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出嫁
晚上就是村里几个亲戚在吃，苏九芽跟宿舍的人，还有翠姐石狗一桌。
何淼一向都是那种不拘小节的性格，吃着吃着还跟石狗划拳起来。
何淼技术不精，喝不下的吴正妮帮着她，翠姐笑话石狗欺负小孩子。
一桌子闹哄哄的，只有小丽默默吃饭，她知道苏九芽在看她，就问：“六百还盯着我吗？”
“让他盯去，他找不着你在哪，拿我们也没办法。”
小丽沉默一阵，才道：“谢谢。”得亏是有苏九芽他们伸出援手，否则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是什么样的。
“现在你也别想其他了，在工地这好好做，总会有出路的。”
小丽重重点一下头，眼泪也跟着掉，再抬起头要吃饭，看到王四妹的傻舅舅一直盯着她看，都看她不好意思了。
他的眼神又很诚挚，像个孩子，却见他说：“我妈说明天妹儿嫁人，要高兴，不可以哭的。”
苏九芽也跟着附和道：“对你要听姥姥的话。”
王新年就跟苏九芽搭话聊起来：“那我明天还要去给村长放牛吗？”
“明天不放牛，明天送妹儿出嫁。”
苏九芽说到这里想起什么，歪着身子去跟石狗说话：“回头工地那缺人的话让舅舅去吧。”他会做事的，就是傻，要吩咐到位。
王新年听了摇摇头，却说：“我不是你舅舅。”
王四妹看他挺烦人的，赶紧拉他回屋去：“人家还没你这傻舅舅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把王四妹屋子的床板加宽，五个人挤挤横着睡，开始聊着学校的事，本来也聊得好好的，突然王四妹先哭起来。
“我以前不懂事，总想着早点嫁出去，远离这个家，远离这的一切，可现在真就嫁出去了，我又放心不下姥姥，还有那傻舅舅。”
老的老，傻的傻，说不担心是假的。
苏九芽也跟着坐起来安慰：“村长不是说的会帮忙照顾嘛，你就别担心了，上回让你回来这边开饭馆的事，你跟章明商量了吗？”
“章明说到时候再说，现在也是没个定数。”
压根睡不着，四个人坐起来打扑克牌，何淼喝的有点多，先睡了。
次日章明来接亲的时候也都还是有说有笑的，准备的出发的时候傻舅舅先哭了，他对嫁人是什么不是很明白，但在听人说，嫁人就是她家妹儿以后就是别人家的，眼泪就哗啦啦地流。
傻舅舅哭，姥姥也跟着哭，王四妹也哭花了脸，惹的苏九芽跟何淼都红着眼眶。
鞭炮放起来后，还是要上车走了，再回头，就看着姥姥躬着背冲着车子挥手，傻舅舅已经哭得坐在地上。
村里那些看热闹的人无不动容，都知道这家的难，也知道这王四妹出嫁后这个家就更难了。
王四妹一路哭，到城里时眼睛都是肿的。
王瑞婷也心疼这闺女，搂着脑袋是安慰好一会，酒席才开始。
酒席定在饭店里，也就小十桌，晚上五点开席，苏九芽本来还想要是来的早，还能赶去水涯湾看看今天的奠基仪式，但到城里已经四点过。
王四妹情绪平复下来后，一直拉着她们几个喝酒。
她跟何淼酒量算好些，苏九芽跟吴正香是那种典型的三杯就倒。
方湛知道她是六点的酒席，想她七点半也该散的，却等到八点也没见她回出租屋，找到饭店去看她跟吴正香俩人脑袋靠着脑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方湛跟也不怎么清醒的王四妹打声招呼，把苏九芽背起来回去。
走到外面风凉快，苏九芽被吹的清醒些，支着个脑袋起来四处看看，认出方湛来。
“我当是谁呢。”双手搓着方湛的脸，脑袋又靠回去：“我头有点晕，你走慢点行不行。”
方湛是生气她喝醉的，板着脸她也看不见，还得都顺着她，步子又放慢些，悠悠地到出租屋时都快九点了。
先把苏九芽放床上，她刚坐下去就吐了。
“你下次再喝成这样，我可不饶你啊。”
说是说，还得收拾，还得给她洗脸，洗手，还要弄水给她漱口。
等她睡着了就站在旁边看着她，怎么看都是满心欢喜。
等苏九芽醒来时才发现她穿的是方湛的衣服，很宽松，站起来时衣服都已经盖过屁股。
裤子是还在，就是衣服是他的。
好像记得昨晚自己喝吐的事，有点丢人。
洗脸出来看到方湛买早饭回来。
苏九芽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脸就红起来。
“赶紧吃点粥暖暖胃，下回可不许这么喝酒。”
他坐下来，给她吹热乎乎的粥，看她还傻站着就伸手去拉着她：“你不想吃粥吗？
抬头看她脸是红的，方湛就笑起来，伸手捏她的脸：“快吃，冷就稠不好吃了。”
苏九芽坐下来就赶紧转移话题：“昨天的奠基仪式顺利吗？”
“嗯，老赵还问你怎么没去。”说话间把粥里的肉片夹给她：“下次不许再喝成这样，最好是酒都别碰。”
他昨晚要是不在城里呢，她喝成那样，那不是随便是个人就能带回家，想起来就生气。
又不忍心给她臭脸看。
早饭吃上，苏九芽换上自己的衣服回去，两人快走到村子的板桥那，看到老癫拼命地往外跑，跑近才看到他背上背着个人，是王友莲。
趴在老癫背上，一身冷汗，脸都白的没有任何血色。
王坤香也在砖厂门口那，看到苏九芽他们回来，就把情况说了：“这王友莲也是不怕死。”
“她怎么了？”
“想把孩子流掉，医生让她再等等，她非不信，自个听信偏方弄的药回来吃，痛的上下打滚，哭爹喊娘的，桃子婶把老癫喊去，背她上卫生所去看了。”
老癫晚上也没回来，在镇上卫生所陪着王友莲，人傻是傻，就是不会让王友莲饿着，给她买饭，她怎么骂，他也死厚着脸皮不走。
第二天中午才回来，苏九芽听王坤香说王友莲肚子的孩子是保不住的了，但是也没流掉，得尽快送城里去做手术，不然要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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