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书上说生活便是生下来，活下去。
其余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随着刘清雅的离开，牧尘的生活越加宁静起来。
书，仿佛便是牧尘如今最为重要的东西。
而当旁边的邻居们得知了牧尘和刘清雅分手的消息后，都是流露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我就知道，这么一个不求上进的小伙子，迟早得黄。”
“对，我还可惜了那个小姑娘，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只能说牧尘这家伙注定了没本事，怨不得别人，瞧瞧，现在都自闭了，估摸着以后也废了。”
每当听见这些话语，牧尘老爸都气的吹鼻子瞪眼。
而牧尘却是一笑置之，根本没放在心上。
最近的他突然看到了一本书。
关于空间和高维世界的认知。
这让牧尘不由得有些感兴趣。
要知道他曾经便是掌控空间法则的存在，对于这个可以说是相当有话语权的。
他看完了这本书。
普遍讲的是人类对于高维世界的探寻和追索。
仿佛冥冥之中有着牵引。
他心念一动，开始在网上疯狂寻找关于空间和维度的书籍。
曾经的洪荒是以力证道，灵力掌控天地。
而在西游之后普遍被认为是末法时代，灵力枯竭。
但是在现代人的牧尘看来，或许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式。
从修炼时代变成了科技树时代。
以科技和理论掌控世界。
世界的本质或许未变，也许只是变了个形式？
想到这里，牧尘顿时来了兴趣。
作为在现代和洪荒都生活过的生灵，也就只有两者间的联系能引起现在牧尘的消遣。
春去秋来。
牧尘将自己看来所有值得观看的出版书籍翻了一遍。
他看过很多书。
但从未像这一次如此用心。
不知不觉便是一年过去。
某日，他突然生起了一个念头。
“一维是一条线。”
“二维是一个平面。”
“三维是一个立体，他有着长宽高，人们勉强能感受到时间和空间，但无法掌控。”
“那么....曾经在洪荒掌控空间法则的他，在现代人的眼中岂不是就是一个高维世界的存在降临低维世界？”
“若是再转念一想，洪荒的圣人在现代人的眼中，那岂不就是四维之上的神灵？”
“这就是高维....”
“那么四维的圣人之上，还会有更高阶段的生灵么？”
想到这里。
牧尘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
隐约感受到了一部分自己来到现代的含义。
然后...
他便如同曾经闭关一样。
在小卖部里买了个笔记本电脑。
成天在网上寻找关于这部分的论文。
....
“老板，来包烟。”
“滚。”
“？？？”
....
“小尘啊，你老大不小了，婶给你介绍个媳妇？”
“我喜欢你闺女。”
“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啥？我闺女？你个王八蛋！”
....
....
团年夜。
“新的一年了，大哥新年快乐啊。”
“哈哈，你也是，你也是。”
“有啥好快乐的，反正你们迟早也死。”牧尘在一旁幽幽说道。
“......”
“不过放心，大家地府里面还能见面。”
“......”
“嗯...地府见面了还得分开，还是要死。”
“......”
一脸淡然的牧尘喝了口可乐，仿佛毫无知觉，自言自语叹气道。
“这年头论文好贵啊，看都看不起，比我一个月小卖部亏的钱还多。”
“想当初在天庭，一瓶神仙水全回来了...”
.....
新的一年。
大雪纷飞。
家里却显得格外冷寂。
牧尘放下了笔记本，走出门，看见老爸一个人在客厅里喝闷酒。
“咋了，人呢？”牧尘不解。
牧尘老爸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看着电视幽幽说道。
“都被你气走了，一个没剩。”
“都走了好，这些亲戚都不靠谱。”
牧尘耸了耸肩，看着孤单的老爸。
若有所思。
然后开口道：“要不再给你找个媳妇？”
牧尘老爸一把将嘴中酒杯呛了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牧尘。
“你....你开什么玩笑？”
牧尘想了想。
“不要算了。”
“哎哎，别啊！”
牧尘老爸干咳两声，颇有些难为情的道。
“咳咳，这个...你知道，我偶尔一个人也是挺孤单的嘛，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臭小子....”
牧尘老爸说到这突然神色有些黯淡，嘎然而止。
本来想着将牧尘抚养成年，结婚生子，自己也可以找个媳妇。
然而没想到牧尘自从分手后，在他看来性格越加孤僻，于是一直放不下心便拖到了现在。
牧尘笑了笑。
“回头将那...哦，叫刘姨是吧，带回家来吧，乘早把事情给办了。”
牧尘老爸满脸措手不及，结结巴巴道。
“你...你从哪知道的？”
牧尘一脸淡然得走回屋，懒洋洋道。
“别紧张，上次在公园角落散步碰巧看到的而已，树太小，没把你们俩挡住。”
.....
