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手表
有些东西没想起来还好, 一旦想起来,就总忍不住往上面琢磨。
说起来林乔一直以为季铎是个工作狂、事业批, 毕竟听徐俪说, 他经常忙起来十天半个月都不回一次家,书里也常年住在公司,让原主独守空房。
结果除了那次出任务, 他天天正常回来, 没有把部队当家,把工作当老婆。
那他应该没有时间准备做生意吧……
不是, 这男人和她结婚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怎么现在又不着急了?
是因为什么暂时拖延了进度, 还是藏得太深连她都没发现?
林乔只恨自己当初不够重视, 这要是看过原书, 她至于这么抓瞎吗?什么都得靠猜。
于是晚上季铎一进门, 就见林乔一脸沉思坐在沙发上。
见他回来, 她转过头,从上到下将他仔细打量了遍,眼神探究中还透出些疑惑。
他脚步一顿, 还是如常将军帽挂在了门边的衣架 上, “怎么了?”
“没怎么。”林乔笑了笑, 目光却还落在他身上,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这谁能遭得住啊?但凡是个男人都得琢磨下自己到底干啥了。
季铎他肯定是男人无疑,顺着她的话稍微一想,也能想出来那么一两件。
首先就是娃娃亲换人这事, 不过林乔要是知道, 反应肯定不能这么平淡, 那就是照片的事了。
早上她要给小泽送东西, 他顺便晚走了一会儿, 把照片也塞进了她拿来包东西的报纸里,还写了个条让小泽收好了,别让她看到。毕竟这都一个多月了,放完照片她就再没碰过相册。
这是早不碰晚不碰,他一把照片拿走她就碰了?
她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单纯以为两人定亲的照片不见了,可能和他有关?
季铎坐到沙发上,不动声色先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这人向来很稳,表情上完全看不出端倪,也因为看不出,林乔才选择直接暗示,看能不能诈出点什么。
两人虽然是合作关系,但已经合作到床上去了,他要是有什么事关两人以后的打算,也该给她透点口风了吧?
于是男人不说话,她也没急着说话,就那样挑着一双凤眼看着。
这表现愈发印证了季铎的猜测,她肯定是发现什么了。
只是更多的应该还不知道,男人几乎瞬间就想好了说辞,“中午你忙,忘了和你说。”
还真有?林乔连身子都坐直了。
季铎不是个喜欢被别人掌握主动权的,不等她开问已经继续道:“照片我带办公室了。”
在家丢的说不过去,家里又不来人,尤其是楼上,这林乔不得拉着他翻个底朝天?
办公室就不一样了,来往人多,没个照片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结果林乔闻言愣了下,“什么照片?”
看她一脸“就这”,季铎也愣了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她说的和自己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所以林乔根本就还没发现,是他自己主动招的?
而且看她这反应,好像也没有对照片特别在意,立即就问他拿走的是哪一张……
季铎还是生平头一回碰到这种情况,只是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迅速把主动权抓回自己手里,“不是照片,你问什么?”
林乔一下子被问住,她总不能说我掐指一算,你打算回地方经商吧?
穿书是她最大的秘密,不能说也说不清楚。当然她也不可能被男人这么一句话就拿捏住了,眼珠没转,已经有了对策,“我是想问你妍姐给咱们邮的那个小盒子,刚我收拾东西,怎么没看到?”
这回无言的换成了季铎,男人放下水杯的动作都顿了顿。
林乔就猜他把纸条撕了,表情也不大好,这里面肯定有事。可惜东西不在她这,当初只扫了一眼也没大看懂。
她故作不经意,“里面装的什么啊?我看像个药盒。”
这男人总不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吧?
看着不像,他那身体素质她亲测过,绝对有发言权。
这人嘴跟蚌壳似的,估计也问不出来,林乔成功扳回一局,就准备把这事先放一放,“吃饭吧,去晚该没菜了。”
反正他要是真不准备在部队干了,早晚都得和她说,与其在这猜来猜去,还不如琢磨下要不要再做一桶液体肥皂。上午高一年级的几个女老师买完,下午找她订货的人明显变少了,也不知道后续能卖成什么样。
刚站起身,就听旁边男人道:“你真想知道?”
季铎将水杯放回茶几上,就那么抬了眸看她,表情很平静,却莫名给人以压迫。
林乔一下子想到昨晚在老宅,男人把她按在写字桌上时也是如此,平静下隐藏着危险,态度转变得无比丝滑,“不想。”
然而晚上熄了灯,季铎还是拉着她重温了一下昨晚的场景。
男人呼吸灼热,大掌全程都握着她的腰,不知什么原因,中途还捏了她一只脚踝。
他手心太烫,指腹还有握枪留下的茧,在她绷紧脚尖时握上去,稍微摩挲几下,她就颤得没了力气。
事后男人把她抱回床上,打了水给她擦洗,人就靠在水痕未消的写字桌边,烟灰往烟灰缸里掸掸,“还想知道吗?”
