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谁都不配
048、谁都不配
唐余毫不犹豫的拒绝。
这拒绝在他预料之中，他没气馁，哦了一声点点头，然后将茶杯中的茶水喝干净，扭头要走。
唐余叫住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昨天做的不错，这是奖金。”
傅鸣微怔：“奖金不应该走台里吗？”
“实习生没有。”
傅鸣皱眉：“我不要，我只要台里发的奖金。”
说完起身走了。唐余看了半响，将信封丢回抽屉，开始吃饭。
中间她问了为什么傅鸣会在。
菲菲理直气壮的说，因为看她太累了。
唐余啼笑皆非，反驳她，累了是因为年纪大了，然后又熬夜，跟个小孩子没关系。
菲菲翻了个大白眼，嘀嘀咕咕的。
唐余笑了笑，嘱咐道，以后不要再给他开门，她不喜欢家里多了陌生人的味道。
收拾好准备去台里。
门打开先看见的是一大束玫瑰花。
韩君宪的脸漏出来，全是埋怨：“我出差这么久，你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
唐余微怔：“你出差了？”
韩君宪出差比较急，走之前给唐余发了个信息，听见她这么说，心里的埋怨便消了，但多了点说不清的酸涩。
不知道他出差，竟然也一个电话都没有。
看来第一面和第二面都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他深吸口气，不气馁，再接再厉道：“恩，现在回来了，对了，你要出门吗？”
唐余点头，侧身避开红玫瑰的包围，下了台阶：“我要去趟台里，你……”她迟疑片刻，说道：“有事吗？”
韩君宪微怔，双手捧花的姿势变成单手，然后垂到身侧。
“没有，只是刚回来，想来看看你。”
唐余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看出她的纠结，韩君宪体贴道：“没关系，你去忙。”
唐余只能说好。然后转身就走，在走到车边时停住，回头说了一句：“我快有男朋友了。”
这是变相的在拒绝他。
韩君宪笑了笑，保持成年人的体面：“不是还没有吗？”
唐余苦笑一声：“你就当我有吧。”
两人相隔的距离并不远，准确来计算，大约便是韩君宪的五步。
然而不等他迈出第一步。
唐余便抬脚上了车，按了启动。
韩君宪的第一步便停了下来。
眼睁睁的看着她驱车离去，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中。
他咬咬后槽牙，将玫瑰花斜着插进门口的栏杆里，开车离开。
唐余到台里的时间正是下班的时间。她先去了新闻一线。
林潜早就在等着：“机器损了两台。”
深海的暴雨先停，乡下的却还在下，机器只损两台已经是万幸。
“有人受伤吗？”
“没。”
唐余点点头，吩咐道：“等这次结束了，朝上面申请经费，请手下人吃顿好的。”
林潜点头。
唐余左右看了眼，没什么需要料理的，起身准备走，前路被拦住。
“你还记得曾经吗？”
唐余朝后退了一步，没懂他的意思。
林潜从昨日傅鸣出镜开始就在心慌，到现在，看见唐余出现，已经心慌到了极点。
“曾经就是这样，我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在后面帮我善后，让我相信，不管我捅破了多大的天，只要有你在，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林潜说到动情处，伸手想去握唐余的手。
唐余横起手包，拦住他想靠近的距离，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神经病：“全台的后，都是我在善，你不是唯一，更不是例外。林潜，你喝多了吧。”
林潜面色微僵，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恹恹的一言不发。
唐余翻了个白眼，补充道：“若说起曾经……”
她顿了顿：“你是不太一样了。”
她想了想说道：“曾经我们都还年轻，我可能天生少了点热血，但你不一样，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个新闻记者。”
“那时你整日挂在嘴边的是-以诚实和尊严为天命，新闻自由远高于言论自由。”唐余笑了笑，手背在后面，脸上带了点怀念：“那时的你，还是个很纯粹的新闻工作者。”
唐余说完，扭头就走了。
她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在林潜感叹下曾经的时候，适时的感叹下物是人非。
毕竟……不是只有他会拿曾经这把刀子戳人。
唐余不喜欢别人和她聊曾经。
因为她的曾经不堪回首。
堪得回首的早就在记忆中的长河化成了灰烬。
光也好，笑也好，一片荒芜，半点不剩，被一场大火，掩埋的半点也看不见。
天黑的时间。
唐余终于接到了潮流一线给出的出镜计划表。前三期，做试衣模特。
三期后再定。
没有词，总共有一分钟的露脸镜头。
还行，比没有强的多。
但唐余不满意。
用她多年维护的冠名商，只换了三期的露脸，潮流一线未免太占便宜了。
她将文件打回去。
接着就坐在办公桌边等。
正等的不耐烦，办公桌的门被叩响。
她看了眼做贼似进来的傅鸣，冲他勾勾手：“干什么来了？”
“楼上在剪素材，我下来看看。”
傅鸣矜持的将手中的塑料袋递过来。
唐余接过，是奶茶。她有些新奇的看着面前这没牌子的小作坊奶茶。
毕竟好多年没喝过了。
傅鸣从她手中接过来，将吸管插上递给她：“原味奶茶。”
唐余试探的喝了一口。
甜甜的，一股子香精味，很浓郁也很廉价，只是瞬间，她有些恍惚。
人生中第一次喝奶茶，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九岁那年。
她个子是同龄人之中最矮的。
那个少年因为她不愿意喝牛奶，而心急如焚。
于是她想起电视上的广告，娇滴滴的说，她想喝的不是牛奶，是奶茶。
他学着电视上的操作，笨手笨脚的炒茶叶，然后往里面倒纯牛奶。
茶叶炒的时间太久。
又苦又涩，不好喝。
他哄着她说：“尝尝，这是进口的茶叶，也是进口的牛奶，加一起，就是进口的奶茶。”
那个年代的“进口”带了点高大上的颜色，虽然牛奶和茶叶包装上都是中文字。
她还是皱着眉将一大杯奶茶喝了。
后来，他被他“爸”吊起来打的屁股开花。
因为那个茶叶，是他爸拿来装面子用的。
谁都不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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