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凡尘
“放过自己吧。
陈雨逸突然砸过来一句,我絮叨的思绪被打断,杯子掉到地板上,淌出的酒液泛着白泡。一边收拾一边回复她照顾好自己,视线却总飘忽在左手腕的串子。忽的觉得他戴应该也十分相宜,金丝楠木衬肤色,他肤白,怎样都好看。指尖残存今天进香时沾染上的金箔,昏黄的灯光下晦明烁烁。华岩寺的荷花败了许多,苦夏已去。
想起幼时一家上庙的场景,母亲总会牵着我的手在最旺的香坛里插一柱香,去抚微结青苔的古石神兽。上香时供了许多柱,路人笑说“小姑娘上这么多”。我祈了太多人,菩萨或许会嫌我贪心,所以我跪了好久,求佛祖怜我真心一片莫要迁怒。我难信鬼神,但无奈无力之事太多,原谅我将难寄情怀说与青灯。路过一个庙门时友人提醒我刚刚一朵落花落我发间,这是否是菩萨答应不拂我莲灯的芯火。吃斋饭时师傅赠了我们一碟甜瓜,说见我们有缘面善分的供果。我少因他人言语喜怒,但一路上路人的夸奖也不由得欢喜。和朋友分别后我去江边吹风,想起第一次在这里点烟还是三月前。每次将熄时我都会浅吸一口再吐出来,火星就借着这断断续续的空气继续和烟草缠绵。他教过我怎样过肺,可惜我学不会,永远。
我不要学会。
我今天是很好看的,我少觉自己美丽,许是这一路善意拥怀独我当真。但只一眼,哪怕一刹、一瞬,只一眼
地母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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