她都说了不想,他不是照样拉着她吃了顿大的?
林乔刚想说想怎么了,就发现男人余光瞥着衣柜下面的抽屉,而那里,是她用来放内衣裤的。
她当时就是一顿,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这么小心眼?
而且你们老干部都玩这么花的吗?说解锁书桌就解锁书桌,不知道还以为背着她偷偷看了什么……
林乔把毛巾往水盆里一丢,眼睛一闭,“睡觉,明天我还得起来做液体肥皂。”
男人站了会儿,才掐灭烟过来洗漱,那表情也看不出有没有遗憾。
因为周五刚刚回去过,徐俪就没让小两口折腾,周日一整天,都是林乔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周一她把别人订的液体肥皂带去了学校,一共只有两斤,其中一斤还是两个人合伙买的,显然是不确定到底好不好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任何新事物出现在市场上,消费者们都是比较谨慎的。所以商家才宁愿不赚钱,也要搞试用,搞大力度折扣,为的就是把目标售众抓到手里,以后才可能会有回头客。
林乔不准备搞折扣,她手上材料有限,暂时没准备做大。学校就这点教职工,也不够她做大。
没想到上午还没结束,来找她下单的人突然变多,有几个上周问了但没买的,也跟她订了一斤。
问了但是没买,基本都是觉得不划算,或者东西没那么必须的,突然改变主意,肯定有什么原因。
林乔一打听,发现是昨天周日,有人拿她的液体肥皂洗头了。
女同志头发长,不管用肥皂还是香皂,都要打半天,洗衣膏的效果也很一般。用林乔这液体肥皂却少说能节省三分之一的时间,因为里面有油脂,还不像用洗衣膏洗完那么干。
一旦有了其他东西无法取代的特殊性,这想买的人自然就多了,中午还没放学,林乔又订出去七斤。
看来她昨天新做了一桶是对的,液体肥皂需要两周时间做皂化,等之前那一批卖完,新做这一批也能用了。
“你这肥皂没多少成本吧?”那天跟她讲价那一位又来了,“听说化工产品都挺赚钱。”
这位毕老师怎么说呢,虽然性别男,但要比婆妈,比八卦,很多女同志都赶不上他,因此有个外号叫“娘娘”。
有一次林乔去商店买水果,正好碰到他在那跟人讲价,就两个茄子非得让人把零抹了,还得搭根黄瓜。那售货员估计是被他烦多了,没理他,他磨磨唧唧一大通,最后还是只拎着茄子走了。
这种人你就不能让他觉得有一点空子,林乔收拾起东西准备走,“我哪知道,我朋友又不可能跟我说这个。”
意思是我帮朋友卖,朋友都没跟我说,你在这瞎打听什么?
三班班主任听出来了,没忍住笑了声。
毕娘娘被怼了下,脸色显然有些不好,正要说什么,外面有人进来,“林老师,你们班学生跟人打起来了。”
这年代的学生有个很让老师头疼的问题,就是打架。
一点小事也能找哥哥叫朋友,打上个两三天。
说到底还是闲的,一个个才十来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又不怎么学习,精力没地方发泄,就容易冲动。林乔穿越前那会儿学生们卷生卷死,光学习都累得怀疑人生,谁还有那闲心打架?
林乔再顾不上对方,放下东西就出去了。
走廊里果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四班跟五班紧挨着的前后门之间围了一圈人,里面还不时有叫骂声传出。
林乔快步走过去,“住手!都给我住手!”扒拉开人群,刚好看到军子跟个别班的男生扭打在一起。
听到林乔的声音,军子显然找回了些理智,对方却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往他脸上打了一拳。
军子那是被梁旅长追着打大的,哪能吃这个亏,立马揪住对方的领子狠狠往墙上一掼,撞出好大一声。
瞧这样叫他们住手也没用,林乔一扫周围看热闹的人,“还不把他俩拉开!”
她是老师,本身就有一定的威严,长得又是那种具有攻击性的漂亮,这一扫,立马有人上去拉架。
两人拉是被拉开了,只是还愤愤瞪着对方,显然都还有些上头。林乔直接点了四班的班长,“怎么回事?”
