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毒
拉结尔的心结米迦勒解不开，不是他并不在乎对方，也不是觉得这种类似于执念的东西无所谓，只是他不懂。
是的，就算是他没有最初那个神的记忆，他也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已经逝去的生命不会回来，就算是神明也是一样。
况且，和其他陨落的各种世界的神不同，最初的那个神逝去后，他的一切归还给了世界，从而有了一个个的小世界。若是没有他的牺牲，就不会有如今各种诞生的生命。
光是从这一点来看，一旦这个神复活，那么世界就会从根源上毁灭。
用来支撑无数个世界，还有数不尽的生命之物突然间消失，那么崩溃就会发生在一夕之间，夸张一点可能是一眨眼。
想到拉结尔之前所说的，米迦勒忽然道：“你先前说得知了我的死亡，而我知晓没有人可以杀死我，那也就代表着——祂被复活了。”
唯一的神明复活，而没有任何生命期望他的归来的话，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在其即将被复活之际，直接将那个可能给消灭掉。而作为那个神最后的灵魂碎片，米迦勒死亡的话就没有可以用来复活那个神的东西了。
这么一想，米迦勒倒是能够猜到未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想想，我可能在前往其他世界前还漏算了什么，而这个疏漏导致了我被其他什么东西给算计，最终成为了差点毁灭世界的元凶。”
米迦勒虽然活得不容易，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一心求死，若非真的遇到令他绝望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做出这种自陨的事情的。
拉结尔这会儿也很冷静，顺着对方的思路想下去，不得不认可了这种猜测。
米迦勒开口：“既然时间已经被扭转，而我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可抗的因素，那么要做的事情就变得很清楚了。不，应该说我一开始就是这么决定，沿着这个方向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的。”
拉结尔垂眸，片刻后开口道：“我的时间到了，你也不要太过欺负我的‘分|身’。”
面前的金发大天使缓缓合上眼，强大熟悉的气息，瞬间就化为了虚无。
米迦勒嘀咕一声：“讲道理，到底是谁欺负谁。”
原先的话，他是打算从天界和深渊之中寻找线索，可是这么一来就和前世一样了，依然会无法改变既定的未来。
不对，从他最初选择堕天那刻起，未来早就已经不对了。
【我找到了塔纳托斯，他在人间等你。】
米迦勒感到诧异：“人间？”
恰好这个时候，拉结尔睁开了眼，望着就在面前的米迦勒，疑惑地眨了眨眼：“我怎么了吗？”
米迦勒：“不，你没事，可能是累到眩晕了。”
他不知道拉结尔到底下的暗示是怎样的，不过既然是不暴露他们身份的情况下，他大概也能猜出一点。
对于这位大天使之前记忆停留在什么时候，米迦勒尚未弄清楚，就听到对方不轻不响的一句：“你刚刚说到了人间？”
米迦勒：“……”
他现在否认来得及吗？
拉结尔瞪着面前的青年：“我听到了，你别想抵赖。难道说——”
就在米迦勒思考这位会说出什么话的时候，金发天使缓缓睁大了眼睛：“你堕天就是为了去人界？”
米迦勒挺想说不是的，可是就事实来说最后也没错。
拉结尔对于他自己的态度转变，并没有觉得奇怪的。
说起来确实很蠢，可是他就是确信米迦勒不可能是他们的敌人，连带着敌意也就减少了不少。
深渊第八层中，玛蒙已经开始认真了起来，手中使用黑暗力量的次数逐渐增加。可就算是这样，他的力量依旧被压制了不少。
“怎么了，在天界那次这么能，现在在深渊反而不认真了？”
玛蒙抹去了嘴角的血，又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语气不善：“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啊，路西法殿下居然这么嗜血。”
路西法声音轻柔，神情中也满是温和：“不，只是对你。”
玛蒙：“……你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对象不在这里，请你正常一点，大天使长。”
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路西法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怎么，你就算是被我打到这个程度，还是不肯呼喊米迦勒请求支援？”
玛蒙觉得这话很好笑，反问对方：“你当年作为大天使长被深渊的恶魔重创，你当时想过让你们的神来帮你吗？”
