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第五章
01.
酋长和大祭司成功迎接了神明大人的化身兰斯·塔拉莫格霍斯！
神明大人带来了神赐！
最威猛无双的大酋长沉迷神明大人试炼，在帐篷里通宵试炼了一整晚！
这些消息在第二天顷刻传遍了整个血刃部落。
无数兽人挤在兰斯的寝宫前，想要看看神明大人的化身是何等的伟岸。
但兰斯本人一直没有出现。
正午时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格莱姆·冰霜之牙大祭司。
他手中抱着一堆符文石板，严肃地说道：“这是主人赐下的神之试炼，为了确保每个战士都能在最合适的时候接受主人的力量，我在这里宣布分配计划……”
你们将在这里进行格斗，按照格斗表现排名，第一名将获得神之试炼一整天……”
兰斯站在二楼，隔着窗户看着格莱姆·冰霜之牙念着详细规划。
这是他们在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一起制定的。
宫殿前的兽人们听着格莱姆祭祀诉说规则，他们的表情非常茫然。
“大祭司在说什么？”
“我是部落前十的勇士！我能……我能怎么着？”
格莱姆祭祀念了一半后，看着台下兽人们天真愚蠢的表情，叹了口气。
这样不行，他知道。
他将兽皮纸往旁边一扔，大喊道：“哦哦哦哦现在开始打架！谁赢了就能得到主人的垂青！”
兽人们立刻顿悟。
“哦哦哦哦打架！”
“哦哦哦哦塔拉莫格霍斯大人的垂青！”
于是兽人们立刻混战在了一起。
在二楼观看这一切的兰斯陷入沉默。
……怎么说呢，不愧是兽人。
一些刻板印象增加了。
徒手格斗，混战结束得很快，格莱姆祭祀将符文石板交给了几个还站着的兽人，他本来想解释俄罗斯方块的游戏规则，但想了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只是简简单单地说道：“往里面注入力量，尽可能坚持更久的时间。”
“好的，大祭司！”
那几个兽人迫不及待地抱着符文石板坐下，当即就开始了‘试炼’。
俄罗斯方块的规则太简单了，即使没有格莱姆祭祀说明，他们不到一个小时就摸清楚怎么玩了。
兰斯：……不到一个小时吗，只能说不愧是兽人。
弄清楚怎么玩俄罗斯方块后，他们就迅速沉迷进去了。
至于为什么只做了二十个，兰斯本来可以做更多的俄罗斯方块的，但格莱姆祭祀没有让他这样做。
毕竟神之试炼太多就显得廉价了。
其他兽人能看到那几个兽人是多么如痴如醉的进行试炼，他们顿时对此更加向往了。
02.
兰斯在二楼看了一会儿后就又回到了床上。
他现在所在的是血刃部落最大的宫殿，是历代大祭司所住的地方。
但这一代血刃部落的祭祀们三分之二都成了祭品，所以这里空荡荡的，可以说是格莱姆祭祀的私人住所了。
作为神之化身，格莱姆祭祀把他带到这里当然是很正常的事。
整个宫殿主体是粗粝的巨石，这些石头是直接从附近山岩里开采出来，保留了原始的形状和质感。宫殿的屋顶和内部支撑结构所用的木材，也是来源于周围的森林，同样保留了粗糙的表面，没有经过精细的加工。
这个宫殿看上去富有自然和野性，简单来说，就是很有兽人风格。
兰斯所在的卧室铺了大量兽皮和毛毡，这些厚实华贵的毛毡可以让兰斯光着脚走来走去。——而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格莱姆祭祀禁止他擅自出门，兰斯自己现在也不想出门，他对这里一无所知，外面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太危险了。
就他这个普通人类的身体，兽人小孩开玩笑给他扔石头，他可能都会被砸坏。
这段时间格莱姆祭祀一直在给兰斯科普这个大陆的基本知识。
现在是斯瓦尔大陆432年，这片大陆上生存着人类、兽人、精灵、矮人等等种族。
他们血刃部落是兽人中较大的部落，雷霆部落是他们的劲敌。兽人与矮人和人类是敌人。
不同种族使用的货币不同，兽人种族使用的货币牙骨。牙骨来源于他们狩猎的猎物，由牙齿和其他骨头精心雕刻而成。
牙骨的大小和精细度决定了其价值，大型兽类的牙骨尤其珍贵。
精灵用的是魔石，人类用的是金币和银币，矮人用的矿石加工成的货币，都非常有各自的种族特色。