.....
刘姨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
容貌一般，但是性格不错，还有一个儿子。
据说十七八岁，正是叛逆的时候，一身黄毛，格外非主流，是街上的混混。
在得到牧尘的允许后，两人便领了证，回了家，顺理成章的住在了一起。
附赠品则是刘姨那个儿子。
而牧尘也从家中搬了出去。
临走当晚。
牧尘老爸恋恋不舍。
“你去哪啊？”
“去考律师玩玩。”
“....嗯...可以试试。”
牧尘老爸一脸看待智障儿子的宠溺神情，不忍反驳。
“那你那小卖部怎么办？”
“给刘姨吧，刚好没事，她应该照顾的好。”
牧尘走出了家。
十分洒脱，甚至带着些风轻云淡的味道。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重新回到卧室，看到了一身黄毛的那小子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叼着烟吞云吐雾。
“怎么还没走，你回来干嘛？”
黄毛一脸不屑。
牧尘没有说话。
一巴掌直接扇了过去。
黄毛整个人都被扇懵了。
片刻后缓过神来，骂道。
“我草拟....啪。”
牧尘反手就又是一巴掌。
啪。
啪。
啪。
一连套下来。
黄毛整个脑袋嗡嗡作响，满脸欲哭无泪。
“哥...别...别打了，别打了！错了，错了！”
牧尘摸了摸他的脑袋，微笑道。
“以后孝敬两位老人，回家安份点，不然下次回来接着揍你。”
黄毛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不知为何。
对方面无表情扇人的时候，行云流水间竟然充满着威严感。
让他心生恐惧，根本不敢反驳。
真是....见了鬼了！
而做完这件事情，牧尘便真的走了。
如他所说。
准备去当一名律师。
一个月后。
牧尘通过了司法考试。
获得了法律职业资格证书。
然后在一家律师事务所成为了一名实习律师。
一切都格外顺利，仿佛根本没有任何困难。
第一年。
牧尘没有接到一个案子，除了打杂便是看书。
第二年。
牧尘接到了零零散散的三个案子，全胜。
第三年。
牧尘隐约有了些名气。
来找牧尘打官司的人越来越多。
仅仅四年。
牧尘成为了当地有名的精英律师。
无数有钱人犯了事情都来找到牧尘。
第五年。
牧尘遇见了一个有趣的案子。
被告人是当初撬他墙角的李总。
涉嫌行贿。
在商界上这其实是很普遍的事情。
只是牧尘看着被告板上的李老板，对方也满脸错愕的看着他。
倒真是因果。
牧尘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其中意思了意思。
导致最后李总赔偿三千万，同时辞去了公司高层职务，可谓是身败名裂。
第六年。
牧尘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看了很久。
虽然确定了一个事实。
自己回来后虽然没了法力，但是却多了两个特殊的能力。
一个是过目不忘。
简单点说，看过的书都会存在他的脑海里面。
第二点则是...
不会老。
是的。
不会老。
从刚刚回来到现在，他已经人到中年，但是却没有一丝变老的迹象。
又过了半年。
牧尘真的确认了这个事实。
于是将几年赚来的八百多万余额打入了老爸的账上。
同时宣布辞去律师职务。
无视了众人见了鬼的表情，销声匿迹。
.....
.....