原来五班这个男生上完体育课,发现自己怕弄坏放在课桌里的电子手表不见了。
班里都找过了也没找到,他又坐在后门边,就怀疑上了其他班的学生。正好刚才放学,他路过四班的时候看到李小秋掉了一块在地上,跟他丢那块一模一样,还生怕人看到,赶紧捡了起来,自然认定是李小秋拿的。
至于军子,他是过来找李小秋还笔记的,,正碰上男生进来捉贼,一言不合跟对方打了起来。
林乔这才注意到里小秋也站在旁边,脸涨得通红,眼圈也是红的。
见林乔望来,女生急急摇头,“不是,我没有!”
“没有这手表哪来的?”男生手上还拽着那块表,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谁不知道你妈跑了,你爸一个月就那点儿工资?”
自从那天撞到齐怀文和李小秋疑似早恋,过后林乔还是了解了一下这姑娘的情况。
说实话跟齐怀文有些像,都是教师子女,都是没有妈妈,一个人跟着爸爸生活。只不过齐怀文妈妈是过世了,李小秋爸妈是离婚了,还是在当初闹得最凶那时候,抛下她和她爸爸离的婚。
后面几年教师处境依旧不好,工资又低,她爸爸一直没有再婚,只是这件事也成了块伤疤。
男生上来就揭人短处,李小秋原本还只是眼眶发红,这回眼泪是真掉下来了。
林乔看着声音就冷了几分,“我们当老师的工资是不高,可教书育人,这钱赚得不丢人。”
男生这才想起她还在场,表情一滞。
“而且公安办案,还讲个证据,你现在就下定论是不是太早了?”
正好五班班主任毕娘娘也跟了过来,这时候已经了解了个大概,闻言也跟着道:“事情还没查清楚,大家都先别激动。”倒没有上来就站在自己班学生这一边,帮着质问李小秋。
这让林乔对他改观了不少,喊四班班长,“你先带着同学们回去上自习,今天晚放一会儿。”
毕娘娘也赶紧安排自己班里的人回去,正要把人带回办公室仔细询问,却发现齐怀文站在原地没动。
男生神色镇定,看向林乔,“我可以作证那块手表是李小秋自己的,上周六我就见她戴过。”
他一说上周六,林乔就想起那次碰到两人在墙根底下说话。但有没有戴手表她就不知道了,当时李小秋手是揣在兜里的。
五班那男生却显然不信,“你说有就有?你跟她一个班的,肯定向着她说话。”直接就去问李小秋:“你倒是说说你这手表哪来的,一块电子手表一百多,你爸给你买的,还是你自己变的?”
话到这,毕娘娘也有些犹豫,问李小秋:“手表是你爸给你买的吗?”
李小秋刚要说话,迎面就是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
女生还沾着泪的脸庞瞬时浮起一个五指印,来人还要再打,林乔已经上前将人护在了身后,“有事说事,打孩子做什么?”
上次齐怀文被抓到上课抄手抄书,齐副校长再气,都没有当众打孩子,这个李小秋爸爸却问也不问就动手打人。被林乔拦了,还指着林乔身后的女儿,“我打她怎么了?我打的就是她这个不要脸的!”
中年男人余怒未消,眼珠像是都要瞪出来,“我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你在这儿给我偷东西?早知道你是这么个货,当初我就不该要你,让你跟你那个妈滚蛋,省的来学校给我丢人!”
看他这反应,李小秋那块手表显然不是他给买的。
这毕娘娘就有些犯难了,不要求严肃处理吧,东西是他们班学生丢的,要求严肃处理吧,偷东西的是老李他女儿。
林乔也蹙起眉,正要再问问是怎么回事,身后的女生突然啜泣道:“东西是我妈给我买的。”
她低着头,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看父亲。李老师显然不信,“你妈?她还记得有你这么个女儿吗?”
李小秋被这一问,又不说话了。
父女俩一个脾气暴躁,听也不听人解释,一个一被吼就不吭声了,根本没法好好交流。林乔也被弄得有些头疼,耐下性子问女生:“你能联系到你妈妈,让她过来帮你作证吗?”
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这年代又没个监控,一查就知道东西到底哪去了。
李小秋明显顿了下,讷讷摇头,“她看完我就走了,我、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还说你没撒谎!”李老师暴怒,就要绕过林乔继续打孩子。
林乔再次拦了他,“还是再找找吧,说不定掉在哪了,之前没发现。还有李小秋妈妈那边,也试着联系一下,万一能联系上呢?既然有这种可能,就别急着下定论,冤枉了孩子。”
三番两次被她阻拦,李老师也来了脾气,“你能管你就管!”一转身撂下众人走了。
见林乔坚持,毕娘娘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再带人回去找找吧,课桌、垃圾桶,都翻翻。”
那男生显然不太服气,跟着老师回教室的时候狠狠瞪了李小秋一眼。
李小秋抿紧唇,却没有避开,带着感激看一眼林乔,不顾对方的白眼,也跟去了五班一起找。
这一找就找了大半个中午。
夏天穿得少,身上藏不了电子表那么大的东西,两个班的学生被问过后,就都回家吃饭了。毕娘娘又找了一会儿,实在没找到,也先走了,“这事儿你还是尽快给个说法吧,冯刚那小子性子拗,搞不好会报警。”
这话听得李小秋脸色发白,“对不起林老师,给你添麻烦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事情越急,林乔反而越透出一股子冷静,“你妈妈那边,你就一点都联系不上了?”
