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5番外（四）谈爱恨不能潦草
我常常想，我要是能化成他佛前清香或是手中佛珠就好了，就不会被灵山阻隔，可以长伴在他身边了。
少年知道我思念着他，说我们搬到灵山脚下吧，至少离他近点。
我点头答应了。
我觉得我很白莲婊，根本就不喜欢少年，却让少年陪着我去灵山。
少年却说，他心甘情愿。
就是因为你是心甘情愿的，所以我才更自责啊，傻瓜！
灵山那里对我们妖精来说，有很大的威压，即便我和少年住在山脚下，那种佛光给我们带来的痛苦也让我们生不如死，我们全都被打成原形无法变成人形。
在少年面前现原形我无所谓，我们都是妖精，我是蜘蛛，他是蝎子，都一样。
可我不想让圣僧再看到我是只虫子了，他是佛子，我也要成佛子，我才能够有资格接近他，不然我怎么接近他？
好不容易等到圣僧下山，我却自惭形秽的躲进一朵枙子花里。
圣僧向我藏身之处看了过来，我趴在花心里不敢呼吸。
圣僧轻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你贪嗔痴恋一样未戒，怎么修成佛子？去吧，过你自由自在的生活去吧。”
我不说话，因为你已没有七情六欲，你怎能明白有你的地方我才有快乐！
你不会懂的！
圣僧回去后，我在最高的树上结了网，我痴痴地看着远方。
少年笑我织了一张情网，把自己困在了网中央。
我在心里腹诽，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你不也在心中织了一张情网，你也困在网中央！
大家彼此彼此，只是我的网看得见，你的网看不见而已。
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圣僧已经死过足足十回了，佛祖派他转世到东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经，感化东土子民。
我从网上下来，一路暗暗保护着圣僧，少年一直跟随着我。
圣僧知道我跟着他，多次让我离开他，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说，跟他在一起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他成佛那我也成佛，他成人那我也成人，总之要和他一样，是同类，有接近他的机会。
圣僧语气有些无奈：“你这般执念必成妖，不能成佛。”
我不信，我一直在吃素，也没有杀生，我怎么就不能成佛了？
不是有句话叫水滴成穿吗？
圣僧在前面走，我在后面保护着他，少年在我身后保护着我。
我始终觉得自己很婊，明明生生世世想和圣僧待在一起，哪怕做他佛前的灯芯，只要能总是看见他就好。
我不喜欢少年，我应该强烈阻止他跟着我才是，我不能让他为了我冒险。
可我只是淡淡的拒绝了一下，就让他跟着我了。
因为他道行比我深多了，万一我没能力保护圣僧时他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我觉得我又婊又自私。
可少年不认为我婊，更不觉得我自私，他说一切全是他自愿，和我无关，让我别再有心理负担。
只要是旅途就有各种危险，圣僧不论遇到多大的危险，只会用慈爱感化恶人。
可这怎么可能？他那么博学，就没听过狗改不了吃屎吗？
那些坏人才不会听他长篇大论的BB，直接上手，抢他的财物。
别看他是和尚，可他真有钱，那个讨饭的碗据说是紫金的，那件放在包袱里的袈裟是观音送的，价值不菲。
我不跟人讲什么博爱，直接把坏人敲晕就对了。
可我下手没轻重，总是直接把人给敲死了，圣僧很不高兴，埋怨我乱杀生，赶我走。
他说佛法讲究的是我佛慈悲，我这么乱杀生会罪孽深重的，还会连累他成不了佛。
少年想跟他争辩，可是看看我，什么气都吞下了。
我一只手绞着垂在胸前的小辫说：“既然佛法讲究的是我佛慈悲，那你渡我啊，渡我出苦海。”
我心里确实很苦，花容月貌换不来圣僧一眼欣赏的目光。
圣僧不再理会我，转身向前走，我在后面默默的跟着他，少年在后面默默的跟着我。
一天夜色正浓，我和少年全都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的星空，圣僧坐在不远处打坐。
少年忽然问我：“你要是嫁人，你希望嫁什么人？”
我双手枕着脑后，盯着天上的银河，银河两岸是牛郎织女星。
我憧憬地说：“我希望我的如意郎君是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说完这句话，我扭头去看圣僧，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在打坐。
我的心沉甸甸的难过，其实我从未奢望过他娶我，出家人怎么可能娶妻？
我只希望他能让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而不是总想赶我走。
他永远都不知道，他每次赶我走我有多伤心，可还要装做笑嘻嘻。
我望着星空难过，少年望着我难过。
又走了几天，到了五指山，圣僧收了孙悟空为徒，我和少年肩头的压力才小了许多。
我们俩只是普通的小妖精，法术又不高，遇到大妖精打起来真要命。
现在好了，打妖精的活儿交给了孙悟空，我和少年只用给圣僧找吃的。
后来圣僧又收了猪八戒和沙和尚，我和少年就更轻松了。
但我始终不喜欢沙和尚，因为他吃了转世十世的圣僧，脖子上还挂着圣僧转世为人的骷髅。
尽管圣僧已经不需要我们了，我们两个还是默默的跟在他们师徒四人的身后，圣僧从不回头看我一眼，但我不介意，我只要能看见他就好。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被圣僧误以为他杀了人家一家三口，于是把他赶走了。
我和少年没精打采的跟在圣僧后面，现在最能打的走了，剩下的两个徒弟没什么本事，这就意味着我和少年随时待命要替圣僧打妖怪。
替圣僧打妖怪我没怨言，可这越往西天去的妖怪越厉害，我们打不过啊，要是被妖怪把圣僧给吃了，圣僧没有完成去西天取经的任务是会灰飞烟灭的，责任实在太重大了！
这也是孙悟空三兄弟拼死要保护圣僧的缘故。
走没几天，到了一处名叫黑松林的地方，那里住着一个星宿下凡的妖怪，妖怪的老婆是百花羞公主，那公主让圣僧帮她传信一封，让她的父王来救她。
结果惹怒了星宿老怪，把圣僧变成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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