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街
“柏老~”春丫被他说的鼻子发酸，凑过去握着他那苍老而又粗糙的手，泪眼婆娑，“您别这么说自己，在春丫心里柏老您就是个大好人！比我亲爷爷对我都好！”
闻言，柏老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你这么说我真的太高兴了。”
说着，便转向沐思瑶，带着恳求道：“所以我能不能求你们一件事？”
“柏老您别这么说，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只要我们做得到，一定不会推辞！”沐思瑶眼神中透着坚定。
其实她心中已大概猜出了柏老所求之事。
有了沐思瑶这话，柏老一脸歉疚的叹道：“唉~我是想着马上就是年节了，春丫头无家可归，明沐你一时也寻不到亲人，当然，最主要还是老头我的私心，我希望你们能留下陪我过个新年。”
许是怕两人太过为难，忙又补充道：“不过，如果你们坚决要走的话，尽管走便是，就当我不曾……”
不等他说完，春丫便已趴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其实为难的并不是她们，而是柏老。
想必说出这番话，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也抛下了所有的颜面，却仍旧是那样的卑微。
沐思瑶也打断他的话：“不是的柏老，您愿意留下我们是我们的福气，我们应该感谢您才是，并不是您的私心。”
“正如您所说，春丫如今已是无家可归，而我即便去了京城也不知何时才能寻到亲人。”言至此，沐思瑶的神色忽有些哀伤，“自打阿娘病重后，我们就再未过过年节，若能留下与柏老和春丫一同过新年，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明沐~”春丫满脸泪水的回头看她，鼻子忍不住抽了抽。
柏老也被她的话打动，朝她伸出了手：“过来孩子。”
纵然这些日子春丫让她稍稍敞开了些心扉，却还是跟谁都不会十分的亲近。
所以她走到柏老跟前蹲下后便再没了动作。
反倒是柏老，欣慰的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头柔声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所有的苦都是暂时的，你们日后一定会过得幸福！”
这份亲昵温暖也让沐思瑶湿了眼眶。
如此，两人便都留了下来。
春丫自是高兴非常，完全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对柏老也比对早已去世的亲爷爷还要孝顺。
因着快过年了，家里也开始缺食少粮，柏老便让沐思瑶去镇上采买。
给了沐思瑶二两银子，还不忘叮嘱道：“米面粮油还是街南头老刘头家的比较好，你跟他说是我家的，他还能再给你便宜些。”
“买肉的话，就到菜市找小宋，跟他说柏老头要置办年货，让他给留个猪后腿，年前送来就好。要不再加个猪腿和两个猪耳朵吧。”
“对了，让春丫头也跟着去，你俩身上的衣裳我看着就不暖和，顺便买两身新衣裳回来。”
“柏老，衣服就算了吧。”沐思瑶实在不好意思花柏老的钱。
柏老却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该为春丫头想想不是？再说了，我让你俩买衣裳也是为了新年准备，就当我送你俩陪我过年的谢礼了。”
沐思瑶还要再说什么，柏老便叫来了春丫：“春丫头，你跟明沐一块去趟街上吧。”
“真的吗？”春丫兴奋的跳脚。
可随即又黯然失色，抿唇道：“可是我们都走了，柏老您一个人在家谁照顾你？”
柏老笑了笑：“这几日在你们的悉心照顾下我的伤已经好多了，要不是走不远，我就跟你们一起去了。好了，不用管我，街上也不是很远，你们快些去早点回来便是。”
无奈，两人只好早去早回。
此镇叫寿南镇，位于平城的西北角，而平城的东南角则与京城南都接壤。
两人一人一个背篓走在街上。
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地上的积雪仍旧很厚，踩在上面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
路上，春丫一会在雪地上跳跃着踩脚印，一会仰起头直面太阳，虽穿着破旧单薄的小袄，却丝毫不觉得寒冷，快乐的像只自由的小鸟。
沐思瑶却沉稳的多，双手在腋下抓着背篓的背带，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时不时提醒春丫小心。
许是因为马上便是年节的缘故，街上甚是热闹，也甚是喜庆。
不长的几条街上全都挤满了人，除了街道两侧的店面外还有不少摆摊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春丫走两步便会发出一声惊叹。
“哇！那个红灯笼好漂亮啊！”
“你看你看，那边有卖门神的我们去看看。”
“天哪！明沐你快看，那人竟然踩着高跷喷火！好厉害呀！”
“那人捏的糖人真好看，一定很甜吧。”春丫馋的口水差点没掉人家糖人上。
一旁的沐思瑶只能默默地被她拉着一会东奔一会西跑。
就这么四下里跑着，沐思瑶却无意间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李光。
他还是穿着前两日见到时穿的衣裳，似是不保暖，他缩起脖子不停地搓着胳膊，脸上的伤已经结了痂，走起路来还有些一瘸一拐。
“你看什么呢？”春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没什么。”沐思瑶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便拽着春丫往街南头走，“咱们还是先把要买的东西买了吧，若还有时间再逛一逛也不迟。”
“好吧。”春丫虽不乐意，却也晓得轻重缓急。
按照柏老所说，去南头找老刘头买了米面粮油，去菜市找小宋定了猪后腿和猪耳朵。
正打算去布莊买衣服时，竟遇上了霸凌。
“钱呢？不是说今天就要把钱还完吗？就这么点？”一肥壮男人揪着一瘦削男人的衣领，眯着的双眼透着危险。
“我、我只凑了这点，我……”
男人话没说完，就被一把扔在了地上。
接着一旁几人就凑过去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不知何时来了个老妇人，冲过去想要阻止。
却被肥壮男人一把推开。
沐思瑶大步冲过去扶住了她，眉头紧锁的瞪了肥壮男人一眼。
不料，肥壮男人却扬起下巴恶狠狠道：“看什么看？再看小心连你一起揍了！”
见状，春丫忙上前将沐思瑶拉到一旁，低声提醒她：“这些八成都是地头蛇，咱们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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