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秦无妄微怔，心脏怦然猛跳，如鼓震。
是被需要的感觉。
第一次，顾烟萝抱紧他，是因为需要他，而不是……安抚。
虽然，原因让人啼笑皆非。
可他心底，那满腔浓烈炽热的情愫，依旧掀起了惊涛狂澜。
秦无妄旁若无人，一脚踹开了挡路的推床。
然后，一路公主抱着怀中即便重伤，依旧冷静到极致的少女，沉浸在只有他们彼此的世界中，飞奔进入了悬停的电梯间，消失于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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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财阀私人P型血库，仅剩的3100ml新鲜血液，早已被送入手术室。
秦清素来临危不乱。
她抽出顾鸿鹰西装一侧的格子手帕，擦了擦泪，赶忙道：“你陪儿子们抽血，我跟着上去看看，可别再出事了。”
顾鸿鹰深沉：“嗯。”
说完。
秦清和顾鸿鹰反方向分开。
各自镇定，未曾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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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斯洛路上就醒了。
来医院后，他始终不吭声，不紧不慢的跟在顾筠爵身后，隔着一小段距离。
他困倦的揉了揉眼睛。
微卷的银发下，过度白皙的精致轮廓，俊秀纯净，多了几分稚嫩，那双冰蓝的瞳孔，像是碎进了星河，冰凉闪耀。
顾筠爵似暂时顾不上他。
跟着他父亲走远了。
他没有带上温斯洛，也没有回头，背影冷漠尊贵，像个无情的制裁者。
温斯洛独自一人，在原地，像被丢下。
又像站在一条分界线上。
左边是陪顾筠爵，右边是看顾烟萝。
温斯洛无声的垂下视线，盯着脚尖，双手揣在羽绒服口袋中。
他足足，维持这个姿势十多秒。
终于，他抬起头，扔了一粒软糖在口中，左拐，漫不经心的跟上了顾筠爵的步伐。
血液科在二楼。
楼梯拐角处。
顾鸿鹰已先一步上楼。
顾筠爵觉察到身后有人跟来，陡转身，拽住温斯洛的羽绒服帽。
将他扯到了楼梯下端的阴暗墙角处，把稚气未脱的银发少年，堵在了墙角。
他嗓音微沙哑，冷漠低沉，“不去看我妹妹？”
温斯洛轻眨眼，如实道：“不需要，她超厉害。”
顾筠爵：“所以？”陪我？
温斯洛清澈的冰蓝瞳孔中，映着顾筠爵的身影。
他敛眸，淡淡小声：“你不会只抽400ml的，所以抽血后，通常会出现头晕、发冷，无力的现象。”
“你父亲看着，不像是会疼你的人。”
“或许……我应该在你身边。”
那一刹那。
心脏狂跳发出的震动，传遍顾筠爵身体每一处。
顾筠爵眸光倏暗，有力的双手，蓦然握住温斯洛的腰，把人举起，脚尖离地，抵在墙上。
那裹夹淡淡烟草味的唇，毫无预兆的落下。
他的舌尖，试探性的撬开温斯洛的唇齿，品尝着少年口中蓝莓软糖的香味。
温斯洛：“？”
少年抬起脚就想踹，却被顾筠爵屈膝抵住。
顾筠爵嗓音质感醇烈，“提前摄入糖分，有助于抵抗晕眩。”说完，他的舌尖，卷走了温斯洛嘴里的软糖。
温斯洛：“……”
.
急救手术室是无菌操作间。
术前准备早已做好。
洁净手术区域外，一间密闭室内。
放射科专家，正在用放射科的移动设备，为顾烟萝拍片。
以精准确定断剑刺入的具体位置，和伤及的所有肋间神经、大动脉区域，为送入手术间等候的胸外科专家，提供准确数据。
两名麻醉专家，正毕恭毕敬站在秦无妄身后。
和还有残存意识的顾烟萝，做着“奇怪”的交流。
都伤成这样了，不喊疼，还在问他们麻醉种类？剂量？浓度？有无兽用麻醉剂？？？疯了吧……
麻醉师不敢面露异色。
因为，秦无妄冰寒阴冷的眸光，正森森的盯着他俩。
废话多一句，浪费一秒，都不行。
顾烟萝气定神闲，面色煞白，姿态依旧高贵，遗憾冷冷道：“哦，那你们医院的所有麻醉药，对我没用，我耐药性极强……”有抗性。
麻醉师：“……？”这说的是人话吗？
“算了……”
顾烟萝吃力的坐起身。
她不让任何医生上手扶。
敛去美眸深处的虚弱无力。
也就秦无妄靠近时，她才会顺势靠入他的怀中。
秦无妄听得心惊，心口揪起。
她有耐药性？
也就是说……麻醉不了她，手术的痛，她得自己承受？
最无力的是，他没有办法，替她承受。
秦无妄闭了闭眼，却忽而听到有医生呼喊！有护士尖叫！
他猛地睁开眼，满目不敢置信。
顾烟萝自己，徒手把贯穿胸腔的断剑，拔了出来。
胸腔中央的主动脉彻底断裂，温热的鲜血喷涌，放射仪器上溅满血迹，刺目惊心！
主动脉血管断裂的出血量，极其恐怖。
秦无妄颤抖着抬起手，帮着去堵顾烟萝胸前后背的贯穿伤。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汩汩流出，源源不断。
没几秒，他满手染血。
场面一片混乱，又乱中有序。
“来不及了！”
“送手术室！”
顾烟萝凭着最后一丝力气，轻拽住秦无妄的衣襟，自他怀中，仰眸，予以安抚浅浅的笑，“当痛感……到达巅峰临界点，痛觉神经会进入麻木状态……”
“去外面……等我……”
“他们……太墨迹了……”
“等做好手术……我还哄你睡觉……”只是可能，会迟到。
她不是感觉不到撕心裂肺的痛，只是能忍。
千锤百炼始成钢，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浑不怕，百折不挠终成王。
她忍习惯，就不怕了。
你等我，秦无妄。
.
手术室外的门，被推开。
等候在外的秦清倏然转身。
就见双手、衣襟染满血的秦无妄，脚步沉重的独自走出。
深夜，走廊中冰冷的白炽光，在他苍白沾血的脸上，留下明暗阴郁的森冷光影。
秦清惊颤：“你……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顾烟萝的血顺着秦无妄的指尖，滴落。
灼的他四肢百骸，浑身剧痛。
秦无妄敛去眼底的心痛苦涩，语调平冷，“她大出血了……”
说着，他下意识用手背，探向自己额头，烫的。
他不能发烧，他得照顾她。
“给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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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催更，章评陪我叭叭，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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