点，于是她用力一跃，从石缝跳了下去。”
“…..她死了吗？”秦子赦不知道自己问出这句话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一定不是愉快的。
“对。她死啦。”李纯深笑了起来。
秦子赦却笑不出来。
李纯深忽然就正了正声音，听上去有点严肃，她说：“秦子赦，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经常约会的地方吗？”
“嗯？”秦子赦抽动了一下鼻子。
“就是，你跟我告白那个地方。”
“怎么了？”“没什么，就是忽然很想回去那里。如果可以，想和你再去那里一次。”
“我现在就去接你，我们现在就去好吗？”
“下次吧。秦子赦，我要走了。”说完，李纯深就挂断了电话。
秦子赦再拨，那边已经关机了。
第二天，他接到了李至孝的电话，在对方开口之前，秦子赦就已经头脑发白了，还想转移话题：“你们都去哪里了，婚礼半天都不开场。”
婚礼上人声吵杂，大家都为一直未出席的新人议论纷纷。在这份躁动中，秦子赦也觉出烦躁来。
然后，他就听到李至孝哽咽的声音：“秦子赦，我姐她…..上吊自杀了。”
秦子赦的手机落到了地上，好长一段时间，周围的喧嚣离他远去，他只能听到一阵阵的耳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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