路西法不明所以然，只是蹙眉：“你这算是什么问题，那可是神，怎么可能随便因为谁谁谁被击败或者重伤，就会出现在对方面前。而且，若是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也就不配作为天界的大天使了吧？”
玛蒙发现这人代入感还挺强。
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现在还是一心想要堕天吧？不然的话之前那种完全不挣扎的行为完全说不通啊。
他现在随口一提，又变成了天使那边的立场……路西法但凡意志坚定一点，也不至于被人抢了堕天名额。
玛蒙琢磨了一会儿，思考着能不能继续分散这位注意力，就听到了米迦勒的声音在上面响起。
“时间到，诸位闯关失败，请速速离开，不然我会进行强制驱逐。”
加百列这才解决第七层的守层层主，听到这话差点没吐血。
他手持长剑，对着天上喊：“怎么就失败了？我们又没有输。”
路西法也想嘲讽米迦勒几句，就见眼前一花，在他伸手想要抓住玛蒙之际，眼前又能重新视物了。
“路西法殿下？”
大天使长侧过头，看到金发天使的时候，不免微微一愣：“拉结尔？你怎么来到第八层的？”
“第八层？”
又是一个声音传来，路西法这次头也不回道：“加百列。”
加百列怒气冲冲的走上来：“不是，我们不是都没有受伤，也没有死亡？怎么就输了？这里闯关成功与否的判断依据是怎样的。”
贝利尔打了个呵欠，看向一边，忍不住摇头叹息：“你可被揍得有够惨的啊，玛蒙。”
玛蒙狠狠瞪了眼说风凉话的同僚：“闭嘴吧你。要不是你们舍不得下手，哪里会轮到让我守层的程度？”
贝利尔摸了摸鼻子，一脸无奈的开口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吧？我们当年毕竟是路西法殿下的部下。”
不，单纯是部下的话，也不至于不敢出手。
不客气说一句，就是关系太近了，让米迦勒觉得会有放水嫌疑，就被剔除了守层的人员名单。
这么一来，就不得不提一点，米迦勒是真的能看透他的每个曾经的同僚。还是说……这也是因为了解路西法才会做出的判断？
在深渊之神宣判天界那些天使们闯关失败，所有天使，成功达第八层的、未抵达最终层的，同时被米迦勒用传送阵送到了深渊第一层，也就是深渊的入口处。
他们的面前，原先已经被拉结尔带天使军打开的结界，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不，不能这么说。
拉结尔扶额：“结界被修补好了。不，不仅是补全了原先的结界，还在外面和中间又套了好几个结界和传送阵。”
加百列：“……不是，米迦勒不是你带大的吗？他怎么这么擅长结界？”
路西法没有开口回答这话。
不是回答不出，而是答案对他来说过于残酷。
米迦勒确实是他的养子和部下没错，可是和他其实也算是毫无关系，他们之间的温情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算计和利用，而且还是他单方面的。
倒不是说路西法后悔曾经将米迦勒给带回来，只是他对于那个时候的事情无从辩解。
而他也确实不想就对米迦勒的放养养育方式，去做一些什么辩驳。
他承认，米迦勒的成长和他毫无关系。或许在一开始，这个还没有长成的天使心中也有他，也想过也为了他这个父亲去好好努力一番，可是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只剩下了冷漠冰冷的“这是命令”、“遵命”了。
米迦勒依然没有出现，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又是在做什么。
“既然是闯关，那么自然是有时限的。天界的诸位不会觉得……这是没有时间的事情吧？”
还真别说，加百列，甚至是路西法都是这么觉得的。
拉结尔并没有很懵逼，在被送回来以前他一直都在和米迦勒谈话，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米迦勒真的有好好按照规则，用他独有的温柔方式，在对付他们这些天界的天使们上面。
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对米迦勒说：真的用错温柔方式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看向了还是查看规则的两位带头天使，提醒他们：“第三排第二行上面，有用其他颜色标注的注意事项。”
加百列：“……居然真的有。”
路西法：“……”
好的，他已经知道了米迦勒对于闯关规则的严苛了。
对此，他对于曾经的部下，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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