大祭司除了和神明沟通外还负责传承历史，也就是俗称的讲故事。
格莱姆·冰霜之牙是个合格的祭祀，他很擅长讲故事，所以兰斯听得还蛮津津有味的。
在格莱姆祭祀的授意下，兰斯当着卡尔加酋长展示过自己的可怕实力。
那就是连续玩儿了半个小时俄罗斯方块！
至此卡尔加酋长对他更是崇拜得不行不行的。
卡尔加酋长本以为神之化身行走在人界时更多是种力量的象征，他以为兰斯真正的力量应该不是很强。
但这一幕完全改变了他的看法，兰斯大人居然能玩俄罗斯方块这么久！而且看上去兰斯大人好像可以无止境的玩儿下去！
兽人是非常崇拜强者的，卡尔加酋长看向兰斯的目光简直如同变态一般。
这是格莱姆祭祀所没有预料到的事，他本来打算让兰斯展现实力，让卡尔加酋长完全站在他们这边的，但好像用力过猛了……
然后就出现一个问题。
格莱姆祭祀可以禁止几乎任何人过来看他，但唯独管不了卡尔加酋长。
卡尔加酋长会用各种方式绕开格莱姆祭祀的，突然出现在兰斯面前。
一开始是趁着格莱姆祭祀不在的时候直接闯大门，格莱姆祭祀把大门锁了他就爬窗，窗户锁了他就钻烟囱。
“早上好大人，今天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没有。”
“中午好大人，今天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离开这里就是最好的效劳方式。”
“晚上好大人，今天……”
“把俄罗斯方块坚持十分钟后你才有资格和我对话。”
对于这样的卡尔加酋长，兰斯感觉压力很大。
幸亏卡尔加酋长就像个狂热粉丝一样，和兰斯说一句话就激动的不行，心满意足。
03.
“你今天坚持了多久了？”
“我坚持了六分钟！你呢！”
“甭提了，我失败后一个激动把符文给砸了，我给兰斯大人交出了一半力量，最近正在重新锻炼回去……”
“你居然弄坏了试炼工具！”
“是的，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如果在两天前兽人们发生这样的对话，会把其他人吓到。
兽人一个个太倔了，他们才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而如今这些兽人居然坦然说道：“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你听说了吗？巴特里德没控制好力量输出，差点把符文石板给炸了。”
“这个我知道，因为得源源不断往符文石板里输入力量，我试炼途中走神了力量输入得太少了，试炼当场关闭了，太可惜了。”
在格莱姆祭祀的操控下，血刃部落所有高级战士都沉迷俄罗斯方块。
他们对创造了这个试炼的兰斯愈发尊敬。
格莱姆祭祀将这些情况都汇报给了被金屋藏娇的兰斯，兰斯听了后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必须保持持续不断的输入力量，符文石板才可以持续运转。”
就好像电脑要连接电源线一样。
“我可以做个改良，让魔石成为符文石板的能量来源。”兰斯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给符文石板这个游戏机安上电池。
格莱姆祭祀若有所思：“先不用设计这样的功能了……”
既然格莱姆祭祀这样说了，兰斯也便点头：“好。”
这段时间里他和格莱姆祭祀可称得上昼夜相处。
两人的初见绝对称不上愉快，毕竟对方还掐着他威胁他，但现在他们相处还算可以。
毕竟两人称得上共犯，联合起来欺骗了整个血刃部落。
当然不是血刃部落所有人都沉迷俄罗斯方块。
有一个家族比较特殊，他们虽然是血刃部落的一份子，但他们并不信奉大地之母圣灵，他们信奉的是暴风之神。
所以他们并没有参加试炼，也没有接触俄罗斯方块。
他们的族长桑德对如今血刃部落的情况非常不满。
“雷霆部落还在虎视眈眈，但他们所有人都沉迷神之试炼，我在旁边看过，就摆弄一些魔法方块，根本没看到他们有什么力量提升。”
“对……尤其是大酋长，最近完全不管事儿了，都是大祭司在管。”
“还有很多战士因为弄坏了符文石板遭到了处罚，他们的力量被神明化身吸走了不少，他们又在重新锻炼恢复力量。”
“真是……我看这个神明完全没有打算庇佑我们，祂想的只是掠夺更多力量。”