时光匆匆。
牧尘当过律师。
战绩斐然。
后来当过有名集团的董事长。
资产万千。
再是当过知名作家。
销量惊人。
时间越长。
牧尘的身份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神秘。
甚至很少有人知道牧尘这个名字。
刘清雅有刘清雅的人生。
老爸有老爸的人生。
那么牧尘也有自己的人生。
这一切都不是以牧尘的名义来进行，但却实实在在的属于自己。
他小时候想过自己的未来。
如今可以说的上是一一实现，奢侈的可怕。
除了始终没有结婚生子。
他每年都会回家一次。
还是那个一脸平平无奇的牧尘。
伪装成变老的样子。
在过年夜跟自己老爸对饮一番，说些家常话。
“儿子，那八百万我没舍得花，也没告诉你刘姨和你弟，给你留着！”
“你现在还小，以后得多花钱。”
牧尘神色安宁，微笑道。
“我已经四十了。”
两鬓已经斑白的老人瞪眼道。
“那还不是个孩子？”
烟花声在半空爆炸，新年随之到来。
二十年悄然便过。
牧尘做过了很多事情，完成了无数人几辈子都完不成的事情和成就。
但除了牧尘。
大家都老了。
生老病死，便是凡人的定律。
所以也不值得哪位仙人曾说过：“人间不值得，也就酒还行。”
这一年。
牧尘老爸真的老了。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门外是双眼通红刘姨和已经长大懂事的黄毛。
牧尘从远方
“你...怎么还不结婚呢？”
头发已经霜白的老人双眼浑浊。
牧尘双手握着老人的右手，微笑道。
“没找到合适的，不过快了。”
老人哦了一声。
喃喃道。
“大半辈子都跟着你爸，苦不苦？”
牧尘摇了摇头。
“不苦，很开心。”
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道。
“别怨你妈，若是还有机会就去看看，或许她也很老了。”
牧尘脸色温柔，嗯了一声。
“我会的，老头。你安心走就好。”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
牧尘老爸仿佛了结了所有心愿。
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空气突然安静。
窗外的风也随之吹了进来，拂起白帘。
牧尘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握着老人的右手，低着头，嘴角带着笑意，眼神温柔而悲伤。
大苦无言。
大悲无声。
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乃人生八苦。
寿终正寝却是一喜。
.....
.....
办过了葬礼。
牧尘拿出了存款上的两百万，分给了刘姨。
不是舍不得，而是他们拿不起。
太多反而会出事。
做完一切善后，牧尘便悄然离开了。
离开后，他解决了一些事业上的问题。
认识了很多所谓的红颜知己。
然后坐飞机去了一趟外国疗养院。
一位老妇人安静的坐在轮椅上，茫然的望着天空上的落叶。
这是一位可怜的老人。
年轻时抛弃了丈夫和孩子。
后来也被有钱人抛弃，最后患了轻微的老年痴呆，如今一个人在疗养院里，时日无多。
今日突然来了一名年轻护工。
是个神色干净的年轻人。
老人望着那年轻人，莫名有些熟悉。
“你叫什么？”
年轻人笑容温暖，笑着道。
“牧尘。”
老人若有所思。
“好熟悉的名字...可是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年轻人轻声道。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看，窗外的风景多美。”
老人抬头看去。
漫天飞雪飘舞空中，像是无数朵雪花，绚烂而美丽。
一下子就忘记了先前的话题。
牧尘来到疗养院后。
帮老夫人照顾生活起居。
做饭。
打扫卫生。
讲笑话。
一起聊天。
除此之外，还是没有忘记看书。
恰恰相反，他看的书越来越多。
非常的多。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几人能超过牧尘的知识存储。
顺理成章的，他在外国一家知名学府成为了教授，主攻哲学。
他给过很多人上课。
只是因为上课前要贴厚厚的胡子以及化浓浓的厚妆，后来他就不怎么上课了。
又是三年。
老妇人油尽灯枯，似乎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床前，还是只有那个来当护工的年轻人。
老妇人面色茫然。
“你怎么不老呢？”
牧尘微笑道。
“才三年，哪那么容易老。”
老妇人若有所思。
随后喃喃道。
“我好累，好像要睡了。”
牧尘轻声道
“睡了好，累了就睡，人是有来生的，别怕。”
老妇人乖巧的嗯了一声。
默默闭上了眼睛。
突然，她情不自禁的留下了眼泪道。
“可是我想我儿子了，我记得我有一个儿子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呀。”
“我儿子叫牧尘，我取的名字！”
说完，老妇人睁开了眼睛，满脸茫然的望着床旁那个年轻人。
牧尘笑容温暖的道。
“妈。“
.....
.....
