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博学广识
“姑娘，您要是乏了就歇息吧。”春樱忙道。
“我不乏，方才只是闭目养养神。”孟知嬅把身上的锦毯拿开，起身就往外走。
春樱连忙跟了过去，孟知嬅回头道：“你们不用跟着，我去找祖父说点事。”
“是。”春樱送到院门外，站着看她远去。
跟在后面的秋棠悄声说道：“春樱姐姐，你有没有发现，姑娘最近性子变了很多。”
春樱经常跟着孟知嬅出门，南疆之事她比秋棠要清楚，她叹道：“姑娘也是迫不得已。”
孟知嬅来到垂花门，此时夜幕低垂，各处除了上夜的婆子，已无人走动。
蓝夜正在垂花门前等她，见她过来，行礼道：“大姑娘，端王府那小厮又把书信传给窦琬了。”
“小厮的身份你们查了吗？”孟知嬅问道。
“属下见那小厮跟着端王出过两次门，想来是端王的近侍。”蓝夜答道。
“那窦琬收到书信后，可有交给窦敬？”孟知嬅问道。
“不曾。金明池边窦琬看完后就撕碎丢进金明池，这次她看完后是烧了。”蓝夜答道。
夜幕中看不清孟知嬅的面容，只听到她沉静而徐缓的呼吸声。半晌，孟知嬅吩咐道：“你们把那小厮的身份查清楚，包括他家中有和人，跟何人来往密切，都要查清楚。”
“是。”蓝夜领命而去。
孟知嬅慢慢走回濯音院，一面理清思路。
窦琬收到端王萧容琏的书信并未交给窦敬，而是阅后焚毁，是谨慎，还是窦敬本就不知此事？
如果窦敬不知此事，窦琬同萧容琏之间的书信往来因何事？
莫非是一个“情”字？
只是萧容琏已有正妃，窦琬身为候门嫡女，甘为做妾室？
路边值夜的屋子里灯火通明，窗口透出的光将周围的景物都映照出来，孟知嬅纤细的身影也清晰地呈现，她俏丽的面容正漾开一抹笑意。
次日晌午，萧晏泽派平成来递帖子，程安攥着帖子来找孟知嬅，孟知嬅没有半分犹豫，跟母亲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萧晏泽约的地方是春熙楼。
孟知嬅来到楼下，有两人正走在她前面，她定睛一看，原来是窦琬和萧容琏的正妃吴如惠。
窦琬先看到孟知嬅，停下脚步冷笑道：“原来是孟小姐也来春熙楼，好好享受吧，只怕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吴如惠也停下脚步，回身看她，下巴高抬，同她的婆母萧贵妃一样，一脸的傲气。
孟知嬅向吴如惠行了礼，恭声道：“臣女孟知嬅见过端王妃，恭请王妃福安。”
吴如惠垂着眼眸看她，从鼻子中挤出一丝冷哼：“听说你很是厉害呢！先是让自己的姐妹勾引皇子不成，又想在攀附上皇后，难不成你觉得皇室中的人，都如我这个表妹这般老实，任你拿捏？”
孟知嬅搜肠刮肚地才想起，原来窦琬和吴如惠是表姐妹，她们的母亲是亲姐妹，血脉相连，这性情倒是一样。
孟知嬅一笑，道：“王妃这话臣女听不明白。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人人敬之，这怎么说上攀附了？我们世家女子，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勾引皇子是下三流之事，臣女看不上，也不屑为之。”
窦琬在旁冷笑道：“表姐你看，她素日你就是这样惯用巧嘴骂人的。”
孟知嬅斜斜看了她一眼，又向吴如惠含笑道：“王妃明鉴，臣女方才之话可有骂人之处？”
吴如惠一时语塞，孟知嬅的话确实没有任何不妥。
孟知嬅不待她们说话，先行礼道：“臣女还要事，先告退了。”说完，带着程安和春樱径直上楼。
窦琬又气又急，指着孟知嬅的背影道：“表姐，你就这样轻轻放过她么？”
吴如惠冷冷一笑：“急什么，过几日，有她们的苦头吃。”
孟知嬅来到二楼，只见到处都关着门，也不知萧晏泽在哪一间。
正张望之际，拐角处出来一个面生的侍卫，对她行礼道：“孟小姐，我家主子有请。”
孟知嬅带着疑虑同他走到尽头的雅间，那侍卫推开门，萧晏泽正坐在里面。
孟知嬅进去，那侍卫拦住了想要跟着进去的春樱，孟知嬅向她摇摇头，春樱无奈，只得同程安一起守在门口。
萧晏泽向她示意道：“孟小姐，请坐。”
孟知嬅坐下，发现桌上已上好酒菜，皆是春熙楼的招牌菜：鲤鱼焙面，山煮羊，花炊鹌鹑，玫瑰煎饼等，还有几样甜点。
萧晏泽把一个酒盅放到她面前，淡淡道：“本王不知孟小姐的口味，所以店小二说什么好就上了什么，改日有机会，再请孟小姐吃一席你喜欢吃的。”
孟知嬅颔首道：“王爷客气了，不敢叨扰王爷，只求王爷能赐良策。”
萧晏泽拿起酒壶给她斟酒，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轻笑道：“孟小姐，本王早上只喝了一盏牛乳茶，到现在都是饿着肚子的，你觉得让本王饿着肚子同你谈良策，合适吗？”
孟知嬅暗自咬了咬牙，吸了一口气，举起酒盅向他敬道：“是臣女失礼了，臣女自罚一杯。”
她举起酒盅一饮而尽。
“爽快。”萧晏泽也就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嚼着，点头道：“孟小姐，这鱼肉还算鲜嫩，你尝尝看。”
孟知嬅无法，只得夹起一点鱼肉吃了，堆着笑道：“确实鲜嫩。”
“只是这鱼离桂州的鲤鱼还是差点。宾州地处寒冷之地，宾河中的鲤鱼长势奇慢，其他地方的鲤鱼一年可长成，宾州需得两年才能长成，肉质极甜。从河中捕捞上来，片成极薄的片，滚水中一划而起，不见血色即可，再撒上一些清酱，也可加入一点胡椒，便是人间美味。只可惜，满上京中无人知晓此做法，不然，定可成为一道镇楼名菜。”萧晏泽惋惜道。
“王爷博学广识，区区一道鱼能吃出这么学问。”孟知嬅听着他说得诱人，禁不住又夹了一点鱼肉吃。
“不光是鲤鱼，这羊肉也是一样。”萧晏泽夹起了一块羊肉。
孟知嬅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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