这样的议论，在他们家族里发生过很多次了。
是的，因为沉迷俄罗斯方块，卡尔加酋长将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格莱姆祭祀。
格莱姆·冰霜之牙比较特殊。
兽人虽然朴实，但内部也有着一些勾心斗角的。
正常大祭司的权力是非常高的，比酋长还高一线。
但他头顶上的两个大祭司都没了，中间是有一些断代的，一些权力就被部落的其他人给分走了。
想拿回被分走的好东西，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格莱姆看到卡尔加酋长沉迷俄罗斯方块的样子，当时就有了主意。
他给分走他权力的兽人们也送上了俄罗斯方块，接着不久后，他获得了临时行使这些权力的机会。
他手中握着的权力越来越接近真正的大祭司了。
同时在他的操作下，兰斯本人的力量也在逐渐提升着，最起码现在兽人小孩扔石头不至于直接砸死他。——这是来源于格莱姆的测评。
兰斯躺在长椅上看着格莱姆将最后一批兽人送走，说道：“你管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格莱姆转过头去看窗户边的兰斯。
长椅两端装饰着雕刻粗糙的兽头，这些兽头张着巨口，露出尖锐的牙齿。懒洋洋趴在扶手上的兰斯与此相比更是纤细或者说秀气，二者形成鲜明对比，有一种力量与美丽、野性与文雅的和谐共存感。
格莱姆感觉黄昏似乎都变得明亮了一些，但外面却分明是有着微微的细雨落下的。
“因为主人庇佑，”格莱姆越过兰斯，将朝向风的窗户关上：“收回了一些本该是我的权力……这样就能更好为主人效劳了。”
兰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换个词吧，‘效劳’这个词我现在听不得。”卡尔加酋长这几天的神出鬼没给了他太多阴影。
“我和酋长不同。”格莱姆似乎是笑了一下，他将背对着风的窗户打开，潮湿的暮色伴随着他的话涌入了房间中：“他一无所知地说出忠诚之语，而我在知晓一切的情况下仍选择站在主人身边。”
他在窗前站定，看着外面的夜色说道：“黑夜来得真快。”
越过他的背影，兰斯看到了外面的黑夜。
“是，黑夜来得真的太快了。
……看上去你试图用利益和感情将我绑到你身边？”
“我以为只有兽人才会这么直接的说话。”格莱姆背对着兰斯说。
“我以为我和你已经不用兜圈子了。”兰斯回答。
“那么……”格莱姆转身走向兰斯，他的身材极为高大，就这样直接走过来的时候会让兰斯感觉不能呼吸。是极为冷峻的外表，但是低头看他的时候眼里也是充满兽性与狂气的。
窗外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号角声，格莱姆的表情立刻有了其他变化。
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大声说道：“祭祀大人！雷霆部落来袭！”
格莱姆提高了声音：“准备迎战，我这就出发。”
兽人没什么好备战的，他们只需要拿起武器冲出去就行了。格莱姆·冰霜之牙以前试图指挥过战斗，但血刃部落的兽人脑子太一根弦了，所以格莱姆只能放弃，任由着他们乱砍。
“自己小心一些。”格莱姆说完后拿起桌上的法杖往外走去，兽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等等。”他身后传来兰斯的声音。
格莱姆停下了脚步。
“我接受你用利益和感情把我绑在你身边，所以……”兰斯认认真真地说道：“活着回来，我的祭祀。祝武运昌隆。”
“我知道了。”
格莱姆拉开大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冷峻得像一把刀。
但现在刀锋在嗡鸣。
他的唇角是带着一丝弧度的。
大门再次被魔法封上。
兰斯将手中的牙骨扔到半空，又接住。
用利益和感情一起来塑造同盟关系吗……刚好，他也是这样打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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