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人与海》
这一夜是李立文经历过的最漫长的一夜。
他的大脑一片混沌，脑海中不断涌现出过往的片段，如同电影般一帧帧闪过。
他回想起上辈子第一次在海里武装泅渡时，差点被淹死的心悸，回想起第一次参加万米长游的麻木，回想起第一次跳伞时的害怕，以及第一次护航时直面海盗时的恐惧……
后来，他都习惯了。
其实，作为一个曾经经历过生死边缘的人，李立文比任何人都更加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生命。
但是他并不怕死。
如果他怕死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攀登珠峰这一项活动。
然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却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犹豫与挣扎之中，那些曾经的勇气与决心，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面对大自然的伟力，人类是那么的渺小。
可是，这不也正是他自己所期盼的吗？
怎么真正面对后，反而又要退缩了。
夜晚的空气似乎更加稀薄。
而李立文由于白天头部遭受撞击，此刻感到格外昏沉，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隐约中，一个老头缓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自称是圣地亚哥。
老头平静的对李立文说道：“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是不能被打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向深海，毫不留恋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立文猛然惊醒，太阳穴处传来阵阵剧烈的跳动，如同战鼓般在他耳边轰鸣。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目光在四周搜寻，最终落在了自己的行李上。经过一番翻找，他终于找到了一支笔和一个本子。
他颤抖着手，打开本子，旋开笔帽。
在海拔5264的高度上，在余震的轰鸣声中，在零下12°的气温下，李立文提笔写下。
《老人与海》
……
凌晨5点40分，太阳微微的升起。远处的珠穆拉玛峰，在晨光中渐渐显露出轮廓，整个营地，都沐浴在日出的光辉下。
隐约中，李立文似乎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
他停下笔，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站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果然，天空之中，出现几个小黑点。
“看！直升机！”
“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太好了，我们终于获救了……”
随即，营地上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与泪水交织的声音。幸存者们紧紧相拥，庆祝自己的重生。
凌晨5点50分，华国的第一批救援直升机抵达了营地。
直升机着陆后，一名华国的中校军官带着两名战士走了下来。
几位外国友人见状，急不可耐地迎上前去，却被两名战士战士拦下。
“How much？How much？”其中一个白人大声询问着费用。
可是中校没有搭理他们，而是四处张望。
“这里！我们在这里！”左鹏大声喊道。
听到动静后，中校军官径直朝着李立文他们走来。
中校径直走向李立文一行人，询问道：“请问哪位是李立文先生？”
“我是。”李立文应声答道。
确认李立文安然无恙后，中校松了一口气，与众人一一握手致意。
“你好，李立文先生，我是来接你们回家的。”
李立文感激的说道：“谢谢。我没什么大碍，先把伤员送回去吧。我们这有三名重伤人员。”
中校军官点点头肯定道：“那是当然。如果是只是三名伤员的话，我们飞机上还有位置，李立文先生，您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然而，李立文并未立即回应，而是转身望向营地上的其他人。他们来自全世界各地，肤色各异，此刻都满怀希望地望着自己。
在这些人中，昨天帮助他的外国男性正与一位英国女性并肩蹲在一名重伤人员的身旁，英国女性眼神中充满着恳求。
“please。”她轻轻地说道。
李立文转过头去，对着中校说：“我没事，现在这里还有不少重伤员，你们先带他们回去吧。”
“可是……”
“中校先生，时间就是生命。如果我们在这里多耽误一分钟，这些就多一分风险！”李立文打断他的话：“如果领导问起来，我会替你解释的。”
中校认真的看着李立文，然后点头道：“好。我自己会给领导解释的。”说完，他便转身对着人群喊道：“请将所有重伤员带到直升机那里去！我们将优先安排你们撤离！”
随着中校的指令下达，营地里的人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按照伤势的轻重将伤员们一一送上飞机。
在临别之际，中校向李立文敬了一个军礼以表敬意。
直到此刻，营地里的其他人才知道，这个少年，正是那名享誉全球的华国青年作家。
随着直升机的离去，营地再次恢复了平静。
刚刚那名英国女性，轻轻地和李立文拥抱一下
“谢谢”
“不用客气。”李立文回应道。
通过聊天，李立文得知她叫Rachel，那名男性叫Dave，两人都是英国籍的医生。
半小时后，众多来自不同国家的救援直升机陆续抵达营地。
李立文婉拒了所有救援队伍的好意，坚称自己身体状况尚佳，无需即刻撤离。他认为应该将宝贵的救援资源优先分配给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伤员，让他们能够尽早得到救治并安全返回。
李立文的举动再一次赢得了所有人的掌声。
随着晨光逐渐洒满整个营地，越来越多的伤员在救援人员的帮助下登上了直升机，踏上了返程。
最终，在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等待后，李立文也登上了前往尼泊尔首都的飞机。
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珠穆朗玛峰，他的内心激荡起千般思绪。此时，千言万语也无法形容此次珠峰之行，给他的生命带来的震动。
透过玻璃，李立文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珠峰的轮廓。
“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但是后来，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成为我们最强壮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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