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救命之恩
“那神医有何方法治病？”
莫归离眉头拧紧，道：“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所以柳姑娘这血液长久不凝血流不止的，也可能是个人体质原因。”
“但是现在要给柳姑娘治病，止血是第一步。老夫倒是知道有一味药，对止血凝血有奇效，一用就药到病除。”
楚鄞州情绪激荡，“莫神医，是何药？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就立马派人去找。”
莫归离看着他，轻轻摇头。
“楚大人，我知道你在朝中有权有势，但这味药，却不是那么好找的。”
一旁的管家听莫归离卖关子，听得心情焦躁。
就着急问，“莫神医，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们大人，你说的那味药到底叫什么名字就是了！”
莫归离沉吟一会儿，看着屋内的几人，道：“霍山紫珠。”
“只要能找到这味药，保住柳姑娘的命就不是多大的问题。”
但是莫归离说完，屋内的人全都陷入沉默。
管家更是惊愕地直瞪眼，目光忽的看向一旁沉默的姜晗茵。
莫归离还在摇头叹气。
“但是霍山紫珠这味药材，想要拿到却不是那么容易。它生长在极其严寒的西部霍山，二十载才结一株，一株也只孕育一颗果实，是西疆地区的国家奉为国宝的物品。”
“上一次，也是三年之前，西疆曾进献给圣上一颗，当时被升上给赐给当时还风光无限的相国公府姜家。”
“后来，相国府覆灭，也没人再听说过这枚紫珠的踪迹……”
莫归离惋惜地摇头。
楚鄞州却忽然瞳孔收缩，晦暗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姜晗茵。
姜晗茵跟他目光对视，脑中电光火石，回忆起一些昔日旧事。
脑中顿时嗡嗡作响。
那年她十六岁，楚鄞州的十九岁生辰。
她提前准备了礼物，花了三天时间亲手给楚鄞州做的一枚护腕。
她带着礼物去找楚鄞州，在相国府转了半天，最后在相国府南湖边的小亭中找到楚鄞州。
而对方正在亭中跟柳月儿对坐畅饮，气氛和睦。
姜晗茵不记得自己当时心情如何，但她把楚鄞州当做朋友真心对待，自己却不是他放在第一位的朋友，心里总归还是有些失落的。
她无意去打扰两人的畅谈，就打算捧着那枚护腕离开。
刚离开时，湖边夜风吹起，她刚好瞥到湖边灌木丛中，忽然射向亭中的飞箭。
姜晗茵瞳孔收缩，立即回头，想要提醒楚鄞州注意躲避。
但她回头的那一刻，楚鄞州似乎也有所警醒，立刻做出反应。
抽出石桌上的桌布，在空中一卷，将那些飞箭全都拦下。
姜晗茵在一旁干着急，又不能出声，怕吸引那些杀手的注意。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楚鄞州一边护着柳月儿，一边跟那些黑衣杀手厮杀。
楚鄞州为了掩护柳月儿护她安全，最后还是胸口中箭掉入池中。
那些黑衣杀手目标只针对楚鄞州，在他落水之后，就匆匆撤退。
姜晗茵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生出的勇气，一看到楚鄞州胸口中箭，还掉进湖里，想都没想，立即跃入水中。
楚鄞州已经家破人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亲人。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她眼前，哪怕是尸体，她也会找到他，带回来。
姜晗茵虽然通一点水性，但初秋的湖水，仍是冻得刺骨。
她在黑黢黢的湖中漫无目的地梭巡，最后泅水泅得她全身都冻得发僵。
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在湖底看到了那个人。
对方胸口染血，躺在湖底一动不动。
她拼尽全力游过去。
刚触碰到楚鄞州的身体，他全身冰块一般，让她的心沉到谷底。
姜晗茵心里着急，伸手试探楚鄞州的气息。
察觉到对方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随后游到他跟前，将他扯到身前。
为了保证他不会在出水之前缺氧，她屏住呼吸，为对方送了一口氧气。
两人薄唇紧贴的瞬间，楚鄞州眼帘翕动，似乎要醒过来。
姜晗茵心里一紧，在他微微睁眼的瞬间，立即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竟然会为了他，做出这么傻的举动。
好在楚鄞州失血过多，并没有彻底醒过来。
姜晗茵将楚鄞州从湖底救到岸边。
给他匆匆包扎，又为他做人工呼吸，确定他不会死过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又因为两人的男女大妨，她为了避嫌，在府中侍卫赶到之前，匆匆离开。
回到屋里之后，她因为受风寒生了一场大病。
一连烧了三天三夜。
父亲因为担心她，拿出升上御赐的药，霍山紫珠给她服用。
这药除了凝血之效，也是极阳的大补之物。
她服药第二天，身体便好转起来。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楚鄞州的状况。
可是素玉却告诉她，楚鄞州在院子外求她见一面。
姜晗茵惊讶，她费劲千辛万苦救他一命，他不去好生养着，竟然来她院子里长跪。
她在素玉的搀扶下，下床梳妆。
没有人知道她在那天的刺杀现场，也没人知道她为何会突然高烧不退。
她需要伪装好一切。
她跟往常一样，穿着华贵，在素玉的搀扶下，出了门。
院子里，楚鄞州跪在青色大理石上，双膝染血，胸口一个硕大的血窟窿，汩汩地往外流血。
姜晗茵认出来，他身上穿的衣服，正是那天遇刺时穿的那一套。
也就是说，从那天遇刺后，他就一直跪在她这院子里。
姜父姜母过来探望姜晗茵时，用姜晗茵的病情劝说过他，让他先行回屋。
可他却仍是执拗地跪着。
楚鄞州脸色苍白，看到她出来的那一刻。
没有丝毫生机的双眸一亮。
但下一秒，神色又发生变化。
“他们果然是骗我的，你根本无病，只是不愿见我。”
姜晗茵不便同他解释。
要是让外人知道，相国府嫡女为了救一个男子不惜落水，传出去又是疯言疯语。
她问道：“跪在这里，所为何事？”
楚鄞州垂眼，掩去眸中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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