在洪荒时，牧尘修为通天，圣人之下无敌。
但其实，他拥有的东西很少，孤独最重。
所以他收了那么多弟子。
然而回到如今，他看似什么都没，但是却拥有最重要的东西。
陪伴。
所以陪了老爸一辈子。
陪了生母人生最后一程。
陪了刘清雅三年。
原本可以陪更久，然而终究是缘分两字错了。
老妇人也走了。
葬礼只有牧尘一个人。
后来牧尘也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无牵无挂。
可是时间仿佛仍然没有停滞。
他应该还有事情没有明白，或者了解。
他又重新看书。
捡起了关于高维世界的一切。
在网上匿名身份发布了一篇论文。
【东方洪荒神话体系跟现代科技树之间的联系。】
不可避免的，遭受到了很多嘲笑。
毕竟这个题目更像是小说，而不像是论文。
牧尘没有回应，只是拿自己知名学院教授的身份转载了一番。
一时间。
好评如潮。
无数人认真讨论，分析。
又过了很多年。
这漫长的一辈子。
牧尘什么都干过。
自己曾经想过的一切，没有想过的一切。
他就像站在时间长河之上的一个异物。
不受打扰，静静的看着世间的一切。
这次的过程其实很短。
甚至没到百年。
但是却无比的漫长，牧尘的心也开始慢慢变老。
这一次，他以自己发表论文的身份去国内某个高等学院演讲。
离开时却遇见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人。
刘清雅。
如今的她也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威严而端庄。
但五官仍然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姿。
她看着牧尘。
记忆中的那个人与现实完美融合。
跟牧尘分开后，她跟李总结了婚。
婚后生活还算幸福。
除了日常见的一些小矛盾，李总很爱她。
后来他的公司出现危机破了产，两人日子有些清贫，但终究还是一路走了下去。
如今的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奶奶。
但是内心中却还存在着一个耿耿于怀的人，像是执念。
“牧...牧尘？”她捂住了嘴巴？
虽然眼前这个人有些改变，但是她却绝对无法忘记。
牧尘愣了愣。
终于知道没有了结的事情是什么。
于是微笑道。
“牧尘是我爷爷。”
刘清雅微愣。
随后流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仿佛明白了什么。
是啊。
都过去这么久了。
“你爷爷，如今还好么？”
牧尘微笑。
“过的很好。”
“他还让我告诉你，希望你也过的很好。”
刘清雅咬着嘴唇，眼神复杂。
“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牧尘想了想，笑着道。
“听说过你们的故事。”
刘清雅静静的看着牧尘。
随后忍不住流露出了泪水，喃喃道。
“那就好，那就好。”
牧尘礼貌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对方的背影。
刘清雅不知为何生出了无尽的悲伤。
好像....自己与对方的联系即将消散。
当年离开他时没有这种感觉。
这无数年过后，沧海桑田，她就算成了老人，也没有产生这种感觉。
然而就是现在，她却有了这种莫名的感觉。
再也不见。
似乎真的会再也不见。
她忍不住高声喊道。
“对不起！”
身前的年轻人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挥了挥手，风轻云淡。
.....
.....
一个人在什么时候死去？
不是心跳停止的时候。
而是在所有人忘掉自己的时候。
那个时候，自己与这个世界的一切联系都结束的时候。
是的。
也就是在现在。
牧尘走在路上。
一股久违的感觉回到了自己的体内。
这是准圣的力量。
牧尘褪去了所有装扮，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年轻人，开始大步行走在街道之上。
穿过人群，穿过马路，穿过一座一座又一座城市。
却没有人能够发现他。
一念之间。
覆盖整个世界。
所有人的心声他都能听见。
善念。
恶念。
执念。
一切美好的和恶毒的。
他像是行走在世界的神灵。
俯视整座地球。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在论文之中所说的。
“高维世界的神灵来到低维世界，低维世界的存在不可能发现其动向。”
“然而...这并不能证明高维世界并不存在。”
“人们所说的圣人或者神，便是高维世界的人。”
如今的牧尘便是如此。
莫名的，他抬起了头，眼神微微眯起，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想上天去看。
却被一种恐怖的力量拦住了。
是一股超越准圣的力量。
超越圣人，或者高维世界的存在？
至少还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探索的。
牧尘沉默了会，说道。
“累了，回去吧。”
片刻后。
他周围的环境开始变暗。
一座座大厦消逝，只是无边的黑暗笼罩住了牧尘。
熟悉的系统嗓音响起。
“你找到的第四种法则是什么？”
牧尘笑着道。
“若是回答错了？”
系统嗓音说道。
“你再也回不去。”
牧尘沉默了会，说道。
“我回到这里，了结了我与父母的因果，我与刘清雅的因果，这是我在洪荒的执念。”
“直到刚才，我彻底断绝了我与如今这个世界的因果，彻底无牵无挂，从此掌控了自己的修为。”
“其实修为一直都在，只是我没有发现。”
“有了这个修为，我才能重回洪荒。”
“所以.....”
牧尘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黑暗，微笑道。
“其实，是时间法则吧？”
PS：一口气六千字，九神还短不短？哼哼。
另外...这章想分段，但分了没感觉，忍痛不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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