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单子
祁子东指了指身后的人，“娘，这是温掌柜。”
邓钰这才注意到，祁子东身后还站一个中年男子。
那人戴着一顶黑色金边小毡帽，笑着同邓钰打招呼，“您就是东子娘？听东子说在东街做烤鸭子买卖的就是他娘，我便冒昧让他带我来了，还望小嫂子别介意。”
祁子东说：“娘，近日来酒楼的吃客都在议论您的烤鸭，温掌柜有一笔生意，想与您谈谈。”
温掌柜原是听吃客们议论过，起初觉着不过是一个摆摊子卖吃食的小买卖，不以为意。
后来听议论的人多了，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托店里小二过来买过一只，回去尝了尝，的确是口感美味，吃法也新奇。
近日他接了几笔大生意，有几家大主顾，家中办喜事儿，家中厨子忙不过来，便干脆全权把宴席委托给他们满盈酒楼。
温掌柜正愁没有合适的菜色，便想到若是能将这一道片皮烤鸭呈上桌，也是算是一道特色菜品。
他问过主厨，能否做出差不多的味道。
掌厨师傅说估计够呛，恰好祁子东在一旁听着，便顺嘴提了一句，说东街卖烤鸭的就是他娘。
温掌柜没想过有这么巧的事儿，于是迫不及待让祁子东带着他过来问一问，是否能够将这道菜品卖给他。
“小嫂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邓钰不知道温掌柜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想着有钱不赚是傻子，便点点头，“行，温掌柜这边请。”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子口。
温掌柜开门见山，大致把心里头的想法复述了一遍。
他知道人家靠这个营生，做法和配料都是机密，不会轻易告诉别人，他也不打算要方子，“每日宴席大约有二百桌，我从您这儿订二百只鸭子，您只要按时送到酒楼就成，价格就按您卖的市场价，您看可以不？”
“啥时候要？”风炉每次只能烤六只鸭子，摊子这儿还要用呢，只怕是烤不过来。
温掌柜说：“五日后开始，连着十天儿。”
“一次性要二百只恐怕做不了，边烤边上桌，成不？”五天时间，她去四团村找陈铁匠再制一个风炉还来得及。
温掌柜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宴席要持续整个晚上，估摸着要两个多时辰。”
一只烤鸭三十文，二百只就是六千文，那可是六两银子啊，她得摆三四天摊子，才能挣到六两。
谁会跟银子过不去，邓钰当即拍着胸脯答应下来，两个多时辰就是五个小时，制一个改良过的大风炉，五小时烤出二百只鸭子应该不成问题。
温掌柜就喜欢与这种爽快人合作，他掏出一块碎银子，“小嫂子是个爽快人，这是定金，您先收下，剩下一部分银子，每日现结，如何？”
“没问题，温掌柜也是爽快人，后面有啥事儿，你就让东子给我带个话就行。”
温掌柜没想到东子他娘如此好说话，这件事谈拢之后，他心里头解决了一桩心事儿，心情也舒畅许多。
他走回摊子，看到有人坐在摊位后面的桌子上吃东西。
一碗碗水灵灵的，也不知道是个啥。
“小嫂子，吃客们吃的那些碗里头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你说这个？”邓钰指了指招牌，“这是我做的一种小甜品，叫清补凉，爽口开胃。都是小本生意，随便卖卖。”
看到吃客们吃得津津有味，温掌柜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怎么卖的？我可以尝尝吗？”
“卖的是两文钱一碗，温掌柜想尝，我请你喝一碗就是，正好解解暑。”
“这哪能行，钱还是得付的。”温掌柜也没想过吃白食，作势就要掏钱。
邓钰给拦下了，“温掌柜照顾东子这么长时间，我还未曾好好谢过你，这一碗甜汤我请客，你一定别跟我客气。”
“这……”温掌柜想说这不太好吧。
但他客套的话还未说出口，祁子东已经为他盛了一碗，“掌柜的，我娘说请你喝，您就甭跟她客气了，来，坐这儿。”
祁子东拉了一张空座位请温掌柜坐下，“清凉可口，保管您喝了浑身畅快。”
温掌柜将信将疑，这一碗甜羹看起来平平无奇，里头搁的无非就是些寻常的绿豆桂圆，能有如此大的功效？
他慢慢喝了一大口，入口冰冰凉凉，带着一丝丝甜意，浑身周遭躁热的暑气瞬间消褪了大半。
果真如东子所说的那般，喝上一口，浑身都畅快了。
温掌柜欣喜道：“小嫂子，这甜汤真不错。”若是能够在喜宴里头添上这个，那些个夫人小姐定是会喜欢。
他大口大口将满满一碗清补凉喝下肚，味道清甜爽口，才卖两文钱一碗，怪不得东子娘摆这么一个小小的摊子，却收获了那么多忠实顾客。
他向邓钰表达，想把清补凉也连同烤鸭一般，一块预定下来，喜宴的时候每日做两百五十份。
清补凉做法简单，做起来比烤鸭容易多了。
一日二百五十份，那就是五百文钱，加上烤鸭。
那一日就能挣个六两半。
十天下来，就是六十五两。
这比摆摊子来得快多了。
温掌柜这笔大单子谈下来，邓钰想到兜里马上就能有大笔银子入账，心里头高兴极了，下午摆摊的时候，吆喝得更起劲。
早早的就把烤鸭给卖光了。
“收摊儿收摊儿，今日难得这么早就卖光了，早点回去，大伙儿也都好好歇一歇。”
邓钰把东西收拾起来，哼着小曲儿开始收摊。
“娘，方才我去送货的时候，钱夫人与我说，往后每日送两只，一只不够吃呢，我说咱还添了新玩意儿，她说下回来咱摊子上尝一尝。”
钱夫人就是第一日摆摊试营业是遇上的那个胖胖的妇人，自那日之后，每日都会订上一只烤鸭，让送到府上后门。
预定的单子也与邓钰料想的差不多，基本上已经稳定在那几家。每日三四十只烤鸭卖得越来越快，但邓钰暂时并不打算加大数量。
一来是因为蝗灾快来了，鸭子还留着抗灾呢。
二来则是家中就这么些个人手，再多怕是完全忙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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