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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都是棋子而已


卢将军偷偷看了萧容琏一下,不敢说话。

蒋国公出列,直面质问卢将军:“卢将军,你为何如此遮遮掩掩,是谁不让你说吗?”

卢将军不敢再瞒,只得说道:“那索魂堂之人服毒前,曾说同他们已按约定供出雇主是谁,端王殿下却没有按约定兑现承诺。”

“大胆!”萧晏祯猛地拍着御座,也喝住了骚动的众臣。

卢将军立刻跪在地上磕头道:“圣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圣上若是不信,可问兵马司诸人。”

“你来说。”萧晏祯紧紧盯着萧容琏,目光森森。

萧容琏出列,从容地举朝笏向萧晏祯躬身道:“昨晚之事确实如卢将军所言。只是此乃有心之人给儿臣下的圈套。”

“圈套?谁敢对皇子下圈套。”蒋国公冷笑道。

萧容琏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大理寺已审出雇佣索魂堂行刺孟府女眷的主谋,正是长平候府的窦琬窦小姐。而前日,儿臣在灵妙寺看到窦琬在后山私会容琪,两人不知有何事要在无人处说。紧接着昨晚那索魂堂就对儿臣说了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儿臣是在是冤枉,求圣上为儿臣做主。”

他跪了下去,声音哀切。

听到主谋是窦琬,而且又是萧容琏亲口说出来,众朝臣大惊,而后意味不明转头望着窦敬。

御座上的萧晏祯看着萧容琏,沉沉的目光似乎闪过一丝赞许之意。

原本在看热闹的窦敬,一脸的幸灾乐祸。不料,形势直转,矛头一下就对准了自己的女儿,他慌了,出列跪地磕头道:“圣上,小女是被人冤枉的。”

孟良徽听到窦琬是主谋,气得就要朝窦敬怒斥,被后面的沈世诚拉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

吴如惠的父亲鸿胪寺卿吴淳出列,向萧容琪躬身问道:“不知齐王殿下于无人处,私见窦小姐,所为何事?”

他这话说得及其暧昧,有些朝臣低低地偷笑起来。

萧容琪涨红了脸,分辨道:“我同窦小姐是清清白白的。”他看到蒋国公向他示意萧容琏,旋即顿悟,立刻道:“窦小姐倾慕三哥,上京无人不晓,我素来是敬她如嫂子,岂会有非礼之举。”

吴淳在后面轻轻咳了一下,萧容琏侧着头喝道:“容琪,你不要信口雌黄,你嫂子是端王妃吴氏,窦小姐不过是以讹传讹。”他说着,又冷笑道:“你以为这样说,就能把你们私下会见之事遮掩过去吗?容琪,你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毕竟这事关索魂堂一事。”

萧容琪看了他一眼,满脸不屑:“那日,我在灵秒寺藏经阁后面的静室休息,有人递进纸条,说约我在后山见面,有索魂堂之事相告。我好奇,就去后山一看,谁知竟是窦小姐。她问我,如告知索魂堂一事,我能允诺她什么?我说会向圣上禀明,为她请功。”

有朝臣悄声道:“早就听说窦小姐同端王私下有来往,想不到同齐王也有来往,这窦小姐不简单啊。”

窦敬听得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他磕着头哀求道:“圣上,此事定是有蹊跷,窦琬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找到索魂堂?”

“是啊?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找到索魂堂呢?”沈世诚接过他的话,拖着长长的话音问道。

何典出列,先向圣上行礼,而后有转向窦敬,面有薄怒:“窦侯爷,您说此事有蹊跷,是在怀疑我们大理寺的断案有不公之处吗?”

“好了。”萧晏祯出声,大殿上立刻安静下来。

他扫视了着座下的众臣,神色疲惫:“司天监已择好吉时,朕要去送容珩赶往漠北。何典,你即刻命人把窦琬羁押在大理寺,容后再议。”

他说着,径直起身走出大殿。

待他一走,萧容琏狠狠瞪了萧容璟和萧容琪,拂袖而去,吴淳跟了过去。

萧容璟二人则同蒋国公一起走出大殿,沈世诚则拉着孟良徽走了,其他朝臣也三三两两地彼此谈论着散开。

窦敬孤零零地跪在地上,右相陆茂林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窦敬望着他,嗫嚅道:“右相,你可有法子救小女吗?”

陆茂林摇摇头,走了出去,嘴里念着曹植的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跨出殿门,又留下一声若有若无地长叹:“不过都是棋子而已。”

窦敬没有听到陆茂林后面的话,他念叨的那首诗,窦敬也不解其意,他只知道,索魂堂一案全大周都在瞩目,窦琬雇索魂堂杀人的罪名一旦成立,长平侯府难逃其咎,圣上顾惜名誉,又薄情寡义,断不会护着他,所以那些见风使舵的同僚才会如此迅速地同他撇清关系。

想起当朝被扒了官府的林宏,再想到大难临头地孟府,窦敬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向他走过来,窦敬木木地转头过去。

是圣上身边的文忠。

他走到窦敬跟前,低下头悄声道:“圣上口谕:窦爱卿莫慌,爱卿为朕铲除身边的忤逆之臣,朕自会护住爱卿。”

窦敬灰暗的眼睛一亮,忙磕头道:“多谢圣上爱护。”

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小女……”

文忠摇摇头,叹息道:“证据确凿,圣上也爱莫能助啊。”

窦敬面色煞白,绝望地闭上双眼。

大庆门前,诸皇子和众朝臣都在等候着。

今日瑞王萧容珩要赴漠北督战,圣上要率众臣送他出征,所以大家退朝后,都聚在大庆门前,等着瑞王同太后,母妃告别出来。

孟良徽和沈世诚特意站在角落,孟良徽忿忿地说道:“岳父大人,方才您为何拦住我,窦琬一个姑娘家,心肠竟如此歹毒。”

沈世诚淡淡道:“她是必死之人,骂她浪费气力。”

孟良徽不甚放心:“端王和窦琬的事,圣上之前都是应允了的,保不齐端王会私下寻了由头放了窦琬。”

“那倒不会。”沈世诚笃声道:“他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更何况一个姑娘家被这样讨论过,名声早就坏了,皇室中人最是薄情寡义,端王断断不会再理会她。”

孟良徽听到皇室中人薄情寡义,想到岐山王和孟知嬅,面色一暗,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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