李小秋仔细想了想,“我还记得我姥姥家住哪,他们知不知道我妈妈在哪,我就不知道了。”说着低头露出苦涩,“我听说她又嫁过一次人,过得也不好,今年老家那边有做生意的,她就跟着走了。”
“那你把你姥姥家的地址给我,我发个电报试试。”
林乔正要回办公室拿笔,一抬眼,却见个熟悉的高大身影立在不远处。
她下意识看了眼表,“你怎么来了?”
夏日炎热,季铎衬衫纽扣依旧系得一丝不苟,仿佛解开一颗都会显得不庄重,提提手里的饭盒,“你还没吃饭。”
“我忙忘了。”
这就是没有手机的不好,不然打个电话就行了,哪还用男人来学校找她?
林乔连忙接过饭盒,又看一眼旁边满身不自在的李小秋,“都这个点儿了,你也过来一起吃吧。”
李小秋一愣,赶忙摇头,“我、我不用……”
“一起过来吃,我办公室还有点饼干,够了。”林乔没给她再次拒绝的机会,已经快步往办公室走了,边走还边偏头问男人:“你吃过了没?”
“吃了。”季铎还是第一次来林乔的办公室,几乎是一打眼,就瞧出了哪张桌子是她的。
她桌子收拾得不算太整齐,闲着没事干或者想放松的时候却喜欢用纸折东西。有时候是百合、有时候是玫瑰,哪个桌上笔都是用小罐头瓶装的,里面还有纸折花,肯定属于她。
果然林乔拉开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你是马上回去,还是在这坐会儿?”
季铎直接走到窗边,垂目望向了窗外,“你吃,一会儿我把饭盒拿回去。”
想想他现在就走,也得回家等,毕竟小方是按时去家门口接他,林乔就没说什么,把饭盒放到桌上打开。
李小秋这还是第一次跟自己的老师坐在一起吃饭,吃得很是沉默,然后吃着吃着,一滴泪珠就砸在了手上。
她赶忙偏头避开,视线内却出现一只淡蓝色的格纹手帕。
林乔什么都没说,没有询问,也没有安慰,就那么任由女生自己发泄。
李小秋接过来擦了擦,下意识又道了句“对不起”,“我不是想哭,就是、就是想跟老师说声谢谢。”内向的孩子大概都不太擅长表达,她有点语无伦次,“老师对我很好,相信我,还、还……反正像我妈妈一样。”
她才比她大不到两岁,应该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
林乔一顿,就发现窗边的男人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李小秋显然没有注意,还在那喃喃,“其实我妈妈小时候对我挺好的,会给我做好吃的,还会唱小曲哄我睡觉。她那时候也是没办法,我奶奶一直嫌她生不出儿子,我爸那时候处境不好,脾气也很差……”
说到这突然一顿,“当然我爸也不是不好,他也不容易,在外面还要受气。,这些年一直很辛苦”
爸爸妈妈都不是不好,都是有原因的,那她呢?
夫妻离婚的原因有很多,除了出轨、家暴这些明显有过错方的,剩下的不少你也说不好到底是谁的错。往往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觉得是对方对不起自己,谁都觉得自己委屈。
而每一个觉得自己委屈的人,都很难不对孩子诉说这种委屈,希望孩子能站在自己这一边。
李小秋替每一个人都找好了理由,那么剩下的委屈,就只能由她自己来受,也不怪她平时那么安静内向。
“男人处境差,就能回家发脾气?”安静中突然传来季铎低沉的声音。
他不说话,林乔都忘了他还在,立马抬眸瞪了男人一眼,叫他别刺激孩子。
对比只会跟自己内耗的李小秋,她这一眼张扬又鲜活,在季铎看来顺眼多了。男人假装没收到,“再没办法,也该把孩子带走。”至少要是林乔,肯定不会让自己和孩子过成这样。
接连两次扎心,林乔是不敢再让他在办公室里待了,直接拽起人往外推,“你还是先回去吧。”
柔软的小手就抵在后背上,季铎蹙蹙眉,但是没躲,顺着力道被她推了出去。
刚到走廊,关上门,林乔突然压低声音,“和这一样的手表,市面上不多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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